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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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中秋節了，……這是傳統的節日，一般這一天晚上，正常每家人都是要聚在一起吃團圓飯，擺一桌宴的，不過黃怡家現在的情況麽，因為黃怡爸現在還沒出院呢，所以一切也就隻能從簡了，……看看到晚飯的時候了，送飯的黃怡過來了，
“小葉，不好意思，又沒給你帶份兒……”（怡）
“沒事兒沒事兒，我出去吃，”
……
當然了，現在的黃怡爸，已經恢複了好多了，基本上生活已經可以自理了，隻不過是故意的刁難風小葉，一會兒功夫就叫他一次，故意折騰他，……當然了，隨便他怎麽折騰，風小葉也隻是逆來順受，怎麽樣兒的都由的他，……最後搞的病房裏其它的病友都看不下去了，說，你怎麽也不讓人歇著啊？
然而無論他怎麽折騰，風小葉好像都是不知疲倦似的，隨便他怎麽鬧騰都沒什麽，根本累不著他，……反倒是黃怡爸他自己，每次都是沒等把風小葉累趴下呢，他自己嗓子先累的叫不動了，自己先趴下了……
當然了，中秋節，也叫月餅節，本來這一天是要吃月餅的，不過風小葉嫌那東西太甜太膩了，從來也不愛吃那玩藝兒，……再說他這種人，對節日從來也不怎麽敏感，
風小葉小時候對節日的印象，也不外乎就是能夠吃到點兒平時吃不到的東西而已了，……在他長大成立以後，發現自己許多兒時想要而要不到的東西，想求都求不來的東西，現在都是隨手就可以得來的，……所以對他來說，隨便哪一天都是節日，也可謂之沒有節日了……
看看天上，月亮倒是不小，圓圓的……唉，想起來從前上學的時候的一些事兒了，……於是隨口念出了幾句，
“天外本質圓，人間缺或半，……”
這時候黃怡出來了，塞給他一個月餅，
“念什麽呢？”（怡）
“沒啥……”
“哎，別拽我辮子！……還拽！”（怡）
“嗬嗬……”
“小葉，你別怪我，……是我媽故意的，不讓我給你帶吃的……”（怡）
“沒事兒，習慣了，”（葉，笑，）
“委曲你了……”
“沒有啊，”（葉，笑，）
……
“小葉，”
“嗯？”
“今天我過生日……”（怡）
“啊？是麽？嗬嗬，好啊，……黃小姐，生日快樂，”（葉，笑，）
……
叫說風小葉和黃怡認識這麽久了，還真不知道她就是中秋節這天生的……當然了，其實風小葉連他自己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
風小葉心說，你怎麽不早說啊，早知道我就給你準備點兒禮物什麽的……當然黃怡也是故意的不提前告訴他，就怕他又要去花什麽心思去給自己找什麽禮物來，
……
“唉，好什麽好啊，……我今天三十歲了……”（怡）
“嗬嗬嗬，（笑）我也沒說你……沒說你……”
這時候風小葉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叫說每個女人……其實不但是女人了，男的有人可能也會這樣，過了三十歲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傷感，感覺自己青春不再了……
叫說黃怡確實比風小葉要大幾歲，這倆人剛認識的時候，風小葉是上大學二年級，那時候他二十一歲，黃怡二十六歲，……一晃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
“小葉，我知道你這人，打從心眼兒裏看不起我爸媽，……其實他倆做的這些事兒，我也看不起他們，可是，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麽……攤上這樣兒的父母，我也……討厭，別拽我辮子了！疼！”（怡）
“好好好，不拽了……”（葉，笑，）
“……就你中間出去那兩天，我頂了你兩宿，我爸他就跟折磨你似的，也那麽折騰我……一會兒功夫就叫我起來，不是要水就是要扶他坐起來，不一會兒又要撒尿……我跟他說，你看清楚了是我，他這才自己去的廁所……其實他現在自己都能起來的，……他對我都這樣兒，對你就更……”（怡）
黃怡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好了好了，沒事兒啊……”（葉，笑，）
“那兩天晚上，我基本都沒睡上倆小時的覺，……後來白天，我擱單位裏，坐椅子上就睡著了……我真是尋思，這一連四十多天，你是怎麽挺過來的……”（怡）
“我跟你不一樣兒啊，（笑）……想讓我累著，就他那點兒本事還差遠了去了呢……”（葉，笑，）
“我知道你就是嘴上說，其實也為了我，這麽強挺著，捏著鼻子伺候，……由其是開始那十幾天，大小便都……”（怡）
“沒事兒啊，不值一提，”（葉，笑，）
“委曲你了……”（怡）
“黃小姐，”
“嗯？”
“（笑）我那次，氣你爸的時候，我說，要把你搶走當‘壓寨夫人’的那次……”（葉，笑，）
“怎麽了？”（怡）
“……其實，那話，我不是開玩笑說的，我真有過那個想法兒……”（葉）
“唉，……小葉，別胡來，”（怡，搖頭，）
“我也就是說說，一個想法而已，……我這人經常胡來，但是我不會對你胡來的……其實那天，我那麽對你，也就是想試探一下你是什麽反應，……（笑）結果……嗬嗬，”（葉，笑，）
