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行者 第三十三章 初聞妖盟
劉向陽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楊皓嵩的身上，這使得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張張嘴竟然沒能發出聲音。
“小楊，別緊張，想到什麽說什麽！”雲星澄作為七組大組長，是楊皓嵩的直屬最高上司。見自己的人緊張，當然要出言安撫。
劉向陽也注意到了楊皓嵩的緊張，輕輕一笑。語氣放緩：“小楊，別緊張！”後三個字說的非常緩慢，每個字都輕微拉長。楊皓嵩隻覺得這三個字入耳，原本極其緊張的情緒瞬間得到了舒緩，急促的心跳也緩和了下來，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舒服。
坐在楊皓嵩另一邊的周玲瑜，這一刻眼中閃過異彩，一臉驚訝和讚歎的看著劉向陽。
作為精神異能者，周玲瑜察覺到，自家大組長顯然是段位非常高的精神異能好手！不著痕跡的用異能緩和了楊皓嵩的情緒。
楊皓嵩卻並沒發現什麽異常，隻覺得自己一下子就不緊張了。便學著嶽誌鑫之前開口回答道：“報告各位長官，屬下當時的確用能力看了一眼那妖物，不過隻一眼，炁就迅速消耗幾乎殆盡，然後就感覺全身發冷，要不是嶽誌鑫副隊幫扶，當時可能就倒下了！”
楊皓嵩描述著當時用能力觀察那孩童時候的情況。
“可曾看到什麽？”李清秋問道。
“依稀看到一些……”楊皓嵩微微皺眉：“屬下當時用觀炁術觀察，那魔物顯露的卻並非孩童的樣子，而是一個極其高大的獸型，身體極其高大，怕有三四百米！身上有黑白兩色毛發。我當時隻看到一雙亮的嚇人的眼睛從極高的地方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支撐不住了。”
“黑白兩色？莫非是貔貅？哦，就是熊貓？”雲星澄有些納悶的問道。
楊皓嵩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回大組長，應該不是。那魔物雖然太過高大看不清頭部，但是雙足顯然是蹄狀的，應當不是熊貓。”
“那還有什麽動物是黑白色的？”雲星澄身子前傾，歪著頭看李清秋另一邊的劉向陽。
劉向陽則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搖頭笑道：“那可不少，奶牛、斑馬、蜜獾都是黑白兩色，還有一些疣猴和浣熊也是黑白兩色。”
“還是老劉厲害！”李清秋笑著搖頭：“說道黑白色的動物，我就隻能想到熊貓！嗯，還有虎鯨！”
這種想法顯然不止李清秋一個人，所有人都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那老劉你覺得是什麽動物的可能性大？”雲星澄繼續問劉向陽。後者卻搖搖頭。
“這麽想沒意義，首先小楊看的極有可能是那大妖的法相。法相和本體未必有必然的相似之處。其次也未必就是什麽普通的動物，也許是什麽靈物也說不定。靈物黑白兩色的可就太多了！最後，也有因為特殊原因體現黑白兩色的可能，比如受炁的影響……”
“說了半天，就是你也沒什麽頭緒唄！”雲星澄撇撇嘴，仔細看，這位七組大組長年紀其實應該不小了。可是做這年輕人的表情，卻一點沒有違和的感覺。
“大妖級別的存在，哪是那麽容易窺測的！”劉向陽笑著搖搖頭：“小楊隻是看了一眼就差點被對方的妖炁反噬！那麽強大的炁，足以幹擾很多東西了。其實……”劉向陽頓了一下，眉頭一挑：“最簡單的方法還是問那個人嗎！他肯定知道是他哪位朋友啊！”
“拉倒吧！那位能給咱們幾個麵子？”李清秋連連搖頭：“總處回來去問還差不多。可要是等總處回來還沒個頭緒，你們好意思去問他？反正我是張不開嘴！”
雲星澄和劉向陽聞言，全都皺皺眉，顯然這個結果同樣不是他們能接受的。至於兩位副組長，這個時候插不上話，也沒啥意見可發表。
劉向陽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姓莫，莫……這個稱呼生的很，完全沒有印象啊。可他怎麽說咱們能知道呢？”
“要不，問問會館那邊？”範小青試探著問道。
“家裏丟人不夠，還要丟到外麵去？”劉向陽白了他一眼，後者頓時不說話了。
“這種做派，估計是妖盟的人！”雲星澄有些苦惱的說道：“咱們對於妖盟的了解，實在有點少！”
楊皓嵩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一個感興趣的知識點——妖盟！
會館他知道，就是妖靈會館。在老家的時候羅小成就打電話聯係過會館的人，接走了那個小貓妖林妙妙。是和巡天司隱隱有點合作關係的妖靈組織。
可這個妖盟又是什麽？挺起了似乎更神秘一些。神秘……神秘……
楊皓嵩腦袋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嶽誌鑫沒說到的細節，當即舉手。
“哦？小楊又想到了什麽？”雲星澄一雙美目望向楊皓嵩，示意他發言。
“報告領導，我不太確定有沒有用，不過嶽誌鑫副隊長剛才漏說了一個細節！”在雲星澄示意發言後，楊皓嵩開口道：“當時，那個妖魔化作的男童身邊，飛著兩隻非常非常漂亮的金色蝴蝶！飛行的時候周圍還有星光一樣閃爍的金光。”
嶽誌鑫和周玲瑜都是一愣，隨即也想起了當時圍繞著那男童飛行的美麗蝴蝶。可是一想起那個男童的模樣，就會讓人下意識忽略周圍的一切東西。若不是楊皓嵩提醒，他們竟似是忘卻了那兩隻一場美麗的蝴蝶！
“金色蝴蝶……”這一次劉向陽若有所思：“金色蝴蝶，帶著閃爍的金色星光……這似乎是夢蝶啊！”
“莊生曉夢迷蝴蝶，夢蝶！這是相當高級的靈物了！它們……”雲星澄念叨著， 忽然頓住，扭頭望向李清秋，發現後者也一臉驚詫，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望向劉向陽。
而此時，劉向陽正掐著手指，閉著眼睛念念有詞。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劉向陽誰也聽不清的呢喃聲。
大約五分鍾後，劉向陽睜開眼，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算出來了？”李清秋問道。
