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手，身不由己
二人的氣氛有些尷尬了。
天風不舒服了，靜似乎卻感覺自在了。也許對於她而言，這才是最適合自已的氛圍。
直到一條大河橫在眼前，二人才又開始恢複交流。
“我們遊過去。”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果斷。
“不行！”天風拒絕得十分幹脆，望了望靜身上的傷勢，道：“你身上的傷口都沒有好好處理，這河水汙染嚴重，你的傷口會感染的……到時會很麻煩。”
“我身上的傷自已清楚，你想得太多了！”靜並不領會天風的好意，一向堅強的她，怎會把自已看成那麽虛弱？
“那也不行！你傷口感染了，那些人再追來我可怎麽辦？你今晚的任務不是白做了嗎？”天風換了個角度來勸說靜，他絕對不會讓她遊過去的，雖然靜不說，天風也明白她身上的傷口絕對不止這兩個。
這樣的女生，真是最難對付的！
看到靜有一點兒心動了，天風連忙進一步建議道：“我背著你，遊一段就可以趟過去了……”
靜怔了一下，好像有些發呆了。一直以來，都是別人把她當成工具來使，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主動地關心她。
“沒必要那麽費勁……”靜又堅持了一下，但內心已然動搖了。
“如果再這樣磨蹭下去，確實是挺費勁的！”天風深呼吸幾下，信步走到河水邊，降下了身高，又開起了哈哈：“希望你別太重，我最大承重為100公斤，嘿嘿，再重我可要加錢嘍……”
靜被天風惹得又是一笑，不過未發出聲來，但也很配合地走到天風身後，猶豫了一下，心中緊張得像揣了一百隻小兔子一樣，還是趴在了天風的背上。
天風明顯地感覺到，靜伏在自已身上時，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坐穩扶好，走嘍！”天風說著，雙腿已經邁進了河中。
靜緩閉雙目，享受著這一刻的清新與安心，她簡單的世界中，第一次如此的輕快，安然。這，便是幸福的味道嗎？
天風寬闊的肩背為自已搭起了一座小小的平台，雖然很普通，雖然很短暫，但真的，很心動。
這一妙，靜終於明白，原來生命中除了任務和殺戮，還有如此美妙的感覺，如此難忘的夜晚……
“好了，到了，可以下來了！不過如果你堅持不下來，我倒是仍然可以為你免費效勞……”
時間過得那麽快，靜抿下了嘴唇，還是從容地跳了下來。
“謝謝你了！”天風不知道，這恐怕是靜這二十餘年來，第一次對別人說“謝謝”。
“不用客氣！”天風豪邁地擺了擺手，爽朗道：“你上次救了璐璐，這樣回又救了我，我都還沒有怎麽謝過你呢……”
“邁上前麵那條大路，我們就徹底安全了。”靜指了指前方的公路，回頭望了眼下身盡濕的天風。
“OK！那我們出發吧！”天風言不合心地裝出了一副開心的表情。
“天風，我想休息一會兒……”靜似乎怕天風不答應似的，連忙找好了理由：“可能剛剛體力消耗太大了，我……”
“當然要了！正好我也快累死了，反正就剩下那麽一點兒路……”靜的話正中天風內心，這樣的夜晚簡直像做夢一樣新奇，天風自然舍不得就這麽割舍掉。
“靜，關於這些事，可以告訴我什麽？我有太多地方想不明白……”二人坐下來之後，天風開始努力尋找著共同語言。
“你想知道什麽事？”
“比如李擇天之死，還有，那些人爭奪我的目的……”
“你難道不知道，李擇天就是你的父親？”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判斷。
“你說……”天風這下全明白了，難怪當時說到小倩是自已妹妹時張婕的反應會那麽的古怪，原來如此……“他沒有告訴我，而且我有親生父母啊！”
天風直覺得自已被扯進了一個巨大的對抗之中，很多勢力在極力地爭取最大的權利，而自已，則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籌碼！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問一下你的父母……不過李擇天是你的父親這應該沒錯，因為是他的管家老杜還有小倩的媽媽柳素素以及張婕都承認了的……”
“這麽複雜……”天風的腦袋有些大了，難道李擇天真是自已的親生父親？照此一推全部正確，可心中一時卻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自已真是李擇天的兒子，那小倩的媽媽柳素素也即是自已的媽媽了？那……
“小倩真的是我的親妹妹？！”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天風半是欣喜半是傷憂。
