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通報
一般的商戶人家聽到自己是侍郎家的二公子，都不敢受全禮的，這倆人倒是坦然。不知道是有這個底氣呢還是不懂。不過，能教養出泰華這樣的人，且他們本人也很出眾，想必也不會是一般人吧？
想到這，周禮傑又恭敬了兩分，道：“我與泰華在文會上一見如故。得知他從不曾進過學堂進學，也沒有科舉之心，書院的先生和我都甚為惋惜。聽聞你們此番特意是為文具盒來的，我們見了都覺得甚為合用，皆想添置一個。如可，泰華也可在我們書院裏進學，先生答應給他一個名額，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甄楚恬意外地瞄了燕明軒一眼。沒想到小子你這麽給力，一下子把城中最大的書院給拿下了！
甄楚恬差點想歡呼起來。不過考慮到淮陽書坊後麵就是淮陽書院，因此也不敢太過，隻能肉疼地舍棄那三成銀子。
“謝過周公子！我們帶來的兩百個文具盒悉數放在淮陽書坊寄售，如果諸位需要訂製的話，僅需多添五百文錢，然後將自己繪好的圖交付書坊即可。”
周禮傑表示知道了，且他一定會將此信息傳達出去。
“走吧！我們也下山吧。但願趕車的大叔還在那等我們。要不然，那些苗圃就得放在我們的馬車上了。”
“苗圃？”燕明軒不解地往她身後看去，結果看到了一邊的葉柔薇。
“柔薇姐，你還記得嗎？當初送了我們好多布匹的大姐姐。”
燕明軒忙向她揖了一禮。
“明軒是吧？你跟你妹妹叫我嬸子好了。”葉柔薇側過身避了過去，隻受他半禮。然後又匆匆地低下頭去。
她已見到幾個眼熟的夫人向這邊看來，想必也是認出自己，知道了她的事。
“柔薇姐，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低著頭。錯的是那些忘恩負義，不知廉恥的人！你該昂起頭，狠狠地反擊回去！公子，你說是吧？”
顧乘涵高冷地點點頭。
“那公子，你有沒有什麽法子幫柔薇姐把她的嫁妝拿回來不？”
顧乘涵沉思了一會，道：“按大安現在的律法，很難！”
“為什麽？”甄楚恬不滿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是被人以七出無子為由出妻的。律法中沒有規定夫家須把妻子的嫁妝發還。”
“靠！那也太過份了吧！製訂律例的一定是男人，而且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以後，我的財產是我的。我夫君的財產也必將要是我的！”甄楚恬氣鼓鼓地握緊拳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顧乘涵想也沒想很幹脆地應著。
“那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就沒其他能製裁到他們了？”甄楚恬一想到葉柔薇的遭遇就氣憤不已！那麽惡心卑賤的小人，律法居然是站他那一邊。
顧乘涵搖搖頭，“除非是借他人的勢，逼他們把嫁妝給吐出來。否則，別無他法。”
甄楚恬的字典裏從沒有不可能一事的。“柔薇姐，你夫家是怎樣的人家，他們和誰交好。這城中有頭臉的人家，哪家的名聲好且又是後他們沒有人情往來的。”
“楚恬妹妹，嫁妝銀子一事還是算了。他們周家財大勢大，我們是鬥不過他們的。我不想你惹禍上身，連累到你們。”葉柔薇慘淒淒地說道。
甄楚恬不認同地搖搖頭，“柔薇姐，死你都不怕，你還怕這些？你就甘心讓你娘留給你的產業落到害了你的人手裏？你覺得你娘在九泉之下能安息？”甄楚恬恨不得狠狠地搖醒她。
“我，我已把我娘留給我的念想帶了出來。”葉柔薇弱弱地說。
這些年來的打擊和孤立無助已經將她的信念擊得一幹二淨了。
“柔薇姐，你快要把我氣死了！告訴你，什麽都可以認，就是不能認命！”甄楚恬停下腳步，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看著她認真執著的樣子，葉柔薇仿佛回到了那時被困在草棚落入無賴手裏，以為從此就毀了，結果就是眼前的她，小小的年紀，拉著自己逃出了生天。
於是她看著甄楚恬，莫名地從心底裏湧起一股勇氣和力量。“楚恬妹妹，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那你先給我說說你的嫁妝有哪些，現如今何在？”
“我出嫁時，家中給了我五百兩銀子，然後還有我娘給我留下了一千兩銀子，六個鋪子，兩座莊子。莊子一個在淮陽，一個在韶州；鋪子有三個在淮陽，兩個在韶州，一個是南華郡。韶州的鋪子我給了林管家，其他的五個都在我這。”葉柔薇從她的懷裏掏出一個油布包遞給甄楚恬。
甄楚恬打開來一看，“那太好了，房契都在你手裏。這樣就省事多了。原我還在想怎樣才能搭上淮山書院的林家或通過周侍郎家，讓你夫家把東西給吐出來呢。”