“嗯！”劉向陽點點頭：“有夢蝶傍身，無非就是那兩三種東西，能有這麽大器量的，也就隻有那一位了！我剛剛側麵推演了一下，京城的確有那位活動過的跡象！”
“真的是它，食夢妖聖！難怪自稱姓莫！我竟然沒有想到！”雲星澄嘿嘿冷笑：“難怪有那麽強大的妖氣，竟然是這位！”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一開始小楊小嶽他們竟然能和它周旋了，他其實一開始根本就沒動手。布置這一切的隻是那兩隻夢蝶。兩隻夢蝶隻是作為‘廚師’給主子做了一頓稍微精致一些的飯菜罷了！”李清秋顯然也已經明白了過來，嘿嘿冷笑。
三位大佬顯然都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是其他人全都一頭霧水。
楊皓嵩感覺自己就是個瓜皮，什麽都聽不明白。不過他左右看看，發現無論是左邊的自家隊長魏麗英，還是右邊顯然對異能界早有了解的周玲瑜，又或者那邊的熊建新、嶽誌鑫還有張笑語，甚至對麵坐的兩位副組長，也都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楊皓嵩秒懂，看起來這是非常高級別的秘辛，就連副組長這個級別都接觸不到！
研討會就在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依舊一頭霧水的情況下結束了。副司長李清秋在最後宣布了這次任務的最終的判定結果。
鑒於本次任務本嚴重低估，且三名外勤成員勇於麵對困難，並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雖然結果不如人意，但那是客觀存在的不可抗拒因素造成的。
因此，雖然並未將該任務提升等級，但是在原有任務級別的基礎上，確認了三人任務完成。不因未能完成任務預期目標而降低完成度。
但是鑒於此次任務過程中，多名（名）普通人遭受影響，在不影響任務實際獎勵的前提下，任務相關三人須於今日前上交完成任務報告一份，字數不少於五千字……
楊皓嵩都傻了。聽到任務算完成的時候他還挺興奮。可是緊接著就聽到要寫五千字的報告！
不隻是楊皓嵩，周玲瑜也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進入了靈異部門，竟然也要寫報告？還高達五千字這麽恐怖！就連老資格的嶽誌鑫都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好在李清秋又補了一句：鑒於這次任務很特別也很重要，允許三個人互相交流，務必保障報告詳實準確。
楊皓嵩和周玲瑜這才鬆了口氣，能互抄，那還還好一點！——
依舊是那個不為人知的房間，依舊是暗淡的燈光，依舊是一杯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茶葉。
中年人仍是一身灰衣，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姿勢站在門口，低著頭匯報道：“先生，那邊的幾位，對今天的事情很不滿意。”
“他們還不滿意？”黑暗中的人聞言，冷哼一聲，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怒意：“鬧出這麽大動靜，二十多個普通人進了醫院！誰知道明天網絡上會傳成什麽樣子？它們竟然還跟我說，不滿意？”
中年人低著頭，不敢反駁。
片刻之後，黑暗中的人語氣稍稍舒緩：“告訴他們，既然是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樣子！那東西我能給他們，自然也能給別人！不要得寸進尺！”
“這個……”中年人顯然有些猶豫。
“怎麽？你不敢說？”
“不，屬下隻是覺得，那些妖物，怕事沒那麽通情理！”中年人遲疑道。
“就這麽和他們說！它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大不了，換個山頭合作！”黑暗中的人淡淡道。
“是！”中年人見黑暗中的人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躬身退出房間。
黑暗中，那人輕輕抿了一口茶。隨後將茶杯放下。茶杯落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聲音，而房間裏卻已然空無一人。
——
一臉木然的楊皓嵩看著漫天星光，已經是半夜十一點！是的，他寫報告一直寫到剛才！
在他身邊，還有同樣一臉木然的周玲瑜。相較之下，嶽誌鑫倒是顯得沒那麽慘，楊皓嵩估計他也是寫得多了！
三人結伴回了宿舍，幾分鍾的路程，嶽誌鑫沒有騎單車，周玲瑜也沒有去取她的小車。
三人一路無話，回到了宿舍。
“你竟然也住十四層？”當楊皓嵩按下電梯的時候，周玲瑜才和他說了離開巡天司之後的第一句話。不是鬥氣，是實在兩人都沒力氣。
“是啊。”楊皓嵩隻應了一聲，感覺無比的疲倦。
嶽誌鑫住在十二層，下電梯時說了一聲好好休息，還給楊皓嵩遞了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然後被周玲瑜發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嶽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揮手告別。
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生，楊皓嵩在1401，周玲瑜在1402，兩人各自回房。
讓楊皓嵩稍稍意外的是，房間裏竟然空蕩蕩的。也沒有開燈。
難道大家睡這麽早？
打開燈，楊皓嵩發現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小楊：
我回家了，另外兩位同事兼事由都出了外勤，這兩天都不回來。你自己一個人隨意點就好
張玉成
20/11/12
細心暖男！楊皓嵩在心裏給張玉成貼了個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