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同窗之誼
獨眼老頭揚著一隻獨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葉吟風的身上。而葉吟風的雖然一派風輕雲淡之姿,但是還是被這老頭的目光盯得有一些尷尬,立在他身後的範八姨猶如一朵盛開如豔般的桃花般,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異樣的氣息,豔麗嫵媚之中帶著不勝嬌羞般的淡淡雍容氣質。
“你們這是?”獨眼老頭雖然心裏有一些底,但是他還是好奇的問道。“能有什麽,人之常事罷了。”葉吟風摸了摸自己頡下有一些紮手的胡茬子厚顏說道,說完他伸出了右手,右手隔空推向一粗瓷大碗。那碗緩緩的向外移動了一下,隨後他便收回了手。獨眼老頭驚詫的看著這一切,沉默了許久。
葉吟風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異常表情,但是他的心底卻是掀起了驚天駭浪,因為他的體內莫名的多了一絲真元。小腹處的丹田化為了烏有,隨著昨夜的那一次與範八姨的瘋狂舉動,他的體內卻多了一絲微弱得難以察覺的真元。這讓他很是興奮,真元雖然細如長絲又如水滴,但是這一發現讓他感覺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而那不勝嬌羞的女子心裏卻是異常的複雜,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體內的真氣會傳渡到葉吟風的體內。昨夜裏她下意識的運轉自己修煉的功法,卻發現自己不但不能從葉吟風身上吸取一絲一毫的真元,自己體內的真元卻如絲線剝落般傳渡進了葉吟風的體內。她從葉吟風處自然也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與她以往的經曆截然不同,令她如癡如醉,難以自拔。
獨眼老頭探手搭在了葉吟風的脈搏之上,他從雙指緩緩的探出了一道細絲般的真元,當他雙指灌出的真元一落葉吟風的體內,他便感覺到了一絲精純的真元向自己探出的真元撲來,葉吟風體內的真元雖然弱下如微,但是他感覺從那股真元上蘊含著一種令他都感覺到忌憚的威力。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看葉吟風與範八姨,“道門功法果然深奧無比,真元本就是儲存在丹田之內,卻想不到你的丹田盡毀,而你的身子也能儲存真元,如此說來,你修為恢複應該不是問題了。”老頭的語氣有一些怪異。而葉吟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了看身後這名豐腴嫵媚的女子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外鄉人,你居然還敢回來,你小子命真大啊,昨天讓你跑了,不過你逃得了和尚跑不廟,今天本少爺來收你的店鋪來了。從今天開始,你這店鋪就歸本少爺了,以後這整條街就是本少爺的了。”那名不速之客再一次的來到了無名酒肆。這名不速之客還帶了幾名盔甲豔亮的大唐兵卒,一副飛揚跋扈的姿態令人生厭。
“你們是何人麾下,大戰在即你們不嚴守防卡卻擅闖私宅,到底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葉吟風見狀不禁的怒意滔天,他看也不看那氣焰囂張的蔡家大少爺,而是向那幾名大唐兵卒喝道。
那幾名兵卒見這少年雖然如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般,但是這少年身上散發出無上威嚴般的氣勢讓他們心頭一震。他們眼中不覺得流露出了一絲慌意,但是他們很快就穩定下來了。“哪裏來的山野小子,我等奉皇甫將軍之令特來緝拿大周奸細,我們懷疑你這酒肆就是大周奸細的窩點。識相的即刻隨我等回軍營,否則一律按叛國奸細罪
論處。”一名兵卒眼中厲光一閃惡狠狠的說道。
“乃等不在戰場浴血殺敵,卻在此欺壓百姓,皇甫暉怎麽有你們這等敗類。”葉吟風一聽頓時知道那兵卒所說的皇甫將軍是誰了,他怒氣騰騰的向那兵卒喝道。同時他的心裏也有一些失望,想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同窗卻淪落到了如此地步,雖然皇甫暉棄文從軍,但是卻任由麾下黑白不分,讓他感到很是痛惜。
“放肆,皇甫將軍的名諱豈是你這種下等小子能說的,速速跟我等回軍營。如果再敢抗拒,即刻格殺無論。”那兵卒一聽,凶相畢露厲聲說道。他的話語一落,其他幾名兵卒即刻抽出了手中的佩刀,佩刀泛著耀眼的寒光指向葉吟風。仿佛葉吟風拒捕,便會一陣亂刀招呼過來。
“好,我就陪你們去見見你們的皇甫將軍。”葉吟風還是決定去會一會皇甫暉,他沒有想到皇甫暉也來到了定遠縣。他知道皇甫暉此時正效力於林仁肇大將麾下,關於這名大唐第一神將,葉吟風多少是知道一些,如果壽州城是林仁肇主帥守城,那麽壽州城便沒有多大的危險。
“哼哼,你個外鄉人,你以為我大唐軍營是那麽好進的嗎,你進了軍營要想出來就不那麽容易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答應將這店鋪轉讓給本少爺,一點事都沒有。”那蔡家少爺得意的向葉吟風說道。說完,他的目光還在那穿著粗布衣的範八姨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顯然他讓出了範八姨。
