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跟頭
方舟的紅樓，那個姓付的老頭兒又來了，……雖然還是那一身窮酸的打扮，不過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還跟了一個老頭，……眾人出來圍觀，
叫說付老頭兒的模樣，以前說過了，胡子砬茬的，臉色又黑又紅，一副鄉下人模樣，然而看看他身後的那個老頭兒，卻是個白臉，像是城裏人的模樣，而且也留著胡子，隻不過和付老頭兒的黑胡子茬不同了，而是那種特意留出來的長胡子，花白的，好像老道一樣兒，
上回付老頭走的時候，還說是要再去多找些人來再一起出發，……看看那個不認識的老頭兒，應該就是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幫手了，……就聽的付老頭兒說道，
“那個，給小友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威震關西’山一西螳螂拳門的黃掌門，黃兄，這就是……”
“你徒弟？”
付老頭話還沒說完，就讓那個花白胡子的螳螂拳老頭給打斷了，
“那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望年之交，”
當然了，看看風小葉的年紀，要說他是無影腿付老頭的徒弟，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看起來太年青了，感覺才二十幾，三十歲不到的樣子，有句話，嘴上沒毛兒……
“他叫‘風小葉’，是我在本溪認識的，……你別看他小，但是功夫正經不錯的……”
付老頭兒解釋道……不過他這話說的，好像倒是淨起反作用了，……一個是因為，風小葉這人的名字起的，就有點兒女性化，聽起來就不那麽威武，而且本溪也不是什麽有名兒的地方……一說起他的來曆，就沒給螳螂拳老頭留什麽好印象，
當然了，這個螳螂拳老頭兒麽，自然就是無影腿的付老頭兒請來“助威”的高手了，……其實他之前是去找去好多家的武術門派的掌門的，本來是想要多找點兒人來的，……然而人家要麽是有事不方便，要麽就是跟本不關心，就隻有這個螳螂拳的老頭兒肯陪他一道兒來的，就是這樣兒了，
……
講個笑話啊：螳螂拳警告！
……
螳螂拳老頭兒看看風小葉，說道，
“是麽？……你是哪一門的？”
叫說風小葉，最不願意的，就是提他的師承門派，……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麽門派，以前教過他的那個老道早就把他趕出來了……而且其實老道的門派也不怎麽出名兒，也不是什麽名字很響的“名門正派”，
“這個……我……”（葉）
“他是嶗山派的……”
旁邊的付老頭插話道，
“嶗山？……有這個門派麽？”
白胡子老頭兒有點兒奇怪的問道，
“好像……是有吧，”
“你師父是哪個？”
當然了，嶗山，好像還真就不怎麽出名兒，……叫說嶗山最出名兒的，其實是嶗山礦泉水，
說多一句啊，……風小葉的那個老道師父，好像名字就叫“泉水道人”，
……
叫說這個白胡子老頭兒，跟風小葉說話好像一直不太禮貌，……雖說他是長輩，然而之前付老頭兒跟他說話一直是像平輩一樣兒的，客客氣氣的，所以他也就想當然的把自己當成大輩兒了，……所以再聽那個白胡子螳螂拳老頭兒的說話，就有點兒不愛聽，
“我說老頭子，咱們這回，這就是直接去找那個什麽‘衡陽派’麽？”（葉）
當然了，風小葉這話，是衝著無影腿的付老頭兒說的，沒答理那個螳螂拳老頭，
“嗯，（點頭）……我想，我們應該先找上門去，光明正大的當麵兒問問他們，看看衡陽派的人承認不承認，畢竟衡陽派也是有頭臉有臉的，看看他們反應怎麽樣兒，認不認這個賬，一個是至少先去確認一下，再個，也是……叫，‘先禮後兵’吧……”
風小葉和付老頭兒倆人說話，那個白胡子老頭兒卻有些不高興了，
“小子，你功夫怎麽樣兒？”
“啊？……我？”（葉）
螳螂拳老頭兒心說，他不說你功夫好麽？我先試試你，我看你有什麽本事，
“噢，黃兄，……他跟我比還差點兒，但是已經相當不錯了，我年青的時候……”
付老頭兒在旁邊兒說道，
“我試試你功夫……”
還沒等風小葉反應過來，白胡子老頭兒就已經探出一隻手一把抓了過來，……當然了，老頭兒是長輩，對付小輩麽，也不能以大欺小，所以他出手的時候，也是讓了他一隻手，……右手是背在身後的，隻用一隻手來抓風小葉，
