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年半一直在住校,變成走讀後每天有保姆車接送,寧執墨和小魂淡坐公交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每逢全市聯合大考,擠在校門口接學生的車都會異常混亂。
人多口雜的情況,確實不太適合寧許兩家統一囂張紅字打頭車牌的露面。
秦畫本來說,讓兩個孩子先在學校附近找家飲料店坐會兒,小姑娘卻拍拍胸脯說自己是坐公交車老手,帶個酸酸也沒問題。
就去機場接人坐過一次,去酸甜小樣兒豆腐店坐過一次……
叫老手?!
寧執墨當時心裡雖是腹誹,「噼里啪啦」敲鍵盤的手卻沒停,故意拿捏著誇張的聲線,雲淡風輕俊臉滿是縱容:「那我就要抱緊甜甜大俠的腿,一定要帶著路痴小白酸酸飛……」
然而,現在——
腳尖接著腳後跟,前胸貼著後背,所有人推推搡搡從前後門朝車上擠時,小姑娘站在旁邊咽咽口水,硬是不敢跟著上去。
坐座位不太可能,寧執墨也不急,背對著人流用頎長挺拔的身形將她籠罩住。
待到司機開始摁喇叭,操著一副粗獷的口音催「快點快點」,男神才踩著一行人的尾巴先上,艱難又不失優雅地將四張一塊塞進後門投幣箱,反身將小魂淡拉上來。
然後又跟了兩個倉促奔跑過來的同學,門關。
載了滿滿當當一車,公交車起步都顯得很笨拙。
一旦站定位置,根本沒有挪動的機會。
人挨人,人擠人,摩肩接踵全是人。
「你英語作文怎麼寫的啊?這次出的圖片好奇怪!」
「作文還好吧,就是一隻不抓魚的貓,讓你談感想……我現在擔心的是聽力,第一道我沒進入狀態沒聽清,到底選A還是選B啊,我知道自己肯定錯了,我選的C!」
「我也選的C!就一分,沒關係吧……希望機讀卡的機器出點錯,或者遇到一個好點的閱卷老師把我作文分打高點!」
「三診沒關係!只要下次中考順利就行!」
「號稱找信心的三診都考成這副樣子,中考可怎麼辦啊……聽說我們這屆出題的老頭們特別刁鑽,那天在辦公室聽到老師說,是什麼最鬼畜不走套路夫妻檔帶的出題團,叫溫遠山還是溫近山,許白——」
「要是集體大跳水的話,估計那老頭要改名叫許黑了,絕壁在網上被黑出翔!」
「……」
儘管老師們都再三強調,不管考前考後都不要對答案,以免影響心情,車廂里依然能聽到高談的討論聲。
各種汗水、腳臭、狐臭輕微交織在一起,混合朝氣蓬勃的「嘰嘰喳喳」將整個車廂烘托得沉悶。
小魂淡雙手緊緊把在後門左邊三根金屬桿的一根上,旁邊兩根上是寧執墨白皙的指節,從背後近乎環抱的姿勢雖然在伊始引得不少人側目,但後來的確有阻擋的作用。
再說這兩人,從初一開始便是公認的男神、女神……那些曾經賭咒說戀愛撐不到三個月的人紛紛被打臉,近乎一路見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