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目光灼灼
聽到甄楚恬的話，歡歡搖頭而後納悶道：“那尹老爺不是死了嗎？”
“廢話，我自然說的是他死之前有沒有來過，來找誰？”甄楚恬簡直是要被歡歡氣死了，難道她會問尹老爺死之後有沒有來過這樣的荒謬話嗎？
歡歡搖頭，“我自然知道你問的是死之前，可我的意思是誰尹老爺就沒來過。”
“什麽意思？”甄楚恬皺眉，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歡歡點頭，“就是您想的那個樣子，尹老爺就沒來過我們青樓。”
“你確定？”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著歡歡。
歡歡被甄楚恬這樣看著，頓時覺得後背發涼，雙手抱肩，而後才看向她，“大人，您別這麽看著我，怪滲人的，我確定，我是我們樓裏最活躍的一個，若尹老爺那樣有錢的人來我們樓裏，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除非……”
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下去，一般是有難言之隱，甄楚恬瞪著她，“是想讓我帶你去天都府，你才說實話嗎。”
見甄楚恬動真格的，歡歡瞬間搖頭，“大人，您別生氣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
“說。”見一直口無遮攔的歡歡居然有欲言又止的時候，說真的甄楚恬開始懷疑她了。
歡歡見甄楚恬的眼神越發犀利，知道自己若再不說實話，就隻會讓她帶走，這便狠下心說了實話。
“若尹老爺是來找我們媽媽的，那我肯定不知道。”
“什麽意思？”甄楚恬拉著歡歡來到三樓，就讓她正兒八經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樓裏的姑娘都在這樓裏，可我們媽媽並不住在這裏，若是尹老爺去後院找媽媽，是不用經過前院的。”若尹老爺真的來過青樓，而歡歡又不知道的話，那就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此時一丫鬟從屋內走出看到甄楚恬等人，她福福身子，“二位大人，你們這是？”
“茵茵姑娘在嗎？”
“在，我家姑娘在裏麵飲酒呢！”丫鬟有禮貌的對二人點頭，而後繼續問道：“二位是來找我家姑娘的嗎？”
“是。”
甄楚恬說完，就讓丫鬟去跟茵茵通報。
若非是給她麵子，甄楚恬早就衝進去了。
丫鬟會意，再度進屋，沒一會丫鬟出來就將甄楚恬跟顧乘涵請進去了。
待二人進去後，歡歡就跟丫鬟走了。
屋內現在隻剩下他們三人。
茵茵似乎喝了不少酒，此時小臉微紅的看著進來的人，嘴角上揚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們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明日才會過來找我問話，所以我這才過來吃酒了。”茵茵說話的聲音很輕柔，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茵茵說完起身準備給二人倒酒，隻是她自己一個沒站穩，直接就跌倒在地。
其實顧乘涵原本是打算過去扶著茵茵的，隻是察覺到身邊一道寒光瞅著他，他這才作罷。
茵茵本身坐著這會雖是跌倒不過也沒什麽事。
“對不住了，二位大人，我有些頭暈，你們自己招呼自己吧，想問什麽就盡管問我。”茵茵羞澀一笑，繼續坐在那邊吃酒。
甄楚恬從茵茵的雙眸裏麵看到了悲傷，還有一絲不快，似乎這世間沒什麽事情能帶給她歡樂，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喝醉，讓自己不再清醒。
“你為何篤定我們會來找你問話，今日我們不是已經問過話了嗎？”甄楚恬目光犀利的看著茵茵。
這茵茵在甄楚恬眼裏就是一個嫌疑人，且還是一個深藏不漏之人，她對這個女人越發覺得好奇。
聽到甄楚恬的話，茵茵苦澀一笑，“今日樓裏有那麽多人，你們應該有很多想問但是沒有問出來的話吧？”
“你跟尹老爺是怎麽認識的？”甄楚恬直入主題，她想知道茵茵會怎麽回答。
茵茵沒說話，隻是抬眸看著甄楚恬，拿著酒杯跟她碰杯。
甄楚恬隻是做樣子碰了一下，可是並未吃酒，而茵茵倒是十分豪爽，一口悶了。
“大人，我不認識尹老爺，我甚至都不知道京城有這號人物，您也知道我日日在青樓裏麵隻是守著自己這間屋子，我以為隻要我賣藝不賣身，總歸有離開這青樓的一日。
所以我接待恩恩客，除非是媽媽強製讓我招待的，其餘人都是能入我眼的男子，我就想著那一日能遇到真心愛我的男子，帶我離開這裏。”
茵茵語氣裏麵的悲涼，讓甄楚恬聽了都有些難受。
“大人，我真的不認識尹老爺，我更加不知道他為何要將自己全部的家產都給我，您知道嗎？我卻之不恭啊。”茵茵一瞬間滿目淚光。
顧乘涵跟甄楚恬對視，難道真的錯怪茵茵了？