“哼哼,你個小娘皮,這小白臉有什麽好的,等他進了軍營,你這小娘皮還不是我蔡少爺的。等老子把這小子弄死,看你怎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蔡少爺心裏暗暗的尋思著。他還不忘將目光停留在那雖然一身布衣卻難掩其傲人挺拔的雙峰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裏早已流下了長長的一條口水。
“你們就在這裏,我去會一會皇甫暉。”葉吟風向獨眼老頭與範八姨說道,然後轉向向那門外走去。蔡家少爺惡狠狠的看了看範八姨與獨眼老頭,他臉上洋溢著勝利得意的笑意。他向身邊的管家一個眼色,那管家會事的點了點頭,然後那管家追上了那幾名兵卒,從他的袖套裏掏出了幾錠銀兩偷偷的塞進了這幾名兵卒的手中。
那幾名兵卒臉色不改,接過那管家的銀兩很嫻熟的塞進了自己的袖套之中,他們將葉吟風夾在了中間向大唐軍營而去。葉吟風隻是靜靜的望著這切,大戰在即,這些兵卒卻做出如此勾當,很讓他失望。大唐官軍居然墜落到了如此程度,他們麵對虎狼之師般的大周能如何抵擋,他感覺無比的痛心。
定遠縣距離壽州城有五十多裏,位於壽州城淮河上遊,此時的大唐守將林仁肇正在鎮守壽州。因一水之隔,林仁肇命皇甫暉率數千唐軍轉輾至壽州上遊的定遠縣,大唐正駐紮在定遠縣下遊一個叫蔡鎮的地方。沿路之上盡是穿著鮮豔盔甲的大唐兵卒,從定遠縣到蔡鎮也就不足半時辰的時間,葉吟風在那幾名兵卒的押解下,很快就到了大唐駐軍營地。
大唐軍營少了幾分高昂的戰意,卻多了幾許奢靡的風氣,葉吟風曾在大周軍營裏呆過,他明顯的感覺得出大唐軍營與大周軍營的區別。雖然是穿著豔麗刺眼的盔甲,雖然是手裏握著鋒利無比的兵刃,但是他
並沒有從這些兵卒的身上感覺出任何的血煞氣息,沒有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這些兵卒並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軍人。
來到大唐軍營,那幾名兵卒便將葉吟風扔在了一間狹小的營帳之中,隨後留下了兩名兵卒看守著葉吟風。看著這狹小的營帳,葉吟風知道這營帳應該就是關押放錯的兵卒,而他並沒有經過審判就被關押起來了。“二位軍爺,我什麽時候能見你們皇甫將軍。”葉吟風隔著柵欄向那兩名兵卒問道。
“皇甫將軍公務繁忙,待他有時間再對你進行審判。小子,不要妄想逃走,這裏可是軍營。”一名兵卒惡狠狠的說道。“你跟這小子這麽多廢話幹嗎,反正到了半夜裏……”另外一名兵卒不耐煩的向那名兵卒說道,他隻說了一半的話,但是他另一半的話卻用了一個動作來代替,他伸手在自己的咽喉上一橫。
葉吟風心中一凜,他沒有想到這兩名兵卒對自己生了殺意,此時自己內力盡失,想要逃出這戒備森嚴的大唐軍營宛如登天。隻是這兩名兵卒還沒有被他放在眼裏,他要殺這兩名兵卒是易如反掌,隻是殺人之後他卻無法逃脫,看起來隻能見到皇甫暉才有轉機。他低估了蔡家的實力,他沒有想到那蔡家少爺為了得到那酒肆,不惜買通了軍營兵卒來取他的性命。
看著這兩名麵容猙獰的兵卒,葉吟風心中生出了一股冷意,他轉身在這營帳內找了一張破舊的木凳坐了下來。見葉吟風似乎老實了許多,這兩名兵卒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了。
葉吟風盤膝而坐,他默運《太清口訣》將體內的那絲真元緩緩的流轉在他周身各大經脈要穴之中。那一絲真元宛如星星之火般將他的希望點燃,雖然隻有一絲,但是隨著他運轉真元速度的加快,那真元如一條遊龍般,穿梭在他體內各經絡之中,一個個堵塞的穴位被那一絲真元打通。
化虛境,何為化虛,他現在雖然沒有一絲頭緒,但是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一個契機,丹田化為了一片虛無,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巨型的丹田。真元可以儲存在他身體裏每一個部位,每個經絡脈穴都可以轉為成浩瀚的真元。隻是那一步離他也還是太遙遠了,但是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皇甫暉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他意氣風發躊躇滿誌,此時的他已經是林仁肇帳下年輕的大將。經過這三四年的軍營磨礪,他那碩長的身軀顯得格外的健壯,一身豔亮的盔甲突現他剛毅般的英姿。他的皮膚有一些黝黑,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那英朗的臉龐,周身上下更是凝著幾分殺伐果斷般的氣概。
“文遠,如果你還活著,是不是應該也有一番成就了。隻是你現在看不到我現在的成就了,你被稱為淮南才子,卻不料天妒英才,讓你過早折損。其實我本不想與你爭什麽,因為我知道我的路不在僅此。我希望將來我們倆人的名字會貫徹大唐,甚至整個天下。唉,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不知道是我的悲哀還是你的悲哀。”
皇甫暉喃喃自言之後便站立了起來,他負手而立,他的身後便是一張巨形的地圖,那是一張富庶大唐的地形圖。他的目光落在了淮河區域,定遠縣上有一個醒目的標記,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定遠兩字上麵,久久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