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海離開
柳菲看到王昊，漂亮的美目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問道：“小昊你怎麽來了。”
王昊不好意思，他快速的眨眼，扭扭捏捏的說道：“菲姐，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今天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讓我每天下午放學來你這打工啊。”
柳菲興高采烈的說道：“行啊，不過這會不會耽誤你的學習。”
王昊連忙說道：“菲姐不耽誤我學習的。”
就這樣，王昊和柳菲談妥了下來，依然是按小時給他計工錢。
王昊在心裏算了一筆賬，自己四點放學，去奶茶屋工作兩個小時，一天的話就能賺一百塊錢，再加上周末一個月下來能掙上四五千塊錢，雖然對於他這個初三的學生來說，能掙到這些錢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他現在賺錢的目的是為了幫父親還清幾百萬的債務，所以他肩膀上的擔子壓力很大。
“那行，菲姐，班長，楠哥，我先走了”王昊背起書包就要離開，柳菲卻叫住了他。
“小昊，明天來的時候穿著正式點，總部那邊邀請了幾支次級聯賽奪冠熱門隊伍來北海這邊為咱連鎖奶茶屋做宣傳，到時候一起去參加晚會，你父母那邊應該沒問題吧”
王昊說道：“沒問題的。”
等王昊走後，柳楠疑惑不解的問道：“老姐，你為什麽招一個初中學生來你這工作。”
柳菲粲然一笑的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奶茶屋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有一半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小昊，小昊對於王者榮耀這款遊戲的理解遠超常人。”
“到了周末他值班的那天，我的奶茶屋幾乎座無空席，平常我值班的時候，老是會有人問小昊去哪了，在不知不覺中我奶茶屋的熟客已經依賴上小昊了，他要求每天來工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柳楠揉了揉眼睛，依舊狐疑的問道：“他真有你說的這麽厲害？”
“多和小昊接觸，你就會知道了”
按照父親王海給他新家的地址，王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新家”
一棟上個世紀建成的小區，土灰色的牆皮，六層的超小建築，放眼望去簡直就像是一個貧民窟。
樓梯口的垃圾堆滿，王昊皺了皺眉頭，捏著鼻子便來到了屋子裏。
房子很簡陋，王海從原來家中搬來的家具和這屋子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一個活力四射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
兩室一廳，五十平米的房間，顯得十分的狹小。
王昊也沒抱怨什麽，立馬開始收拾起屋子來，到了六點鍾，他將妹妹王瑤接到了“新家”中。
進門後的王瑤眼神中充滿了失望之色，不過小小的她也知道了家庭的變故，並沒有抱怨，而是和哥哥王昊一起收拾起了屋子。
晚上十點多鍾，疲憊不堪的父親回了家，他一言不發，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吸著香煙。
“小昊，瑤瑤你們過來爸爸和你們說一件事”
王昊和王瑤坐到王海的對麵，麵麵相覷，生怕又有什麽壞消息傳來。
“小昊，瑤瑤，爸爸要走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海猶豫了很久，他低下頭，不想看到孩子們的表情。
王瑤上去抱住王海，滾燙的液體從她藍寶石似的大眼睛中滑落。
“爸爸，我不要你走”王瑤哼哧哼哧的哭道。
“唉”
王昊還算理智，但他的眼圈也立馬紅了起來，他問道：“爸爸你要去哪啊”
王海拍著王瑤的後背說道：“放心吧，爸爸出去是掙錢，為了還債，去的地方是南方的一座城市。”
“您要外出打工？”
“沒錯，在這個地方已經掙不到什麽錢了，隻有外出打工，才有可能還清債務，不過就是苦了你們兄妹啊。”
王昊的眼眶中也有淚水在打轉，自己的父親，老實巴交的父親，年過半百的父親，因為這件事不得不撐起殘破衰老的軀體外出闖蕩。
王昊聽人說過，那些外出務工人員的辛苦，他從心底就不願意讓父親出去受苦受累，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爸爸你要去多久”
王海說道：“我計劃半年左右。”
王昊心中有些苦澀，那豈不是說自己和妹妹要半年見不到父親了嗎。
妹妹王瑤哭著抱緊王海說道：“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瑤瑤會聽話的。”
麵對王瑤的苦苦哀求，王海的內心也充滿了掙紮，但是幾百萬的重擔壓在他身上，他不得已要對親情做出割舍。
他溫柔的對王瑤說道：“瑤瑤別哭，爸爸又不是不回來了，隻要你在家好好的，爸爸打工回來一定給你買你最愛的芭比娃娃。”
王瑤嗚嗚嗚道：“爸爸，瑤瑤不要芭比娃娃，瑤瑤要爸爸。”
王海心一橫，臉一沉，訓斥道：“都多大了，還哭，回房間去。”
看著父親對她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王瑤哭的更凶了。
王海沒有辦法隻好將她抱回房間，將她鎖在了裏麵。
王瑤瘋狂的敲打著房門，叫著父親，王海則重新坐回沙發不為所動。
王昊不忍心，剛想說話，王海開口了。
他說道：“小昊你也長大了，爸爸走後，照顧瑤瑤的重任就交到你身上了，以後你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了，千萬別辜負爸爸對你的期望。”
王海拍了拍王昊略顯稚嫩的肩膀，不知為何，王昊竟從中聽出了生離死別的味道，他終於忍不住的哭泣起來。
“別哭，你是男子漢，你要學會成長，學會堅強”
“哼……哼……父親我會的”
王海說：“所有的一切我都給你們兄妹倆弄好了，這裏有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一萬塊錢，以後生活費你就從裏麵拿吧，當然了，爸爸掙錢後會按月給你們打來生活費的。”
他抬手摸著兒子的臉，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行了，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了，爸爸也該走了”
王海取出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邁著大步往門口走去。
“爸爸明天再走不行嗎”
蹦等，門被王海無情的關上。
站在門外的他手握成拳，曆經滄桑的臉上，滑落兩行淚水，他必須要這麽快的走，他害怕一心軟就留下來，但這樣隻會連累他的兩個孩子。
望著熟悉的城市，年過半百的王海踏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