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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

  吳六斤真不想起床,但是這屋外卻是撕殺聲響徹震天,讓他不得不從床榻之上起來。他看了看床榻之上自己的婆娘,那婆娘正睡得沉,不時的發出陣陣震耳的鼾聲,他不禁的有一些佩服自己,自己怎麽就這樣忍受了這麽多年。他有時真的狠不得一腳將那婆娘踢下床去,這睡得如死豬般的婆娘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小鎮裏發出的撕殺聲。


  掌了一盞燭燈,他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衣就朝這屋外走去,此時雖然入夏了,但是這深夜裏卻還是帶著刺骨的寒意。這該死的天氣,都入夏這麽久了還這麽冷,他不禁的在心裏暗罵一句。


  罵歸罵,但他還是要出去看看,如此深夜裏陣陣的撕殺聲將他的美夢攪碎了,任誰的心裏也不好受。尤其是吳六斤,全身疲憊的很,他使出了渾身力氣才將那婆娘弄得人仰馬翻,自己正困呢。又不怎麽出什麽事了,這些殺千刀的,官府裏的人也不來管管,到處都是撕殺聲,還讓不讓人活了。


  吳六斤惱怒的臉色頓現而出,他拉開了自家的屋門來到了院落之中,當他的腳步正好踏入了這院落裏,他想去那院門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砰”的一聲,自家院落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了,從外麵闖進了幾人。


  那幾人臉色帶著幾分萎靡的疲意,其中一人衣著破舊,披頭散發的,還有幾人身穿他並不認識的兵服,卻不知道是哪國的士卒。吳六斤正要大聲喝斥,但是看到了那幾名士卒手中握著明晃晃的佩刀,卻又忍住了。


  “這位老哥,打擾了,情急之下這才進入貴府。”那名衣著破爛的男子語氣和藹的向他說道。接著那名衣著破爛的男子又從自己的雙袖之中掏出了幾塊碎銀,然後說道:“我等是被仇家追殺,希望老哥能行個方便,讓我等躲進去。”


  吳六斤皺了皺眉頭,這男子看起來也還蠻和氣的,看起來倒不像是什麽壞人。但是他身邊的這三四名士卒卻是怎麽看都不像什麽好人,難道是這男被這三名別國士卒給劫持了,他心裏不禁的暗想著。他覺得麵前的這名男子雖然衣著破爛,但是從這人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尊貴的氣息,顯然必是身份不凡。


  縱然有千萬個不願,但是看著那三名手持佩刀的士卒,還有他們臉上那凶狠狠的表情,吳六斤也不由的心中一顫。他隻能順手從那男子的手中接過了那幾塊碎銀,將這四人領到了一間偏房之內,然後吩咐他們一聲就離開了。如果不是看在那幾塊碎銀的份上,哪想留他們在這裏啊,他心中不禁的嘀咕道。


  “我等落難於此,還望老哥保密。外麵的仇家太凶殘,免得老哥遭受不測。”見吳六斤要退出去,那名衣著破爛的男子又向他叮囑道。待吳六斤允諾了,他們四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握著手中沉甸甸的碎銀,吳六斤心裏湧起了層層波濤。外麵的撕殺聲雖然還響著,但是已經開始有了消減的跡象,而這四名來曆不明之人卻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特別是那三名身著兵服的男子,讓他感覺很詭異。他想往自己的房屋裏走去,隻是他此時一點睡意都沒有,特別是床榻之上還有一名鼾聲如雷肥婆娘。


  回到房屋之內,吳六斤依然無法睡去,他不住的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耳邊還是那聲聲如雷般的鼾鳴。屋外,那陣陣的撕殺聲開始弱了下去,隻有寥寥的幾聲慘叫,這使得他的那緊張的心開始安定下來。


  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奇怪的四人,縱然他是普通人,他也感覺到了那三名士卒身上流露出淡淡的血腥氣息,而那名衣著破爛的男子身上卻流露出了一股尊貴雍容般的氣息。但是那三名士卒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般,但是他感覺那三名士卒對那男子卻是無比的尊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躺在床榻之上想了很久,硬是沒有想出些什麽來。


  接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這小鎮之中響起,那陣陣地動山搖般的馬蹄聲似乎要將這小鎮所有的屋落都震塌般。更使得吳老六睡意全無,他再一次的披上了一件衣襟朝那屋外走去,當他來到了院落時,他隻覺一道森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後背不由得一涼。他一回頭,剛好看到了一人立在屋前,正冷冷的望著他。


  那人正是剛才進院的三名士卒之一,那人的目光如一道利刃般,手中的佩刀握得緊緊的,似乎隨時就有可能抽出來向他劈去般。吳六斤臉色不禁的一變,他朝那人笑了笑,然後指了指院外。他想告訴對方,自己想出去走走。


  而立在屋前的那名士卒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那毫無表情的麵容如一塊棺材板般,映著死人般的森寒氣息,令吳六斤不由得渾身一寒,他隻得無奈般的在這院落之中來回踱步。他睡意全無,當然不想回去聽那婆娘如雷般的鼾聲,這夜色裏帶著幾分肅冷般的溫意,但也讓他感覺有一些自在。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吳六斤院落門前響起,很快那馬蹄聲就變得緩慢起來。接著,吳六斤就聽到了一陣長長的馬嘶聲,這陣長長的馬嘶聲如柄利器般刺向他的胸口,使得他的臉色不禁的變得蒼白起來。


