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救命
黑子嬸抓了半天人卻連小嬌嬌的衣角都沒沾到，已經夠惱火了，這時又聽到那臭丫頭哭得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再聽著周遭圍觀的議論嘲笑和妞妞衣發淩亂哭淒淒的慘樣，還有甄楚恬的怒火和輕蔑不滿時，忍不住掄起棍棒拄她們倆揮過去。
閃躲已經來不及了。甄楚恬暴喝了一聲“黑子嬸”，然後揚起手摟緊小嬌嬌，一手揚起來擋著。她已經做好了斷手的準備了。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咣當的一下，棍棒掉地的聲音在腳邊響起，隨即一聲熟悉的怒喝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敢！”
甄楚恬睜開眼睛抬頭一看，隻見燕明軒怒氣騰騰地站在她身旁，竹簫淩然地直指著黑子嬸，怒目仇視著她。
林奶奶林嬸子還有林大嬸子他們一家也趕了過來，正拉著杏子，圍著她細細地問著事情原委。
“我和嬌嬌倆人在玩拋石子，後來珠兒和樁子和麗麗還有妞妞他們也過來玩。不過我們不愛和妞妞玩，於是我就和嬌嬌去別的地方玩去了。我們在那邊摘蛇果子吃。”杏子指著不遠子的一叢蛇果子說道。
甄楚恬已蹲在地上摟著傷心哭泣的小嬌嬌說了好一通的話，說她爹娘是怎樣的，除了爹娘外，她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奶奶，隻不過他們都回到天上去了。
小丫頭的哭聲才漸漸地小了下去。甄楚恬拿出帕子擦掉她的眼淚，貼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站起來對著蓄勢待發緊盯著的燕明軒說道：“明軒，過來，顧好妹妹。”
燕明軒這才收回了竹簫，退到她身後，緊緊地牽著妹妹的手，仍死死地盯著黑子嬸。
甄楚恬凜然地站在黑子嬸，冷沉著一張臉厲聲道：“不知道黑子嬸一個大人為何要對我們嬌嬌下如此的毒手？一個大人拿著一根臂膀粗的棍子來追打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為何歹毒到想要我們的命？”
黑子嬸被她盯得頭皮都發麻了。很想溜回家，可是看到圍成一圈的人，也跑不了。她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忙扯過一旁的閨女，拔開閨女淩亂散在臉上的頭發，露出微腫的嘴以及幾個清析的巴掌印來。
“你問我為何？你看，這是你們家那小雜種傷的我家妞妞！她把我家妞妞傷成這樣，我不能找她算帳嗎？”
“我們家嬌嬌絕不會無緣無故就出手傷人，定是你們做了什麽事。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麽事，惹得她怒成這樣！”甄楚恬的火氣不降反而燃得更冒了。
她絕對相信小嬌嬌，相信自己教養出來的孩子不會這樣，鐵定是有著更大的委屈在後麵。
因為黑子嬸的話，大夥兒把不由地把眼光投向了小嬌嬌身上。
小嬌嬌被那麽多人盯著，忍不住往哥哥身旁挨得又緊了些。
燕明軒握著妹妹的手，把她又摟緊了些。他憤怒地回瞪著他們，好些人都被他冷峻的睨視下移開了眼。
“是這樣嗎？黑子嬸？”甄楚恬冷笑地反問道。
“杏子，你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給大家聽聽，這裏麵還有沒有其他看到也要說出來。”
“妞妞的嘴巴和右邊的臉是嬌嬌抽的，左邊那是我打的，然後她額頭上的是她自己摔的。”
杏子的話一出，圍觀的村民們嘩然。
“她嘴臭臭，罵楚恬、叔叔和哥哥。”小嬌嬌大眼睛又蓄滿了淚水。她憤怒地瞪著他們，大聲喊道。
甄楚恬淩厲地掃過他們，繼而死盯著黑子嬸，說道：“杏子，繼續。”
“嗯。”杏子在林嬸子她們擔憂的眼光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和嬌嬌在那摘蛇果子，妞妞跑過來不讓我們說，說那是他們家的，是下彎的。她還想推嬌嬌，結果沒推到。嬌嬌躲開了，她就自己裁倒了。呐，她額頭上的傷就是那時候摔的。”杏子指著妞妞的額頭上的擦痕說道。
“我們走了，楚恬說無理取鬧的人不是好孩子，會被人討厭的。所以我們不和她玩，準備回家的。但是她朝我吐口水，還罵我們。”嬌嬌小手指指著黑子嬸身旁的妞妞說著，眼淚又巴噠巴噠地掉了。
“你才討厭呢！”妞妞又衝著她吐口水。
幸好甄楚恬閃得快，要不得被噴到了。
