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笑容
假飛雲在孤兒院裏的工作麽，雖然不怎麽體麵，其實很輕鬆，平時就是挨間屋子的打掃打掃衛生，半天活兒就能幹完，然後做飯的時候她再跟著幫幫下手就完事兒了，……至於工作什麽時候做，做與不做，都由她自己來安排，也不用起早也不用貪黑，自由的時間有的是……，叫說她的工資，基本上也都算是風小葉給她發的，本來孤兒院裏麵近年來的用度，三分之一都是他拿的錢，
這天假飛雲沒事兒，又跑出去玩兒了……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香味順風飄來，叫說每回風小葉來的時候，都會自己下廚房去做點兒好吃的，於是興衝衝的跑到廚房一看，剛好風小葉正從裏麵出來，果然，……假飛雲笑笑，心說，還好今天沒有在外麵吃……
……
“哥，今天吃什麽？（笑）……是炒魷魚麽？我都已經聞到味兒啦！”（笑）
“不是啊（搖頭）……真沒做那個，”（葉，笑，）
“那是什麽東西的味兒啊？”
“韭菜雞蛋醬啊，”（葉）
“啊？……”
……
假飛雲一聽，立刻很失望的表情……
風小葉轉身又進廚房裏忙活去了，……然而卻搞的假飛雲已經有點兒懷疑人生了的感覺，叫說我的味覺真的這麽差麽？
……
看看風小葉的背包放在那裏，假飛雲心說，我去翻翻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
於是翻著翻著，翻出來一個透明的水瓶，裏麵裝著的，是一種香檳色的橙黃的透明液體，看看很漂亮，心想，這是什麽飲料啊？我來嚐嚐……，叫說隻嚐一點點，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瓶子一打開，一股特別的芳香味兒飄散了出來，……假飛雲笑笑，倒了一點在嘴裏，立刻，一種特異的，甜甜味道，喝在嘴裏很是舒服的感覺，很是回味……不知不覺的已然喝了一大口進去，
心想，反正也是我哥的東西，我喝點兒沒什麽吧？……於是又仰頭喝了起來，不長時間，大半瓶子都已經喝進了她的肚子了，
這時候剛好風小葉走進屋來……一看到假飛雲手裏拿著那個瓶子，立時大驚，
“唉！……別喝！快吐！快吐出來！有毒的！”（葉）
“啊？”
……
說下那個瓶子裏是什麽東西吧……以前說過，風小葉的老道師父有一種“保命湯”的配方，其作用，幾乎是可以生死肉骨的那種靈藥，而且味道還很好喝呢……然而這個東西也有一個特點，快要死的人喝了，馬上能緩過來氣兒，然而正常的人喝了，搞不好馬上就得斷氣兒……
那個液體麽，還不是單純的那種東西，……風小葉有天突發奇想，看看那個“衡陽派”做的毒藥，於是自己也想試著搞點兒毒藥來玩玩兒……他就是把那個“保命湯”的配方反過來做了這麽一瓶東西，……
叫說有的中藥的成藥，隻要是配藥的順序顛倒過來，立刻就變成能要人命的毒藥了……風小葉本來是自己試著做著玩兒的，然而忘了假飛雲有喜歡偷翻自己東西的毛病了，這時候後悔不迭，叫說人就不能做害人的東西，沒想到害了自己的妹妹了……
……
看看風小葉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假飛雲這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了……這時候也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暈眩，知道他所言非虛，如果這一睡去，可能就此一冥不視了……
“哥……別忘了我……”
“什麽話，我怎麽能讓你死！……”（葉）
……
風小葉流著眼淚說道，可是這時候假飛雲已經暈過去了……這時候剛好嶽福在門口經過，看到假飛雲出了事，於是跑過來，抱住她的頭，在她的耳邊好像說了點兒什麽……
叫說從前嶽福有次快要死的時候，黃怡就曾這麽的在他旁邊輕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結果嶽福又活過來了，當時風小葉還很吃驚的，不知道嶽福剛才說的是不是也是那句話，……然而這個時候，假飛雲還能不能聽得到，也不好說了，不是什麽時候都會有那種奇跡……
“小賈怎麽了？……”
這時候院長也聽說了假飛雲不小心誤飲了毒藥，連忙跑過來，……一看，昏迷不醒的假飛雲，這時候臉色都已經變了，風小葉拚命的摳她的嘴，甚至錘她有肚子，想要把她肚子裏的毒物嘔出來，可是假飛雲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快叫救護車呀！”
……
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搶救了一陣，……醫生說，各種生命跡像已經很弱了，要家屬有點兒心理準備……
“她還有脈搏呢！”（葉）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
方舟有這麽一個人，叫都超，是個生物學的專家，平時就在這家醫院裏上班，這時候聽說風小葉在這兒，於是也過來了……
看看風小葉在那裏沒精打采的樣子……
“我一個朋友，他是專門給人承包殯葬業的，火化什麽的，一條龍服務……”（超）
“閉上你的臭嘴吧……”（葉）
“哼，我不說你也知道，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先做點兒準備吧，免的到時候兒……”（超）
風小葉瞅瞅他，說道，
“你業務這麽熟，怎麽不把你自己的葬禮先辦了？”（葉）
“哼，你以為呢？我的早就已經預定完了，連墓位都看好了……”（超）
