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愛 要勇敢
我擰緊了眉頭，木然的憂慮了一番，終於在咬緊牙的剎那間，定了定神，沒有再透出一丁點猶豫。
「小倩，我剛剛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真當回事了呀，你可千萬別折煞，我是真真的受不起！」
聽完這話，莫小倩倒是不高興了，不知道是我的誠懇略顯的言重了，還是她覺得我是在嫌棄她，覺得她不配給我洗襪子，她一時間火冒三丈，惱羞成怒的有點嚇人。
不過，點從她的語氣來半段的話，倒是有幾分撒嬌。
「我知道呀，我知道你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我可是認真的呢，你說你整天一個人忙東忙西的，身邊也沒個女人照應著，況且還要抽出時間來陪兒子，看著我就心疼，我就是想替你分擔一些，讓你不至於那麼辛苦。」
一股暖流瞬間拂過我的心底，她就是這樣，溫柔的讓我不好意思，懂事、單純、善解人意，甚至在我眼裡都找不到一絲瑕疵，也正因如此，我真不願這樣好的女人跟著我受罪。
愛與不愛，我都配不上她，她也本應不屬於我，我心知肚明，我給不了配得上她的幸福，我不可以自私，她的未來，我擔當不起。
或許對於莫小倩，是有些殘忍，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更何況也僅僅是普通的朋友，說的直白一點，那又能痛到哪裡去。
於是，這一次暖流襲來，讓我變得更冷靜了些，不像之前那樣的心有餘悸，或是故意迴避，默默的一言不發，或是打著擦邊球，繞過這個左右為難的話題。
這一次，我不再退縮，而是決定勇敢面對。
我的心豁然開朗，平靜的如同一面一塵不染的鏡子，我閉上眼，卻彷彿看到了一切，然後我，緩緩地張開雙眼，眼底劃過一抹坦然之色。
「小倩，你聽我說，我希望咱們以後啊，還是少提一些你和我的感情問題，其實每次我都會感到有些對不起你，你那麼優秀，你那麼的好，你知道么？我真的配不上你，而你的溫柔恰恰在無形中給我帶來了幾分壓力，丫頭，我不是不敢愛你，只是這份愛有些重，我真的扛不起！」
終於，我終於敢直言這份感情，我終於敢將心聲表露出去，即便她會因此傷心，即便她會默默流淚，可是我知道，這所有的，都是對她好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若是在之前面對面的，聽到了我這樣的拒絕，莫小倩絕對可以哭的不省人事，或許那時，她還沒有真正的愛上我，或者心裡會覺得有一絲掛不住臉的委屈。
可現在，她不會了，她是真的愛上了我，愛上了我的壞，愛上了我的好，愛上了我的黑絲幽默，愛上了我的鄰牙利齒，愛上了鋼鏰的乖巧，愛上了父愛的閃耀，總之，她愛上了我的全部，彷彿我身上所有的優點都被她無限的放大，而所有的缺點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她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何時這樣深愛的我的，在別的女人眼裡，我是如同空氣的存在，可在她的心裡，我更像是世間的最後一口氧氣。
她沒有哭，她異常堅定，她視我如命，以至於不管我怎樣的拒絕她，或是委婉，或是直白，她都無以為懼，坦然面對。
她心裡，早已經嫁給了我，她夢裡，我們生活得有多麼幸福。
她的眼神很淡，幾乎看不出任何色彩，她不慌不忙的抿開了唇瓣，語氣冷靜且自然。
「王小蛋，你擔心我什麼，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傷心么？你愧疚我什麼，你以為一個對不起就可以拿來搪塞我么？你逃避我什麼，你以為你的軟弱就可以當作你拒絕我的借口么？你以為我是什麼，那只是你的猜測，讓我來告訴你，我不是一個把感情當兒戲的小丑。」
連著幾個疑問，看似她好像在尋求答案，而實則柔中帶剛，字字戳人心底，問中有答，她其實什麼都明白。
我失敗了，徹底的失敗，我曾經對她說，待我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垃圾，我便可以和她牽手，然而這樣的緩兵之計，卻沒有產生任何價值，卻在無意間賜予了她一份堅強，堅強的等待我共度一生。
不知道在什麼時間，她竟把她的命，毫無保留的託付給了我。
此時，我木然地躺在床上，就像是丟了魂似的，被定格住了，不只是無言以對，還是感動的一塌糊塗，連腦子都像是被挖空了一樣，甚至比白紙還要乾淨。
我沒有說話，活像一個癱在病床上的植物人那般，沒發出一丁點動靜。
應該是隔著電話的緣故，莫小倩並沒有理會我現在的神情，她舒服的翻了個身，繼續表達了她的立場。
「況且你又不是傻子，我不相信，你會質疑我對你的感情，你只是在下意識的欺騙自己，下意識的貶低自己，你總感覺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你就一直逃避，一直逃避，直到形成了習慣，直到你變得不疼不癢，可是我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能夠感受得到，你不是不敢面對我，而是你不敢面對你自己。」
她淡淡地說著，沒有生氣，也沒有太強烈的波瀾。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更沒有不承認她看出來的現實。
我真的是不敢面對自己么？我只是過不了自己的那道坎么，依據莫小倩的分析，顯然是。
她沒有在意我是不是聽得到，而是發自內心地傾訴，不管怎樣，她說出來了，就代表了她的心聲。
之後，我和莫小倩並沒有吱聲，像是在揣摩著對方此時的心事，伴隨著寂靜的夜，正常的呼吸。
只是心跳卻有些雜亂，時快時慢，或是回想，或是悵惘。
約莫過了十分鐘的樣子，莫小倩才緩過神，輕輕地喘息了一聲：「喂？王小蛋，你還在聽么？喂？」
她沒有再多說，只是悄悄地掛掉了電話，她聽到我平靜的鼾聲，她知道我已經沉浸在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