風小葉還是有點兒措手不及，本能的反應，向後一退，……然而那老頭的身子又突然往前一探，手臂瞬間伸長，一下子勾住了風小葉的肩膀，
風小葉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人已經倒在地上了……旁邊方舟的眾人一看，都是大吃一驚，叫說風小葉平日裏的功夫，沒見過誰一招兒就能把他放倒的，這個白胡子老頭兒應該比無影腿的付老頭兒還強不少，
不過眾人也都看的出來，白胡子老頭兒使的不是殺手，隻是存心想把他摔一跤而已，……風小葉撲了撲土，又站了起來，
“也不怎麽樣兒麽，”（搖頭）
當然了，風小葉的感覺，那個螳螂拳老頭，雖然自己從前沒聽說過他的名字，然而自己打不過他也是意料之中的，……隻是他的那個態度，讓風小葉很不愉快，
風小葉的功夫，以敏捷見長，……說白了就是，速度快，技能點都加在了閃避上了，然而叫他一下就給抓到放倒了，感覺自己一個是大意了，再一個也是，在那老頭攻來的那一瞬間，其實他本身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危險，所以自己也沒有使全力的去抵禦，……而且在他的心裏麵，隱隱約約的，也有一種想法，就是想看看，這個螳螂拳到底是怎麽個樣兒，
……
“其實我能躲過去的……”（葉）
“是麽？……那再來！”（笑）
說著，那老頭笑笑，又是一抓，也是一隻手背在後麵，和剛才的那一招兒一模一樣兒，又來抓風小葉……風小葉這回有了防備，比上次退的快的多了，也遠的多了，然而不知道怎麽的，那個老頭兒看到風小葉向後跳，他也緊貼著跟了過來，整個人身子忽然像彈簧一樣的跳著平移了過來，姿勢和上回一模一樣，
倆人在那裏比劃的時候，無影腿的付老頭就在旁邊看著，並沒有說話，
風小葉看老頭兒的手又過來了，於是出手去格擋……然後不知道怎麽的，自己的手反倒被他給勾住了，……老頭向左一扯，風小葉就有點兒站立不住，跟著被他扯到左邊兒去，然後馬上老頭兒又向右一帶，就又把風小葉扯到了右邊兒……
叫說風小葉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個頭兒，就這麽被他像玩具似的給扯來扯去的……不過眾人差不多也能看的出來了，這個老頭兒的力氣並不是很大，或者說，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隻是用的類似“四兩拔千斤”之類的手法，就能把風小葉整個人牽動，倒是跟太極拳有點兒像啊？
風小葉心說，這個螳螂拳，是不是和太極拳有什麽淵源？……雖然招式上一點兒都不像，
……
早年的時候，風小葉和鄰居家的孩子孫堯一起玩兒，……那個時候，他就經常看見孫堯在練太極拳，孫堯還說，他是從“武當山”學來的，
然後風小葉就不信，就去跟他打，然後，隻一招兒，風小葉就被孫堯給打飛了出去好遠，……當時風小葉還有點兒不太相信，於是又衝上去，結果接連被他給打飛了三回，就跟現在的情況有點兒像了，後來最後一次，自己才把孫堯給打飛出去了一回……
孫堯使的太極拳，和公園裏麵的老頭老太太練的那種有點兒不太一樣兒，速度不像他們練的總是那麽緩慢，有時候是可快可慢的，……風小葉現在還記的，孫堯當時打自己用的那一招兒，是以身體為軸像陀螺一樣的自轉，兩手握空拳如端灑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然後倆手交替的在胸前水平劃大圓，左手由右肩膀上揮出，右手從左腋下甩過，左手揮擊時右手回防，右手旋出左手轉回，招招成圓，……那一招的名字，叫做“四妙螺旋擊”，好像是這麽個發音吧，
……
這回風小葉看清楚了，那個螳螂拳白胡子老頭兒的手法，就是這麽的左右的扯自己的手，讓自己站立不穩跟著他走，每次出手的方位都很刁，然後趁著自己的身體被拉長，胳膊僵直的時候，再下腳拌，……風小葉就這麽的，讓他一連給帶摔了好向個跟頭，
“我就使這一招兒，你要是能躲的過去……”（笑）
這時候，風小葉說道，
“我來了！”（葉）
說著，風小葉後退幾步，一個助跑，瞬間像體操運動員那樣的在空中一個轉體，整個人淩空跳起老高，同時展開兩臂保持空中的平衡……看到這裏，旁邊兒的無影腿付老頭吃了一驚，