  他向那屋前的士卒望去,隻見那士卒朝他向院門指了指,然後又向自己與屋內擺了擺手。這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告訴他去打開院門,然後不要將自己等人的事說出去。那人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和狠厲的目光,其警告之意非常明顯。最後那人如一道幽魂般閃進了那屋內,吳六斤從那屋內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無名小鎮外,鍾劍鴻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黑夜之中,他的身邊數十名目露精光的黑衣勁裝大漢,他們神色肅穆般的立在鍾劍鴻的身後,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塑般。一道黑影從幽黑的夜色之中竄出,直向鍾劍鴻奔去。


  隨著那名黑影的幾聲短促的匯報之後,鍾劍鴻的眼裏精光一閃,臉上更是露出了狠厲的表情。他在那道黑影耳邊低語了幾句,那道黑影連連點頭,鍾劍鴻的話語剛落,那道黑影又竄入了幽夜之中,也那漆暗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鍾劍鴻臉上一絲堅決的表情凝起,他一揮手,他身後就有數名勁裝大漢邁出。這些勁裝大漢的雙目裏一抹狂熱般的光芒越來越旺,他們的手中緊緊的握住了一柄強弩,他們的和背後更是背負著比普通箭矢更長更鋒利的長箭。隨著鍾劍鴻的一道輕喝,那數名黑衣大漢紛紛朝同一方向而去。


  淩天雲氣息開始變得紊亂起來,他體內的真氣開始有一些不支了,狂暴的真氣開始在他的經絡裏肆意穿梭著,卻也有一些慢慢衰弱的跡象。他手中的寶刀也變得開始沉重起來,一刀一刀揮起也沒有那麽順暢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與鍾潢雨交手了多少個回合,他隻知道自己體內的真氣開始漸漸的弱了下來。而鍾潢雨也是如此,他身上那股張狂不羈的氣息也開始變得弱了起來,隻是他畢竟內力深厚,並沒有什麽很明細的跡象。他手中的長劍一劍刺去一劍,一劍快過一劍,他體內崩射而出的氣勁隨著他手中的長劍而越凝越盛。


  淩天雲憑著精妙的大乘真氣一直堅持著,他的心裏也不禁的暗暗叫苦,他沒有葉吟風那精奧無比的步法,他也沒有葉吟風那種四兩拔千鈞般精巧的招式。他隻有憑著精純的真氣和大乘真氣給予他如鋼般的軀體,絲絲真元從他的骨骼之中流過,轉換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種轉換成的最原始的力量將他支撐著。


  丹田內的真氣越來越少,已經不足五成了。淩天雲手中的寶刀掠起了一道如芒般的光華朝鍾潢雨卷去,他不得不強行提神將淩家破軍之術運用而起,這是一種秘術,強行將自己的真氣催化成一個極限。


  鍾潢雨眼色一凝,揚起手中的長劍更是挾著道道天威般的氣勢朝淩天雲迎擊而去,兩人的身影如膠如織般糾纏在了一起。而劍光刀影更是將這夜色映得一片光芒四射,迸射而出的勁氣更是將四周激蕩得飛沙走石,他們身邊的地麵早已經一片狼籍,處處可見被氣勁擊出的小坑窪。


  淩天雲心中不禁的暗暗叫苦,這個時候他多麽希望有一人站在他的身後,當然那人就是葉吟風。他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葉吟風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他的心裏也有一些隱隱的不妙之感,但是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分心了,因為鍾潢雨的攻勢越來越緊迫起來。道道劍光,層層劍影遮天蓋地般的朝他湧來。


  這兩人正戰酣,他們隻覺心頭猛然間一震,因為他們發現有數道幽靈般的身影朝他們合圍而來。這群人離他們雖然隻有十丈遠的距離,但是他們兩人心中卻感覺到了一絲強烈的不安。


  淩天雲心頭大震,他不知道那數名合圍而來的黑衣人是什麽人,但是他的心中還是隱隱的猜到了。一個不安的念頭突然閃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的餘光看到了那數名黑衣人的手中拉開了一張巨型的長弓。


  “鍾劍鴻,算你有良心,鍾潢雨就在此,快點動手。”淩天雲手中的寶刀揚起一道淩厲的刀芒,鋒影如咆哮的狂龍朝鍾潢雨湧去。這一道咆哮的鋒影將鍾潢雨擊得陣手忙腳亂,趁著這個空檔,淩天雲高聲大喝一聲。


  鍾潢雨一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手中長劍的攻勢也漸漸的弱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那數名黑衣人拉開了手中長弓。那弓與尋常的大弓並不一樣,那長弓之中還安有機關,其力道巨大無比,他也識得這長弓,正是他鍾家特有的諸葛神弩之弓。


  “哈哈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鍾蒼風,你為了讓你的孫子做上鍾家之主,卻不惜將你的親弟弟殺死。我真是恨啊,恨不能早一些殺了鍾劍鴻那小雜種。”鍾潢雨將手中的長劍一收,他的眼裏滿是綿綿的恨意,他向那數名黑衣人狠狠的喝道。他的眼裏泛起了一抹厲殺般的瘋狂,他早就將淩天雲掠在了一旁。


  淩天雲見鍾潢雨收起了長劍,不禁的長籲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這鍾劍鴻還真夠狠的,連自己的二祖父都要殺死。這不禁的又讓他渾身一寒,如果下次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將鍾劍鴻殺死。連自己的親人都要加害,這種人的心腸可見有多麽的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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