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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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一個習慣，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就是，辦白事兒的時候，都要哭喪，而且不但是自己家的人要哭，有的錢多的沒地方使的人，還會請一些個專業哭喪的人過來，在下麵披麻戴孝的嚎……眼下麽，就有這麽一家兒辦喪事兒的，也請了個哭喪隊過來，……下麵一群鬼哭狼嚎的，如喪考妣，
靈堂正當間，黑相框裏麵掛的黑白照片，就是風小葉小學時候的班主任王老師的遺照……至於下麵號喪的人麽，頭一個，就是風小葉了……且別問他這時候為什麽會混在哭喪隊裏了，
當然了，這個王老師麽，大名兒叫王秋紅，和大學裏麵的那個王老師不是同一個人，同姓不同名，大學裏那個王老師名字叫王長安，是男的，隻不過這倆人都姓王，所以就都稱之為‘王老師’了，
當然了，這本書裏麵多數的時候提到的‘王老師’，一般就是指王長安了，……不過為了不把這倆人搞混，所以那個小學的王老師，這裏隻稱王老太太，
叫說哭喪的那些詞兒麽，我也聽過，這裏就不重複了，……當然了，人家專業哭喪的都是裝哭，都是“職業技能”了，然而風小葉跪在那裏，明著裝哭，實則在偷笑，
叫說風小葉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尊師重道的人，不過這位老王太太麽，就另說了……
還是說下風小葉和他們班主任是怎麽結的仇兒吧，
上小學的時候，班級教室裏麵的座位都是要分組排的，一共四個大組，中間留出過道兒來……當然了，每一組麽，也都要有個小組長什麽的，也都要挑一個學習比較好的學生來當的，風小葉就是其中的一個，……
其實小組長麽，雖然說也算是班幹部，但是地位是要低於班長，學委什麽的，算是最下一級的班幹部，說白了就是大到了極點的弼馬溫大人了，……平時主要的責任，就是負責給自己的小組齊作業本，然後老師批改完作業以後再由各組的小組長把作業本給發回到學生手中，除此之外，小組長好像就沒有什麽其它的職權了……
那個時候，各個小組之前也都是要互相評比的，前麵黑板上還特意留了個位置，記著每組的加減分的記錄什麽的，……開始的時候，每組都是相同的一百分的基礎分，後來就漸漸的不一樣了，……每個組的組員，有了什麽好事兒就加一分，要是做了什麽錯事兒，比如上課說話什麽的，就要扣一分，嚴重的加倍扣，如此類推，……
這個評比的分數，是每學期都要清零一次的，雖說就算是得了第一也沒有什麽獎勵，……然而正常的學生的心理，都是盡可能的想要讓自己的組多得一點兒分的，
那個時候，班上第三組的分數總是最高的，領先別的組好多，而第一組則是四個組裏麵最差的……因為班上最淘氣的幾個學生都在那一組裏，時不時的搞出點兒小動作，扣分也最多，
風小葉在第二組裏，還是第二小組的組長，然而不論他怎麽努力，自己組的分總是不如第三組的分數多，……當然了，最慘的還是差生聚堆的第一組，分都已經扣到負數了……
一學期結束，分數又要清零了……在班主任王老太太擦去黑板上的分數之前，還特意把這一整個學期各組的分數宣讀一下，
“嗯，第三組還是第一名……”
這是自然了……意料之中，風小葉心說，
“第一組……分數總算是加回正分了……”
然後輪到風小葉的第二組了，
“第二組也是，變回正分了……”
啥啥啥？……風小葉心說，黑板上的分數，自己可是天天都盯著看的，每一分的加減都在計算著，雖然比不上第三組，但是差的也不多了，……怎麽你一句話，就給變成負分了？我們這一學期的努力，原來就和倒第一的第一組一個結果啊？
風小葉心說，早知道這樣兒，就不陪你們玩兒了……叫說在沒有公平的規則的前提下，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當然了，也不止是這麽一件事兒，……
還有一件事兒，在班級裏，不但是小組之間有評比，每個學生個人也都是有操行評定的……風小葉在班級上，學習成績雖然靠前，然而操行的分數，卻總是排在後幾名的，
說下是怎麽回事兒吧，……操行評定的分數，並不是像學習成績一樣可以用期末考試的分數來排名的，操行評定，則是由班主任老師來打分的……至於打分的原則，也是歸由這位班主任老師來解釋的，也和小組評分差不多少，由做了好事壞事什麽的來加減分的……
小學生是要做眼保健操的，……有一天，又到了眼保健操的時間，風小葉突然頭發癢了，就用手去撓了一下，
然後讓班主任王老太太看到了，於是就說，
“風小葉扣十分！”
“憑什麽呀！”（葉）
風小葉一下子火了起來，於是當場站起來，質問道，
“做眼操不許亂動，不知道啊？”
“我就動了一下！”（葉）
於是班主任老師就解釋道，那殺人犯殺人還就殺了一下呢……
有的時候，風小葉會爭辯說，那是一回事兒麽？
這位班主任老師還有一句名言：壞人都是好人變成的……
……
就是因為這件事兒，風小葉對老王太太懷恨多年，心說就衝著你這句話，這輩子我就當壞人了！……哪天等你死了，我非得擺一桌子席，大慶三天不可！……
叫說君子報仇，就是二十年也不算晚，今天我可總算等到你死了！
就聽的風小葉在那裏嚎道……
“十年寒窗苦，不忘舊師恩，……王老師啊……王老師啊……”（葉，裝哭，）
旁邊兒的人說，你看人家專業幹哭活兒的，就是會說，不知道的真以為是她學生大老遠的趕來奔喪的呢……哪裏想到風小葉真是她從前的學生？
“王老師啊，你死的好！……”(葉)
下麵兒的風小葉突然間嚎出這麽一嗓子來，旁邊老王太太的家屬一聽，全都怒目而視……
“……好突然啊……”（葉，裝哭，)
“哼……”
……
等到嚎完了喪，風小葉把身上那些白布一扯，團巴團巴，扔到了垃圾桶裏……當然了，辦喪事兒的雖然也會做席，但是入席的隻有來奔喪的親友，是不會請哭喪隊的人也來一起入席吃宴的，……就算他們來請，風小葉也不會希罕去吃他們家的席，現下他正打算找個高檔點兒的飯店去慶祝一下呢，
這時候突然聽的有人叫他，
“風小葉！”
嗯？
“是風小葉吧？”
風小葉回頭一看，是倆個胸前戴著白花兒的女的，應該也是來奔喪的人，但是仔細一看，呀？……
以前說過，小學的時候，風小葉班上有一胖一瘦的倆個雙胞胎姐妹，和他關係很好的，雖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麵了，然而還是能認的出來，
“笨笨！聰聰！”（葉）
風小葉一下子撲過去，把倆個姑娘摟在懷裏……好半天，才想起來，她們倆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孩子的時候了……才連忙給放開，
“啊喲，對不起啊……”（葉）
“沒事兒啊……”（笑）
……
多說一句啊，這倆姑娘的外號，當初就是風小葉給她們起的……
“風小葉，你……你這，怎麽做起這種哭活兒來了？”
“嗬嗬，不瞞你說，我也是聽說她死了，才臨時改的行兒……”（葉，笑，）
……
（20170206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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