“對，我們當時就準備回去了。但是妞妞就罵人了。她罵嬌嬌是沒人要的野孩子，說她是小雜種。妞妞還說嬌嬌是楚恬姐和公子生的，說楚恬姐是個爛貨，和公子、明軒哥哥他們亂搞。
她還說書院念書的人也是，說他們到那去其實就是為著和楚恬姐亂搞，以後嬌嬌也是。說那就是女支院，說楚恬姐和嬌嬌是窯姐兒。嬌嬌氣不過，說她嘴臭，才抽她大嘴巴。我哥哥也在書院念書，楚恬姐他們都是好人，所以我也抽了。後來她就哭著跑了。但沒多久，黑子嬸就拿著棍子出來追著我們打，不過她主要打嬌嬌。”
杏子的話才說完，四下就一片死靜。大家恨恨地用眼剜著黑子嬸。
書院是怎樣的一回事，這兩年大家都心知肚明。因為在場的人，自家就算沒有在學的也會有親戚家的孩子在那跟著認字。哪怕是自己這些大人，有時候得空了，也會站在窗旁，跟那些同樣輪不上沒資格進裏麵聽講的人一樣，站在外麵旁聽。
聽了杏子說的那些話，燕明軒臉黑沉得如墨汁一樣，兩眼冒著怒火，像是在看死人似的盯著黑子嬸。
“啪”的一聲，打破了場中的死靜。
大家驚愕地看像中間的黑子嬸，隻見她黝黑的肥臉上印著一個清晰的手巴掌。從掌印中可看得出來，抽巴掌的人用的力氣有多狠。
“黑子嬸，這一巴掌是給你家妞妞的。我不像有的人，能做得出以大欺小的事來。妞妞也是一個孩子，應該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那麽這些話她是從哪學來的呢？我想不用問了吧？”
甄楚恬冷笑了兩下，揉了揉剛才打人用力過猛導致有點發疼的手掌後，又快速地她臉上左右開弓各抽了一巴。
黑子嬸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周遭的人也是一臉震驚。
雖然黑子家的做得太過了，可她剛才已甩了一巴掌，現還接著打。一個小姑娘動手打一個年長的，嘖嘖……這也太凶太不賢淑了！
不過又轉念一想，他們家的情況特殊，和別人的不一樣，最大的就是她和他們的公子。但那個公子到底是怎樣的，也沒人見過，她自己不出頭的話也沒人可替他們出頭了。
“剛才那兩巴掌，一個是為嬌嬌打的。你一個大人居然欺負一個比你家閨女還小的孩子！我們家嬌嬌的手臂都沒你手中的棍棒粗。你這是想要了她的命？另一個，則是為你的汙蔑中傷而打的。還有，如果你不給我們道歉賠禮的話，此事我絕不擅罷幹休！”甄楚恬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然後，她又冷冷地掃了場中所有人一眼，對著杏子和林家人遙遙示意，蹲下抱起小嬌嬌轉身就走。
燕明軒冷峻厭惡地掃了他們一眼，握緊手中的竹簫，以守衛者的姿態緊跟在她們身後。
“嬌嬌今天做得很棒！對於壞人，我們要堅決反擊回去。不過，在反擊之前要保護好自己。像今天這樣，妞妞她娘拿著那麽大的棍子要打嬌嬌時，嬌嬌就應該大喊著救命，以及找機會往家裏跑，和哥哥幫忙，懂嗎？”甄楚恬一邊走一邊柔聲說道。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都還覺得害怕，還心有餘悸。甄楚恬不禁地又把人抱緊了些，悔恨剛才隻是抽了幾巴掌太過便宜她了，至少該廢她一隻手才是。
“嗯，她打不到我的。我會功夫，能跑得很快的。”小嬌嬌得意洋洋地說道。
甄楚恬騰出一隻手來，往她小屁。輕輕拍了一下，嚴肅地說：“嬌嬌，你這樣想是不對的，知道嗎？你還是個小孩子，就算會功夫，也不能大意。不管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輕敵，尤其是和人相鬥相爭的時候。因為我們的生命隻有一次，一個不小心，就全部都沒了，再也見不到重要的人！記住了嗎？”
“嬌嬌記住了，但不是很懂楚恬你說什麽。是會再也見不到楚恬、哥哥和叔叔了嗎？”嬌嬌睜大著眼睛懵懂地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你記住楚恬的話，以後就會明白了。”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腦袋，揉揉她的頭發說道。
“嗯。”小嬌嬌雙手環圈在她脖子上，重重地點頭道。
“楚恬，我娘長得什麽樣呀？和嬌嬌長得像嗎？哥哥，你見過爹爹和娘親嗎？”小嬌嬌趴在甄楚恬的肩上眨巴著眼睛問著一直抿唇不語的燕明軒。
娘親？爹？燕明軒塵封的記性被拂醒，驚懼憤怒悲慟等情緒瞬間湧上來，淹沒了他。
“啪”的一聲，執在手中的竹簫被他捏斷了。
“哥哥？”小嬌嬌看著臉色變得猙獰青黑的燕明軒，又害怕又擔心地喊著，小手圈緊了甄楚恬，人也貼得更緊了。
燕明軒沒半點反應，一動也不動地僵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