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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第526章 波瀾再起

  林間升起了一攤火,陳老爺看著月香跟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原本屬於他的打火機,頓時眼睛瞪的大大的。 

  「這玩意什麼時候到你那去了?」陳臨感覺相當的不可思議,剛才他在樹林子裡邊,一直就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撈到一口煙抽,結果發現自己的打火機居然是被這個丫頭給弄到手裡去了。 

  「怎麼,我在地上撿的。」月香很自然很純真的看向了陳臨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自然,好像她說的完全就是真話一樣。 

  陳老爺不禁苦笑無言,這女人……不過他也不計較了,只是哼哼的把火機給拿過來,順手點燃了煙,美美的抽了一口。 

  而月香則是很麻利的把宰掉的肥魚給拿了樹枝穿起來,做了個簡易的燒烤架,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那魚肥的油汪汪的,也不知道在這個貧瘠的地方是怎麼長成這麼一副肥頭大腦的摸樣的,只不過瞧著這魚陳老爺就感覺下半身有點涼,抽了抽鼻子,一副很不爽的摸樣。 

  月香本來在很安靜的烤魚,但一抬頭瞧見了陳老爺這苦大仇深的摸樣,頓時眨了眨眼好奇道:「你怎麼好像跟它有仇似的?它哪裡惹了你么?」 

  「……我是餓的!」陳臨自然不好把自己內褲給魚拱走了的事兒說出來,當下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月香抬頭看了陳臨一眼,顯然對他話的真實性有所懷疑,不過陳老爺臉皮也是夠厚實,哼了一聲也不多說,別過腦袋去瞧了瞧躺在地上的林班長。 

  「我說,要不要把她也給弄醒了,吃點東西?」陳臨想了想,自己都已經餓成這個摸樣了,沒準林班長這會兒也是餓的不行了。 

  而月香卻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陳臨:「你睡著了會覺得很餓么?何況你以為這玩意能有多好吃?」 

  陳臨不禁語塞,貌似,這丫頭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魚雖然肥頭大腦,看上去很是豐腴可人,但就這麼一攤篝火,連個鹽都沒有,著實是好吃不到哪裡去。 

  當下陳臨只能是苦笑了一聲,有些歉意的對林秋韻搖搖頭道:「那你就只能多睡一會兒了,這一路你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陳臨想到林秋韻這一路跑來遭受的無妄之災,雖說跟著丫頭的任性不無關聯,但她終究是為了自己來的,而且她為自己做的事情,算不上理智,但心思卻很明白,陳臨雖說一直不敢接受她的愛意,但這關頭也難免憐惜,眼中微微的透露出一絲不忍來。 

  而一旁的月香看著陳臨這麼一副表情,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感覺有點堵的慌,她也不去多想,只是把那烤透的肥魚給陳臨遞過去,打斷了他這深情脈脈的凝視:「吃魚!」 

  陳臨微微一愣,月香的語氣,貌似有點不高興來著? 

  他好奇的瞧了一眼,但月香卻已經低下頭去,拾掇自己那條魚了。 

  當真是算不上多好的一頓飯,原材料是好的,月香的手藝也不賴,但這魚肉烤熟之後沒有點鹹味,不禁讓陳老爺大呼可惜。 

  這麼一條烤魚,陳臨只吃掉了一半便吃不下了,倒是月香好不嫌棄這沒滋味的魚,小口小口的吃了半天,到最後就只能下了一條幹乾淨凈的魚骨頭。 

  兩人滅了篝火,繼續上路。 

  這一路上,陳臨也不好意思再讓月香背著自己了,山路難行,但他還是走得的。 

  只不過這種寂寞無聊的走路,著實是種折磨,陳臨走了兩個小時,眼前還是一片接一片的樹林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變過環境。 

  「還要多久啊?」陳臨走了一路,身上帶著的最後一根煙也被抽掉了,這會兒去摸口袋,只有個空癟癟的煙盒,頓時發了苦。 

  「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的路吧,你走的太慢了,換成是我一個人,現在差不多都快到了。」月香聲音並沒有之前那般惡狠狠的摸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臨已經看透了這丫頭抓他的目的,繼續裝模作樣也沒啥意義了,還是說著丫頭有點近鄉情怯。 

  陳老爺那頭倒是把握住了月香的語氣不大對頭,不過他也沒啥好說的,人家近鄉情怯,跟他有一毛錢的關係? 