這時候，黃怡安靜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想什麽，倆人一起看看天上的月亮……然後過了一會兒，黃怡說道，
“小葉，有件事兒我問你……”
“嗯，”
這時候，給風小葉的感覺，黃怡的神情，好像是很低落的樣子，且聽她要說什麽吧……
“……小葉，我知道你現在是因為我，所以他們倆無論怎麽樣兒你都能忍著，……如果將來哪天……如果，我不在了，……你能代替我，給他們養老送終麽？”（怡）
怎麽這麽說呢？……說的好像是臨終囑托一樣，怎麽了這是？……當然了，黃怡現在的心情，也確實有些傷感，
“說什麽呀？怎麽還有咒自己早死的？”（葉，笑，）
“我就是這麽一說……”
“黃小姐，其實這個事兒，我以前還真有想過……”（葉）
“嗯？”（怡）
聽到這裏，黃怡轉過身來，看看他，
“那你……會怎麽？……”（怡）
……
風小葉的頭腦裏麵，一瞬間有一個念頭閃過……是不是黃怡知道自己的壽命將盡，害怕自己將來會對她的父母如何如何，所以也想現在試探一下自己的口風？……當然也就是有這麽一個念頭閃過而已了，風小葉看看她，怎麽也不像是會短命的人啊……
……
“當時我的想法，你要是不在了，我還活著幹嘛……”（葉）
“小葉……”
“當然了，（笑）……我就是當時這麽一個念頭，我不會尋死的，（笑）……”
說著，風小葉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黃小姐，我是不會自殺的，無論什麽情況下都不會，……曆來，自殺的人，……烈女守貞，忠臣完節，隻有在這倆種情況下，自殺才是無罪的，我的祖上，就有人是在戰場上自殺殉國的，……其它的，凡是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的，都是要比殺人的罪過還要大，……黃小姐，你先別問我為什麽知道這些事兒，我就告訴你了，我不會死的，隻要在我的天年未盡之前，無論碰到什麽情況，我都不會死的，這件事情，我答應你了，……如果你真的早死的話，我來養他們二老，這件事兒我答應你了……”（葉）
“小葉，我……我也不是要為難你……”
“我沒什麽為難啊（笑），……我從前害你死過一回了，算是欠你一命了，”（葉）
“做夢裏的事兒你還當真（笑）……好了，不說這個了，弄的那麽傷感的，說點別的吧……”（怡，笑，）
“嗯，”（葉，笑，）
“哎對了，你剛才，念的是什麽？”（怡）
“沒什麽啊……”
“我聽見了啊……是詩吧？”
“噢，（笑），那個是我大三那年，也是中秋節，我們幾個同學在王老師家過中秋節……嗬嗬，”
“然後呢？誰寫的？”（怡，笑，）
“王老師啊……”
說著，風小葉從兜裏掏出了個東西……展開，原來是折疊的白紙，還不止是一張，然後就在紙上麵唰唰的把剛才念過的那幾句寫了出來……
“那，你看……”
“你隨身還帶著紙呀？”（怡，笑，）
“嗬嗬，讀書人麽，隨身帶著筆紙不是很正常麽？”（葉，笑，）
“撲哧……（笑）就你，還讀書人？……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大學生呢……”（怡，笑，）
且看看王長安從前寫的那首詩的原文是什麽樣兒的吧……
……
天外本質圓，人間缺或半，
由來此夜觀，萬姓同一看，
偶被煙雲掩，稍時便回原，
寧靜輪輝顯，光明源自然，
……
黃怡看看，笑笑說，
“這真是他寫的麽？”（怡，笑，）
“嗯，……我說過了啊，王老師是文武全才麽……”（葉）
“不是那個意思啊，（笑）……我是說，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自己寫的麽……”（怡，笑，）
“啊？……黃小姐，搞了半天你消遣我那？”（葉，笑，）
“嗬嗬，我消遣你不行麽？”（怡，笑，）
“別看不起人啊，（笑）我好歹也是‘大學生’麽……”（葉）
“就你？……（笑）那我還是研究生呢，我就消遣你了怎麽樣？……要不然你自己也寫一個啊？”（怡，笑，）
“啊？……自己寫？”（葉）
“對呀，”（怡，笑，）
風小葉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拿起筆來，原地轉了幾圈兒……這……這怎麽寫啊？
……
講個笑話啊……有沒有人看過劉寶瑞的相聲，就是諷刺魏忠賢的，叫《連升三級》的那個？……就是那個狀元作詩“天子聖恩高，討個老婆好，”的那個？（笑）
……
當然了，寫詩作畫什麽的，也不一定非得要有多高的文采，然而靈感卻是必需的，沒有靈感寫不出什麽好東西來，……有的時候，你就是絞盡腦汁，也找不到什麽靈感，然而轉身一放鬆，往往這時候靈感就來了，
……
風小葉已經轉了第三圈兒了，這寫什麽好呢？……沒辦法，提起筆來，又看看月亮……然後又看看在那裏笑話自己的黃怡……唉……
……
圓圓成璧光，一夜映秋霜，
由來當此望，揮灑我心芳，
隱隱鏡初芒，照耀常人雙，
王者天外強，處變如金剛，
團團空中亮，倒影留玉璋，
臨危過重洋，回身是舊鄉，
……
啊？……嗬嗬，嗬嗬，嗬嗬嗬……我說讓你寫你還真寫啊？
黃怡拿過來看看，……雖然意思看不太懂，不過也笑了笑，給收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