他以為，風小葉可能是要使出之前他們無影腿門裏麵失傳的最後那一招兒了呢，他從前在本溪有見過風小葉使出來過，所以一直想要求風小葉把那招兒教給他，然而風小葉之後不知道怎麽的，那一招兒就再也使不出來了，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蒙出來的那麽一下子，……他還以為風小葉不知道怎麽的又能使出來了呢，所以現在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想要學會本門裏麵失傳的那最重要的一招兒，
不過看看，好像又不是……但是這動作，好像還有點兒眼熟……
就看的風小葉這時候整個人在空中，居高臨下，在身體滯空的時候，兩腿是盤曲在胸前的，然後下墜時身體水平，兩腿同時向前用力蹬出，這叫以力破巧，……一下子，就把那個螳螂拳的白胡子老頭兒給踹飛出去了好遠……
眾人都有些驚呆了……因為之前風小葉一直被那個老頭兒壓製著，沒曾想會突然有這一下子的逆轉，
風小葉這一腳空中的攻擊，其實力量是分成兩段的，在空中衝出去的衝擊力是一段，然後兩腿的蹬踢又是一段，……如果對手閃避的話，他要是往左閃就踢左腿，往右閃就踢右腿，左右躲閃都可以踢的，
然而沒曾想這白胡子老頭兒不知道怎麽的，就站在原地，沒有躲閃，還隻用單手去擋，結果有些托大了，……這兩腿都重重的踢到他身上去了，叫說風小葉畢竟還是年富力強，螳螂拳老頭兒還是上歲數了，……
其實這個螳螂拳老頭兒麽，他是可以閃過去的，……然而他覺的，自己是“武林前輩”，就這麽在“後輩”麵前躲閃的話，好像有點兒失了麵子了，於是就正麵兒的硬碰硬的接了這一下，結果還沒有接住……
……
好半天，老頭兒站起來，才明白自己已經丟了個好大的人……現下一張白臉已經變紅了，對著旁邊兒的付老頭兒說道，
……
“付老弟，你從哪兒找來的這麽個‘高手’？老哥在你麵前丟人了！……看樣子用不著我陪你去了！老哥告辭了！”
說著，忿忿的拂袖離去了……無影腿的付老頭兒也挽留不住，也知道不好留他了，叫說他前麵再怎麽厲害，一不留神在年青人這兒失了一下手，雖然隻敗了一招，然而前麵的名聲一下子就全完了，再不好意思呆這兒了，
叫說付老頭為了去找那個什麽“衡陽派”去評理，費了好大勁，走了好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才湊了這麽三個人，結果還沒等出發就讓風小葉給氣跑了一個，
風小葉看看，說道，
“老頭子，看樣子，我好像壞了你的好事了？……好不容易找來的幫手叫我給氣走了，”（葉）
老頭兒急忙說道，
“不……不是，（搖頭）哪有……”
然而過了一會兒，老頭兒想想，又說，
“不他說的也沒錯，我也不用再去找誰了，有你在我還用再找別人麽？……就咱倆去就夠了！”
嗬嗬……風小葉笑笑，心說，就光咱們倆人就去“圍攻光明頂”？
……
不過，付老頭又接著說道，
“但是，……對了，你剛才使的那招兒……”
“怎麽了？”（葉）
“那是我的招兒啊？你怎麽學會的？”
“嗯？”（葉）
“那招兒是我們無影腿門裏的‘燕子飛踢’……你怎麽也會使？”
“啊？……還有名兒的？”（葉）
……
當然了，上一回，付老頭兒來找風小葉“比武”的時候，想要逼著他把真本事都使出來，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來無影腿失傳了的那一招，好讓他再來教給自己……當時付老頭兒就對風小葉使過一招兒無影腿門的‘燕子飛踢’，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回風小葉和螳螂拳對打，卻又把這招兒給使出來了……
……
付老頭兒心說，那一招兒沒使出來，怎麽又讓他學會了一招別的？
眾人大眼望小眼，差不多也都想明白了，後來連風小葉自己也明白了，……
風小葉這人的功夫，好像是別人的功夫，有什麽招式，他看一遍都能學會個七八成的，他自己那一門本來是沒什麽固定招式的，……其實當初老道教他的時候，就沒什麽招式，除了基本功，招式上都是用的別人的，他那一門的特點就是這樣兒……隻有根底是自己的，但是在招式上卻是隨便把別人的東西拿來就能用的，
付老頭兒心說，我說他的功夫怎麽看起來那麽雜，怎麽會那麽多門派的功夫，原來什麽東西讓他看一遍就能學會的……可是無影腿最後的那一招他怎麽怎麽都想不起來呀？
……
（201710最近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