  他大咧咧的翻了個白眼道:「我要是跟你走的一般快,那我還至於被你抓住么?」 

  陳老爺倒是對自己這個被綁架者的身份,有著諸多諸多的不滿之處,之所以之前沒說,那是因為不敢說,這會兒知道月香不會真箇拿刀子把自己捅成對穿之後,他當下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月香瞪著眼睛回頭不滿的看了一眼,陳老爺卻沒有被嚇到,他只是笑著調侃道:「你說成天帶著面具,有意思么?該不會是你本來長的太嚇人,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你才是!」月香被氣的不輕,她重重的哼道:「你以為我喜歡帶著是不是?只不過……」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面部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她的氣勢,卻突然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就好像一隻將要遭受攻擊的野獸一般,爪子和獠牙都已經亮了出來。 

  「怎麼了?」陳臨看到她的變化,當下也有點發虛的道,剛才他已經遭受了一次豹子的襲擊,這會兒傷口還沒好呢。 

  「有血腥味。」月香言簡意賅的道:「你抱著她,我過去看看。」 

  說著,月香將手裡的林班長朝陳臨遞過來,陳臨用力的嗅了嗅,但什麼也沒聞到。 

  不過陳老爺聞不到,不代表他人傻,他雖說接過了林班長,但他還是很小心的道:「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我留在這裡,萬一被襲擊了怎麼辦?」 

  月香點了點頭,她雖然武力值高出陳臨太多,但對於陳臨的信任度卻是很高,基本上這一路上陳臨怎麼說,她也就怎麼做了。 

  她空出的手裡,多出了一柄短刀,陳臨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觀摩這把短刀,他見過用兵器的女人除了青青,就只有眼前的月香了,青青的兵器是那帶著尖刺的圓環,有點奇門兵器的意思,而月香手裡的短刀,同樣也跟陳臨見過的不大一樣。 

  這短刀並非是直的,而是跟蛇一樣,帶著一個奇妙的弧度,陳臨並不精通戰場廝殺,但他作為一個醫生,很清楚這種短刀的殺傷力幾何。 

  打造鐵器的時候,彎的往往比直的要難,但同樣的,插在人身上,彎的也比直的要疼,例如月香手裡的這一柄刀,砍人或許不太好用,但這玩意一旦捅進了人的身體裡邊,一進一出,那傷口就會大的難以想象,若是在胸腹部,幾乎是一進一出就能帶走一條人命,這是妥妥的殺人兇器! 

  跟著這個手執兇器的女人,陳臨輕手輕腳的隨著她前進,月香始終沒有離開陳臨二十米的距離,她容一隻靈巧的野狐一般,借著樹林不斷地在遮掩著自己的身形,而陳臨此時,也已經發現了前方的不對勁了。 

  這裡的樹木很多都枝折葉斷,顯然是有打鬥的痕迹,而前方的月香停下來,陳臨也摸過去看了看,月香凝視著一顆老樹的樹榦,眼中透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有人被釘死在這裡了。」月香摸著樹榦上的一個圓形孔洞,上邊烏油油的一片血跡。 

  陳臨聽她這麼一說,雖然腦門有點發麻,但皺著眉頭也上前瞧了瞧:「時間不長,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應該就是這半天的事情。」 

  他是醫生,在這方面,自有權威可言。 

  而月香背靠著那棵樹,一張呆板的臉顯得越發蒼白了:「這裡是族裡往外的通道,一般都會有人把守的,我剛才一直沒有看到,就有點奇怪,現在看來,似乎是有點情況了。」 

  陳老爺腦門一陣發炸:「什麼情況要把人釘死在樹上的?」 

  「我不知道,但這邊的戰鬥時間已經比較長了,不管是殺人的,還是倖存者,應該都不會留在這裡了,接下來,我們要小心點了。」月香的聲音凝重,顯然是有一些不好的猜測。 

  陳臨同樣是輕鬆不起來,他知道眼下的情況,已經是相當麻煩的一個局面了。 

  釘死在樹榦上,這應該是弩箭或者是什麼高手所為,而屍體又被收走了,這明顯就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難道這一趟侗族之行,還有什麼不可預料的變化不成? 

  本來已經吞回肚子里的心,不由得又提了上來,陳臨眼中帶著一絲凝重之色,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到這裡了,陳臨知道自己也回不了頭了,不說這山路他根本不熟悉,就算給了地圖他,面前的月香也不會讓他走。 

  倘若偷偷跑路,那柄蛇形短刀可不是吃醋的。 

  接下來陳臨的負擔稍稍重了一些,他抱著林秋韻,月香則持著短刀在前邊開道。 

  兩人又走了一大段路,前方漸漸的開闊起來,月香在前方停了停,陳臨跟上去之後,她低聲道:「前面就要走出樹林了,如果是真的有人要埋伏我們的話,在那裡埋伏是最方便的,所以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出去探探路。」 

  「不行。」陳臨第一時間就否決了她這個想法,「如果真是有人要埋伏的話,你一旦被抓住,那我肯定也跑不了,就算他們不知道還有我的存在,我多半也得在這山裡邊被困死。」 

  「那怎麼辦?」月香的聲音仍舊很凝重。 

  而陳臨頓了頓,卻示意月香坐下來:「先坐下來,不著急走,我現在要搞清楚一些情況了,為什麼會有人襲擊我們?你現在還不告訴我的話,就算我有辦法也會出錯,再說,萬一待會掛了,你也不能讓我做個糊塗鬼吧?」 