“楚恬妹妹，這些都給你，由你來處置。”葉柔薇搖搖頭，沒有去接那個油布包。
“啊！柔薇姐。這是你的全付身家，你咋能把它交給我呢？你要記住，我們女子安身立命的本錢不是男人，而是自身的財富！財富既包括了才華和學識，更重要的還是銀子！”
“對，銀子很重要的，嬸子！”小嬌嬌也在一旁說道。
“看，柔薇姐。這個道理連嬌嬌都懂得，你咋不明白呢？”
燕明軒聽了甄楚恬的豪華壯語，眼角偷偷地瞄了叔叔一眼，看到顧乘涵微波不動的模樣，又笑了笑。
“我命都不要了，要銀子來幹嘛？且我相信楚恬妹妹你。”葉柔薇很是堅決。
甄楚恬拿她沒辦法，無奈地說道：“算了，現在我們先不說這個。柔薇姐，你想好怎樣處理這些店鋪沒？”
葉柔薇搖搖頭，“這些我一概都不懂。楚恬妹妹你幫著處理好了。你想怎樣做就怎樣做，不需要問我。”
甄楚恬想了想，道：“柔薇姐，這些店鋪我想你也沒過問過，哪怕是你收回來，也控製不了，不如全賣了去。”
“嗯。你做主就好。”葉柔薇完全不在乎地點頭應著。
“這樣好了，我們回去後，再細細地打聽一番，看哪些是你們的競爭對手，我們把店鋪莊子等都賣給你們的競爭對手去。”甄楚恬壞笑道。
“好！”葉柔薇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的鋪子被對手買了進去後，那個被從她從小叫到大的林叔會是怎樣的表情了。
因為要出售店鋪以及想觀察一下文具盒的銷售情況如何，甄楚恬他們在淮陽郡逗留了十天。
有了淮陽書院廩生，周家二公子和書院一部份先生的帶頭使用，文具盒很快就在學子及各大書院間流傳了開來。甄楚恬所帶來的兩百個文具盒短短幾天就銷售過半了，甚至連淮陽書坊的生意也帶旺了起來。
“燕姑娘，不如我們再談一下合作的方式，重擬一下合約如何？”林掌櫃把一卷學子們寄留下來的訂製圖轉交給她後，笑眯眯地說道。
他已經意識到此物件的價值了，更不用說主家對此也很欣賞。自己剛交給她的訂製圖中，其中有幾張就是主家的，打算做來拿去帝都送人用的。
甄楚恬搖搖頭，“林掌櫃，這隻不過是我們占了個先。很快市麵上就會出現如同您之前說的仿製那樣。到時候情況自不如現在這般。且合約已簽過了，我們就沒必要改了吧。”
林掌櫃也知道結果會是這樣，隻是做為掌櫃的，又實在不能看到到手的銀子就這樣從中飛走，才會多此一問。
同時，甄楚恬和葉柔薇把對手約到一處酒樓上，把手上的店鋪連同莊子和人一同打包，出血大甩賣，一共得了近三千兩銀子。
葉柔薇在甄楚恬的拒絕下，留了一千兩銀票在身，其餘的通通都存入了錢莊。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一行人就趕著馬車離開了淮陽郡，踏上了返家的歸程。
十一月初十，北風嘯嘯，甄楚恬一行人終於在小嬌嬌生辰前趕回到雅園。
“楚恬妹妹，原來你們是在望陽鎮這的呀？”葉柔薇看著寬闊的馬路及滿眼的青綠，心情好多了。
“對呀！我沒告訴過你嗎？”甄楚恬狡黠地眨著眼睛。其實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告訴過人家的。
葉柔薇搖搖頭，“我一直以為你是南華郡的。”
所以當初她每次讓人送節禮都是送到南華郡的。如果不是有收到他們的回禮，她真的要懷疑林叔他們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欺瞞著自己了。
“我冒然前來打擾，會不會不便？要不我先留在這，你先回去通報一下家人先？”
待臨近到有屋子的地方，看見裏麵有人迎出來時，葉柔薇才想到這個問題，因此略為不安地問道。
甄楚恬哈哈一笑，“柔薇姐，我的家人你都認識。”
葉柔薇狐疑地隨她走下馬車。
“東家？”林啟賢和鄭茂林領著人迎出來。
“秀才，茂林叔，你們來得正好。你們帶人去把十七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小心一點，尤其是那些苗圃。”
甄楚恬又和聞信而來的林大良匆匆地打了聲招呼，又登上了馬車，讓十九把車子駛到四合院那。
因為已是自家莊子裏，所以馬車的門簾是敞開著的。
葉柔薇目不暇接地看著四周一葉一樹，又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甄楚恬。
“柔薇姐，這是我們的莊子。不過平時裏，我很少來，住村子多些。”甄楚恬笑著和她解釋道。
甄楚恬把她安置在小嬌嬌旁邊的屋子隔壁。她讓十九把他們從淮陽帶回來的東西搬進庫房後，又讓人把熱水抬過來，然後帶著小嬌嬌梳洗一番，換了身衣服。這才領著人去洗漱室那洗發發。
葉柔薇第一次見這種椅子。她楞楞地看著甄楚恬在上麵躺下，然後兩個婢女一左一右地把她抓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