“這個……不好說。”靜輕輕搖了搖頭：“恐怕除了你父親，別人很難說清了……也許她隻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罷了……”
“有沒有這個可能——我和小倩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靜古怪地看了看天風，不明白他這反說的目的何在，不過還是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他們上一代人的事情本來就很亂，不過回去之後你可以慢慢調查……”
“那既然如此，到底是誰殺了李擇天？”不管考慮不考慮小倩的問題，天風還是不習慣冒用“父親”這個詞匯。
“外界傳的是你，不過看來應該別有其人。”
靜堅定的相信讓天風很是舒服，先前的不快也一掃而空了。“沒錯，我衝進去的時候，李擇天已經死了，凶手是個黑衣人，從後窗逃跑的……”
不知為何，說到黑衣人時，天風突然頓住看看靜一眼，她也是黑衣人……
靜的臉色隨之出現一縷怪異的神情。
“可是他們的調查中並沒有看到李府有黑衣人出入，這也就幾乎可以斷定，是內鬼所為。”靜說出了自已的推論。
“內鬼？”天風冷哼一聲，和自已心中想的大致相同：“那，就隻有張婕了！”
“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張婕，那她的動機何在？我認為她不出手，倒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靜的疑問也讓天風一時難以回答，是啊，李擇天對張婕那麽好，她現在下手確實難以理解。而且她現在還不受法律承認，怎麽就這麽迫切地下手了？
“那你認為可能是為何？”
“近幾天ZY的一些高官突然來到中原地區進行視察，我想，也許與這些有些關係……”
愈發的想不明白了，不過天風卻想到另外一個有趣的話題：“靜，你不是一個殺手麽，怎麽對這些事情，這些人了解得這麽清楚的呢？”
“殺手要想不失手，就必須了解很多事情。”靜含笑而答。
“靜，你的身手似乎比先前快了許多……”
“你也不差哦！”
“比你還是差了很多，不過要比過才知道差距！”
“那好，說好了，下次咱們就比個高下！”靜顯然對天風說出的這個比武很感興趣，這也是目前除了所謂的任務能夠吸引靜的唯一東東。
“一言為定！”這美差，天風自然不能錯過了。
“天風，你父親死前對你可說過什麽？”靜突然插問了一句。
“你是指黑暗計劃？”天風警惕心上來了，這個問題自已不止一次被問了。
“是的。我想，他的死，很可能與這個有關……”
“真的沒有。”天風又把當時的對話原原本本地複原了幾遍，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他就是和我聊聊，甚至連我們的關係都沒有告訴我，怎麽會告訴我什麽黑暗計劃呢……隻是囑咐我，讓我好好照顧小倩，就這些了。”
“哦。”靜的眉頭有些失望的意味，看天風這樣子，不會是在騙自已。
“那個什麽黑暗計劃很重要嗎？好像很多人都在問……張婕問，有個好像什麽慕容將軍也問……”
“慕容將軍？這老東西，也牽扯進來了？”看來靜應該認識這個慕容將軍，而且似乎對他有些怨恨。
“你也認識他嗎？”天風對眼前這女生更加的感興趣了。
“執行任務時碰過幾回麵而已……”靜輕柔的幾個字，天風卻聽得出其中的驚心動魄。
“靜，你每次都這麽執行任務，從沒有害怕過嗎？”說真的，這一點天風自愧不如，他不會明白，一個女子是怎麽做到的。
靜回頭望了天風一眼，輕籲一口氣，真誠地答道：“沒有牽掛，就不會怕。”
沒有牽掛，就不會怕……
天風輕輕重複著靜的話語，聽得出，其中那言不由衷的苦澀與傷痕累累的無奈。
“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結束這樣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樣，找一個男朋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天風極力地為靜描述著這個美好的畫卷。
靜不以為意地嗬嗬一笑，也許天風所說的，離自已始終太遠，可望而不可及。“嗯？”天風不太理解靜苦笑之外的意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這一行，都是注定了的，沒有可能改變……”
天風依舊不肯放棄：“不去嚐試一下，怎麽知道……”
“我一直在嚐試，可是最後的結果……”靜不再言語。
天風更多的是想問靜的個人的事情，不過靜好像對這些事都諱莫如深似的，或是避而不談，或是緘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