……
看看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假飛雲……都超說道，
……
“她挺漂亮的，”（超，點頭，）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可惜呀，年紀青青的（搖頭）……有沒有考慮過遺體捐獻？”（超）
風小葉斜眼兒瞅瞅他，說道，
“你想幹嘛？”（葉）
“她的身體……可能還有許多器官可以用呢……趁著還有活性，移植到別的病人身上，也算是讓她以另一種方式活下來了吧……”（超）
“去你的！……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把她放在解剖台上，任人宰割……”（葉）
“我也可以把她做成一個標本給保存下來，看起來永遠的像活著的一樣……”（超）
都超一句話還沒等說完呢，就讓風小葉給打住了，
“……她又不是白雪公主，用不著你的水晶棺！留著給你自己用吧！”（葉）
“阿葉！……以前，你不是最淡定的麽？就你這樣兒的，還看透了生死呢？……你自己都這德行，你教訓誰呢？”（超）
叫說風小葉以前，確實是經曆過好多事情，看過好多生離死別……然而一旦發生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沒那麽輕鬆了……
……
這時候黃怡聽到信，也趕到醫院裏來了，……好半天，才找到這裏，
……
一看到黃怡，風小葉立刻眼淚又出來了……
“唉！……小葉，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怡）
看看旁邊兒穿著白大褂的都超……
“大夫……她這是？……”（怡）
風小葉抹了抹眼淚，說道，
“這是我同事，阿超，……”（葉）
“噢，您好，我是黃怡……”（怡）
“見過，見過（笑）……阿葉，你倒是好福氣啊……什麽時候也給我介紹一個？”（超，笑，）
“你的破嘴能不能老實點兒……”（葉）
……
叫說都超本來是個很風趣兒的人，長的也是天生一副笑臉，哭也跟笑似的，不過這時候卻讓風小葉煩的不行，一看到他那張笑臉就惱，……我都這樣兒了，你怎麽還笑的出來？
……
黃怡走到假飛雲的病床前，隻見她緊閉著雙眼……
……
“飛雲，……飛雲，醒醒，你看看，是我呀……你能聽見嗎？”（怡）
沒回答，……旁邊兒風小葉心說，我都已經叫過她幾百回了……
黃怡轉身看看風小葉，問道，
“她這是，怎麽弄成這樣兒的？”（怡）
……
黃怡也覺的奇怪，怎麽假飛雲這人天生就這麽倒黴呢？……不是被狗咬就是被車撞，再不就是走路掉到溝裏，再不就是夜裏哪個下水道蓋兒被人偷走，……這回居然在自己家裏就誤飲了毒藥了？
……
當然了，風小葉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了，隻不過沒法和黃怡說了，……叫說假飛雲身上背負著那麽多條人命，走哪裏都有一群鬼魂纏著，現在她想回歸過普通人的生活，哪有那麽容易就完事兒的了？她要是不倒黴才怪呢……
……
本來在醫院的時候，風小葉明知道沒有什麽希望，隻是想要盡可能的延長一些時間，都超也跟著忙裏忙外的張羅，就等著她斷氣兒呢……然而時間一長，卻發現，假飛雲的生命體征雖然微弱，卻是一直的衰而不竭，好多天過去，情況也沒有進一步的惡化，反倒是眼睛也睜開了……
雖說是眼睛睜開了，然而目光是發散的，還是沒有意識……對外界也沒有什麽反射，醫生說，最好的情況，可能也就是這樣兒了……
風小葉自我安慰著，心說，總比讓她死了的好，就算讓她這麽躺一輩子，隻要還有一口氣也行啊……
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裏麵，都是有專門的護士來護理的，……然而都超說，你們還是把她接回去吧，在這裏治，無論怎麽樣兒的也不能再變好一點兒了，因為現在的醫學手段，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而且每天的費用也不是個小數目……
於是風小葉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兒，都超這人雖然煩人，但是不少的話也是聽得的，就打算把假飛雲帶回去了……然後黃怡說，把她送我家去怎麽樣兒？
“嗯？”（葉）
“小葉，你看……她怎麽的也是個姑娘家，你來照顧還是不方便的，以前她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好歹還能動呢，叫你照顧下也行，現在，你看她，……還是讓我來吧……”（怡）
“可是你……”（葉）
當然了，風小葉也知道，黃怡這人是有潔癖的，現在假飛雲一點兒意識都沒有，跟個植物人一樣，有些個很髒的地方，讓黃怡來收拾的話未必她能受的了……
黃怡自然知道風小葉是什麽意思了，……也知道他現在心情很糟，隻是盡可能的想要給他點安慰，於是對他笑笑，說道，
“你不是說過，你因為我，已經努力改變了你從前好多的地方了麽？（笑）……其實我也可以，因為你，改變一些以前的東西呀，”（怡，笑，）
……
叫說黃怡好像就有這麽個本事，……她的微笑，讓人一看到，原本再怎麽沉重的心情也會變的緩和一些，所謂多雲見日了，……這時候風小葉看看她，倒是有些感激了，於是拉拉她的手，說道，
“那就……真麻煩你了……”（葉）
“沒什麽，……你以前不也照顧過我爸麽，”（怡，笑，）
……
（20180124最近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