“大人，您知道嗎？今日樓裏與我姐妹想稱的人，如今都在背後說我，說我跟老頭子在一起，說我裝清高，我好不容易讓自己保持了一份清白，如今都被尹老爺毀了，我能找他算賬嗎？”
茵茵苦澀一笑，更為拚命的吃酒。
“好了，茵茵姑娘，你不能再喝了。”終於顧乘涵忍不住了，直接奪過了茵茵手裏的杯子。
茵茵被顧乘涵拽著手腕，整個人都是嬌羞的，抬眸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眸子，她似乎有些貪戀，趁著酒勁，她靠近他，“大人，您也嫌棄我是青樓女子對不對？您也相信我跟尹老爺有一腿是不是？”
麵對茵茵這等女子這樣的質問，換做是誰都不好回答吧？
甄楚恬在邊上看著顧乘涵跟茵茵姿勢如此曖昧，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保持冷靜。
而顧乘涵也下意識的躲開了茵茵的眸子。
其實顧乘涵是害怕甄楚恬會誤會，可現在在甄楚恬看來他就是心虛了，他心裏有茵茵。
“茵茵姑娘，你還是說實話吧，我們天都府辦案，是講證據的，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你。”顧乘涵冷漠的將茵茵放在一邊，故意離著她很遠。
可這一切在甄楚恬看來都是刻意的，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為的是讓她不懷疑他，可她認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
“指向我，我做什麽了，就指向我？”茵茵委屈的看著顧乘涵。
“昨夜亥時，你在哪裏，做什麽，有什麽人能證明？”甄楚恬覺得顧乘涵跟茵茵的對話，簡直就像是打情罵俏，她可看不下去了。
“亥時啊，大人，您說我能在哪裏，能做什麽？”茵茵故意不回答，隻是看著顧乘涵。
此時茵茵的眸子裏麵充滿了情誼，甄楚恬看了都會忍不住靠近，更別說是顧乘涵了。
以前甄楚恬並不覺得這魅惑之術有什麽，可如今她當真是瞧見了。
“茵茵，如今我們不是在這裏跟你閑聊，你正麵回答我們的問題。”甄楚恬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顧乘涵跟茵茵之間的眉來眼去。
一開始甄楚恬還能說服自己，可如今她是真真相信了，顧乘涵對茵茵就是與眾不同的。
甄楚恬這毫不克製的話，讓顧乘涵回過神來。
他有些自責，其實他心裏沒有喜歡過茵茵，隻是看到她的時候，會有種於心不忍想幫她的衝動。
其實這樣的念頭，就連顧乘涵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興許隻是因為她不像青樓女子吧。
“楚恬。”顧乘涵叫甄楚恬，而後拉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二人四目相對，都沒有看到茵茵眼底的失落。
茵茵看著顧乘涵跟甄楚恬這般，心裏不止是嫉妒更多的是無奈。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茵茵輕咳一聲，“二位大人不是來問我話的嗎？如今這是讓我看你們打情罵俏嗎？”
“休要胡言。”甄楚恬不快的打斷了茵茵的話，“說吧你亥時做什麽了？”
“睡覺，我屋子的丫鬟能作證，因為昨夜我身子不適，她一直伺候在我跟前。”
“尹老爺之前找過你嗎？”
“從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也不曾見過。”
甄楚恬問的很快，茵茵回答的也十分順暢，不過不是刻意做出來的回答，而是她說的本身就是實話。
說話間茵茵又喝了不少酒，此時的她看起來就是大醉的姿態。
甄楚恬起身將屋外的丫鬟叫進來，她便跟顧乘涵離開了。
二人直奔後院，想問問媽媽是不是見過尹老爺。
剛到後院，就看到媽媽在燒紙。
這好像都不用問了，甄楚恬雙手抱劍，身子抵在房門上，就這麽看著媽媽。
待媽媽回過神來看到甄楚恬跟顧乘涵的時候，身子忍不住一顫，而後撫平胸口，佯裝輕鬆的張口，“二位大人，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這雖然是夜晚，可您也不至於如此害怕吧？”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著媽媽。
被甄楚恬這樣一看，媽媽頓時有些心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怎麽，您都不看我，是怕我看穿您的心思嗎？”甄楚恬來到媽媽跟前，故意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媽媽知道甄楚恬是天都府的大人，且顧乘涵還是天都府的閻羅王，如今她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喉嚨一緊，而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