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豐盛
甄遠山定定看了她半,直把她看得心裏發毛才開口:“為父可以答應作廢這門親事,但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爹夢請說。”甄楚恬頓時眼前一亮,拚命壓製住才沒有讓自己跳起來。
甄遠山也太好了吧!
她宣布,從現下開始可以把他當做親生父親十秒鍾。
“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毀掉親事,是不是心中另有他人了?”甄遠山眯起銳利的眸子,認真問出這話。
甄楚恬愣了愣,想也不想道:“爹爹不要誤會,我和華親王隻是朋友!”
說完這話,她懊惱的隻想打自己。
什麽啊這是!她說這話豈不是讓甄遠山更加誤會!
“我就知道你喜歡華親王,不然他不會特地到府裏來幫你洗脫冤屈,你們早就兩情相悅了吧?準備與他定親?”
甄遠山笑得別有深意,也罕見的沒有嚴厲說話,語氣反而更加柔和了。
能不柔和嗎,華親王比安親王有出息多了,誰家女兒要是嫁過去,做夢都能笑醒。
甄楚恬苦悶的抓抓頭發,想要解釋自己和顧乘涵不是那種關係,可話到嘴邊她又頓住了。
“我和華親王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的兩情相悅到深處了,自然可以成親。”
聽她說出這話,佩兒都震驚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家小姐已經和華親王有那種感情了,為何她沒有察覺到?
甄遠山高興的一拍大腿,朗聲道:“好哇!華親王是個好人選,他若是真的喜歡你,那為父同意作廢這門親事了!”
“多謝皇上!華親王自然是喜歡我的,否則我也沒有這個勇氣悔親。”甄楚恬連忙行禮,硬著頭皮說出這話。
可她就算還像以前醜到爆,也會義無反顧的毀掉這門親事。
半個時辰後。
甄楚恬從書房裏出來,整個人都是虛脫的。
她也不知為何,甄遠山對自己和顧乘涵可能有點曖味的這種事,非常極其特別的感興趣,足足問了一整個時辰才肯放人。
佩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忍不住問道:“小姐,你何時與華親王爺兩情相悅的?奴婢都沒有察覺到。”
“你的腦子是不是隻有花生米大?我那是在亂忽悠的,要是不這樣說,甄遠山會同意嗎?”甄楚恬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甄遠山是一個非常看重利益的人。
她若是失去安親王府的這門親事,甄遠山肯定擔心她再說親會有影響,且找不到更尊貴的人家。
而華親王在她這個父親眼裏,顯然是比安親王還出色,可謂是京城女子都想嫁的人物,任誰都知道該怎麽選。
聽她解釋一番,佩兒終於明白了:“原來小姐是在演戲,並非喜歡上了華親王爺,那奴婢就放心了。”
“那你為何擔心我會喜歡他?”甄楚恬一下子轉過頭,直勾勾盯著她,想要合適的解釋。
佩兒想了想,沉吟道:“奴婢覺著華親王這樣的人沒有誰可以真正拿住,他身上有許多秘密,也有許多別人無法經曆也想象不到的戰場過往,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小姐也許會累吧。”
聽到這番話,甄楚恬張了張嘴,卻覺著句句在理無法反駁。
是啊。
顧乘涵就是個征戰沙場的戰神,平日裏冰冷無情,隻是覺若她是小姑娘才卸下心防。
可現下呢?手帕就把他們打回原形了,看來是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我也就是想想,他那麽帥,怎麽可能看中我?雖然我長得不差,但聽你說了之後,恐怕隻有顧飛雪能配得上他吧。”
甄楚恬閉了閉眼,隻覺自己和這個男人沒那方麵的希望。
第二日,宮裏傳來聖旨。
甄家大小姐和安親王的親事作廢,宮中也派出了兩位教養嬤嬤,專門複雜照顧小少爺的飲食起居。
這是皇上特地賞賜的,甄遠山自然感恩戴德。
荷花館。
甄楚恬喝著茶水,突然覺著有些無聊:“大院裏最近怎麽這麽安靜啊?甄月人呢?也不出來蹦找事了。”
“奴婢特地打聽了,自從大夫人被關進祠堂,二小姐大受打擊病了,現下還沒有徹底好起來。”小玲上前回話。
甄楚恬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這麽老實,不過難得有幾天的平靜日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來了人。
看到那抹身影,小玲依舊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還記得被打那天的疼痛。
顧乘涵冷眼掃去:“出去。”
聞言,兩個丫鬟哪裏還敢急慢,麵麵相覷後直接跑出了荷花館。
正堂靜默下來,甄楚恬故作無意的起身:“王爺來這兒是解毒的吧?請坐,我去拿銀針。”
“等等。”
顧乘涵上前兩步,認真的打量她:“你都跟丞相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啊,今天我們就沒說話。”甄楚恬撓撓頭,不知他為何這樣問。
顧乘涵抿了抿唇,著實沒想到她是沒聽懂:“我的意思你真不明白?丞相突然之間答應毀掉這門親事,是因為你跟他說咱們倆情相悅吧?”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甄楚恬脫口出口,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她是不是笨啊!已經有過一次不過大腦說話的經曆了,為什麽還沒有吸取教訓,又說出這麽尷尬的話來?