  月香本來想說的話,被陳臨一頓數落,卻全部都給吞回去了。 

  她在草地上坐下來,看著陳臨淡淡道:「那你想知道點什麼?」 

  「目的,你找我回來,肯定是要給什麼人治病的對不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在你們族內的地位,應該還相當高,要不然不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的身份了。」陳臨沉聲道。 

  「這跟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月香第一時間就皺起了眉,雖說這並非是什麼機密新聞,甚至月香若是駐紮在別處的人,直接就回答了,但她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陳臨要去治的,是她的父親,而她對這個父親的觀感,說實在話,算不上太好。 

  而陳臨那頭不知道其中內情,卻只是搖搖頭道:「當然有關係了,你也覺得不對了是不是?沒想錯的話,你要是平時走到這裡,肯定會有人出來接你,就算平時沒有,這一次肯定也有,我知道侗人都有這個習慣,若是從外界請回來的客人,肯定是要出來迎接的,本來我以為是還沒有到,但剛才你的反應,就讓我知道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了。」 

  「那你也清楚了,這種情況是不正常的,所以說你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出了事,我才好判斷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你不告訴我,那我自己猜好不好,是不是你們的族長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陳臨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的盯住了月香。 

  月香被陳臨這一番話,直接是給說愣住了。 

  她本是個山間少女,在小南村混了幾年,也還是個山間少女,心思哪裡有這麼複雜?何況陳老爺這是幾經磨難,差點就成了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幾句連哄帶騙的話,卻句句都說到了實處。 

  月香本來心裡三分的相信,此時也不由得變成了十分,當下她有點發愣的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陳臨哪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他猜得到是侗人裡邊地位很高的人出了變化,但他哪裡能猜到是月香他爹,整個侗人的大土司出了事兒? 

  他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只不過他瞎蒙了一個——反正每個族都會有族長的對不對? 

  結果這邊月香一點頭,陳老爺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還真是你們族長出了事?不對,你們這邊應該是叫土司吧?」 

  「嗯……其實,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得到的這個消息。」月香此時防線已經是完全崩潰了,當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她了解的消息全部都給說了出來。 

  陳老爺那頭聽的卻是一陣頭大,他當真是沒想到,感情這侗人和苗人都是一個娘生的,做起事兒來完全不計較後果。 

  頭人病了,居然就散布了瘟疫出去,他們也當真是不怕我們親愛的解放軍戰士端著步槍大炮就直接上山去了。 

  而後來月香說到自己的身份,陳臨頓時是一陣苦笑。 

  「原來是這樣么?」陳臨頓時微微的搖了搖頭:「你不用再說了,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月香頓時驚訝的道。 

  但陳臨那頭欲言又止,片刻后他才是苦笑道:「我告訴你是可以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反正你不許對我有什麼想法,因為這時候我們已經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這是什麼意思?」月香不解的看著陳臨。 

  而陳老爺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父親,也就是你們族裡的大土司,現在多半已經要走了。」 

  「走?」月香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隨後卻想到了外邊對於人死去的說法裡邊,走也是其中一種,不由得怒聲道:「不可能,我們族裡同樣也有醫生,他們只是治不好而已,大土司他已經病了幾個月了,之前不也一直很穩定么?」 

  她臉上帶著面具,並不能看出來她怒髮衝冠的摸樣,但陳臨那頭卻是搖頭道:」我說了,你不許對我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我說的是實話,就算他不是要走了,也肯定是失去了對族人的掌控,應該是有人要奪取他的權力!」 

  陳臨淡淡的聲音響起,月香此時卻突然霍的拔出了手裡的蛇形短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說一次,我立刻就殺死你,你信不信?」 

  「隨便你,現在的局面大概就是這樣子了,你殺不殺我,也沒什麼區別了,何況那位大土司要是真的掛了,我現在的處境也會很艱難吧?」陳臨穩坐如泰山,嘴角也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飛鳥盡,良弓藏,要是等著他治病的人沒了,他的存在,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而他現在做出的推測,卻是很容易就能夠得出的一個結論,侗人不是法治社會,而是人治社會,侗人的大土司,跟古代的皇帝也差不了什麼,除了管的地方不同。 

  現在辮子戲那麼多,陳老爺就算沒看過多少,好歹也是了解的,但凡是這種權利交接的時候,那就是最血腥的時候了。 

  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卻被卷到了這麼一場風暴裡邊來。 

  他沉默不語,拿短刀指著他的月香,卻更加的彷徨,她盯著眼前這個沉默的男人,終於在片刻後有些頹然的放下了刀:「你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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