顧乘涵目光微閃,讓人看不出他現下在想什麽:“你為何這樣說?”
甄楚恬覺著已經說錯話了,心想著索性尷尬到底,便理直氣壯道:“我若不這麽說,父親怎麽同意這門親事白白的作廢掉?他最在乎利益了,若是知道我嫁不了像安親王這樣尊貴的夫君,定不會同意的,拿你當擋箭牌你又不吃虧。”
她現下有多心虛,便看上去有多氣勢十足。
顧乘涵定定看著她,繼續追問:“那你倒是對本王有意,還是隨口說說?”
甄楚恬被他說得心裏發慌,隻覺得自己的小心思無處可逃。
可她並不打算順著顧乘涵的話說下去,就算是有點喜歡這個男人,也是因為那張臉,這種性格的人誰會受得了啊?口口聲聲說當什麽好朋友,到頭來連朋友都不算。
想到這裏,甄楚恬又自己鬧起小別扭來了:“隻是隨口說說罷了,王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沒幫我毀掉這門親事,是我自己提一嘴是應該的,你為何會這樣生氣?”
聽她說的理直氣壯。顧乘涵不免覺得可笑:“那你的意思是,你隻是單純的利用我,並無半分真心可言。”
“當然了,王爺對我不也是沒有真心嗎?甄楚恬忍不住反問一句,麵色已經有些冰冷了。”
聽到這話,顧乘涵著實錯愕了一下,不知她為何突然這麽說。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甄楚恬就已經起身了:“行了,別再說這個,既然王爺是來解毒的,便安心坐著吧。”
說完,她進裏屋拿銀針過來,認真地為他施針逼毒。
從施針到結束,整整用了半個多時辰,可這半個多時辰裏,甄楚恬沒有露出一個笑容,也沒有再和顧乘涵說關於施針以外的話。
不知為何,顧乘涵莫名有些煩躁。
甄楚恬退後兩步,看他耳朵和眼睛都沒有出血,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好了,王爺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再施針五次許就可以恢複如初。”
顧乘涵點點頭,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又轉過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想要說點什麽甄楚恬看出來了,卻假裝看不到的站在原地:“怎麽還不走?”
顧乘涵到底沒有開口,在她的催促下離開了荷花館。
在他走出荷花館之後,甄楚恬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了,為何說出的話明明不是真心話,卻還是一句句脫口而出?
看著鋼鏡裏那張絕美的小臉,甄楚恬鬱悶的自言自語:“你啊你,到底有哪裏不好,會比不過那個玉嬈公主?”
……
入夜。
小玲從外頭回來,桌報道:“小姐,奴婢看到有人給大夫人送飯,那飯菜好的不得了,就跟從前一樣的待遇,奴婢真不知道大夫人在裏頭吃的好睡得好,算什麽懲罰。”
聽完這話,甄楚恬也不想看醫書了。
她將書卷放在桌上,輕聲道:“去把負責給唐梅花做飯的廚子叫過來。”
待小玲離開後,佩兒才開口:“做飯的是一個婆子,很多年前陪嫁過來的,是個忠仆,恐怕不好治她。”
“她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小兒子,估摸著就想要個孩子傳宗接代,把這兒子寶貝得很。”佩兒連忙回話。
她在這府裏住了許多年了,自然得摸清楚府中一些老人家裏都是什麽底細。
甄楚恬了然的點點頭,沒再開口。
不過多時,小玲領著人來到此處。
那婆子長得賊眉鼠眼,看著便讓人心生不快,一副刻薄的模樣更是不好相處。
甄楚恬蹙眉:“怎麽不見禮?”
“是是是,老奴見過大小姐。”婆子像是恍然大悟般,連忙欠身行禮。
甄楚恬摩挲著茶盞,冷聲質問:“聽說你給祠堂送去的吃食依舊有單有素,豐盛的和以往相同,我想問問你,你在府裏這麽多年,就不知道犯錯之人應該怎麽吃嗎?”
“這”
婆子早就猜到她把自己叫過來說什麽,卻沒想到她如此單槍直入,不給自己絲毫的反應機會。
她倉促的笑笑,為難道:“府裏罰過的下人是不少,卻從來沒有罰過主子,老奴隻是按著大夫人以前的吃食送飯,並未懂什麽手腳,何況丞相大人也沒說關進祠堂,要在吃食上克扣。”
“這些犯大錯的人到底該如何對待。就不用我父親單獨提吧?既然你不懂,今日我便教給你,以後隻能給她送丫鬟吃的飯。”甄楚恬冷聲命令,語氣不容置疑。
婆子驚了一瞬,苦笑道:“這恐怕不妥吧?丞相大人已經說了,大夫人以後還是府裏的主母,隻是餘生都要待在祠堂裏贖罪,這樣克扣吃食,傳出去對小姐你的名聲不好。”
“我若是讓你這麽做,你能否做到?”甄楚恬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婆子猶豫片刻,繼而搖搖頭:“請恕老奴不能從命,丞相大人沒有這樣說,老奴便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