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真假假撲朔迷離
`剛剛命懸一線的幾個人似乎還沒有完全的回過味來，在總部在會計室中麵麵相覷著，彼此隻是用眼神來交流。
小怡在哭泣，天風在她一側沉思，而楊靈兒不離天風左右，不知是害怕，還是出於別的什麽原因。
對於楊靈兒和天風的親怩，璐璐並沒有再做戰鬥，不是因為她夠大度，隻是因為她正忙著和小倩一起商量事情。兩人與眾人的距離拉得有些遠，時而小聲嘀咕幾句，時而往天風幾人這邊看上一眼，神秘兮兮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直至會計室的房門被老杜一把推開。
“李總，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另外，天涯集團四下也增加了守衛……”老杜不敢看天風沉痛的麵孔，聲音低得自已都感覺不是個爺們發出的。
“老杜，通知帝豪集團，今天的事情臨時取消了。”小倩和璐璐一起走了過來，麵色嚴肅地一掃眾人，“我們現在開個重要的會議。”
老杜答應一聲，打了個電話出去，很快便辦好了。幾人同時望向了小倩，知道她要說的是關於什麽，卻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麽。
“今天的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小倩聲音一沉，有些憤怒地壓下了單調：“目標是我哥，隻是小卉和小怡出來搞亂，才陰差陽錯地代我哥送了命。”
“請小倩姐姐為小卉討回公道！”剛剛才算平靜一些下來的小怡，聽到提起小卉，再想到方才發現在自已眼前的一幕，頓時再次聲泣淚下。
璐璐連忙哄了小怡幾聲，示意她冷靜下來。
“老杜，談一下你的看法吧！”小倩很不友好的把話題交給了老杜，有一種警告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意味。
“這是老杜本人的失職！”老杜心中聽得直“咯噔”響，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還是在自已的管轄範圍內，在自已和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的責任最大。還好天風命大，若真的出了意外，隻怕老杜這輩子死上一萬次也不能夠原諒自已了。
“我們的意思，不是要讓你愧悔的！”小倩有些不耐煩了，事情發生都發生了，你現在道歉，有個什麽用？
老杜聽出了小倩的話意，雙手一搭，回答道：“老杜剛剛已經查過了，大廈四周的監控完好，從昨天開始至今，除了剛剛小怡和小卉二人進入車中，其他，沒有任何人靠近那輛跑車……”
“你確定？”小倩很不相信地反問道。
老杜老臉一沉，卻也隻能滿是無奈地甘願地應聲道：“老杜確定，這一點，老杜願意拿身家性命來擔保！！”
“那……剛剛的爆炸是怎麽回事？”小倩繼續變相審問著老杜。
“這個……已經派人查過了，老杜剛剛也看了，因為爆炸得比較劇烈，所以，沒能看出什麽來。”老杜一臉的沮喪，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這樣的大事，足足有二十年沒怎麽碰到過了。
“那是已經安裝好的高效炸彈。”一直沒開口的楊靈兒說話了：“爆炸直接與汽車的引擎係統相聯，隻要車子一正式發動，立即會引爆……”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聚集在楊靈兒身上，她，一個麵容嬌好的弱女子，怎麽會知道這些東東，甚至連老杜都不敢確定。
楊靈兒似乎已經熟悉了這樣的目光了，平淡地解釋道：“看幾部警匪片，或者美國大片就知道了，這應該是汽車殺人的最常用也是最保險的方法……目標，是國內所有的人。”
“可老杜剛剛明明說，從上次使用無事之後，根本沒有人接近過那輛車子？”璐璐抓住了這個漏洞，反擊了楊靈兒一句。
如果楊靈兒所說不錯，那麽就證明老杜是在說謊了。
奇怪的是，眾人的目光沒再停留在楊靈兒身上，而是同時又換到了老杜身上。
“老杜可以保證，剛剛所言絕對屬實。如果一字謊言，願意交上人頭！”老杜再多說也沒用了，隻得再次鐵骨錚錚地承認了一番。
“那就是……楊靈兒在說謊了？”如果非要在楊靈兒和老杜之間選擇一個的話，此刻的璐璐，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老杜。這其中，當然排除不了個人感情的緣故。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楊靈兒並不驚慌，依舊是那淡淡的語調。
“什麽可能？”眾人齊聲問道。
“老杜剛剛不是說過，確實是有人進入車內了嗎？”楊靈兒說著，目光已經瞄到了天風身邊的小怡身上。
小怡和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意外的驚慌，不過她馬上便平靜下來，怒氣衝衝地反駁道：“你什麽意思？！是說我殺了我妹妹？還是說我妹妹一大早沒事幹故意找了一個什麽高效炸彈安在車裏麵然後在你們麵前自殺給你們看？？！！！”
小怡的話語立即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聲援，楊靈兒這樣的猜測確實是有些，畢竟小怡剛剛失去了好姐妹，便這樣猜忌人家，於情於理，都有些不太合適。
“我可沒有這麽說。”楊靈兒還想說些什麽，見到沉默不語的天風衝她使了一個眼色，就不再開口了。
可是小怡卻受不了了，馬上就痛哭起來，以示對楊靈兒的強烈不滿。
“小卉和小怡，沒那麽大本事……”小倩說了句公道話，同時也白了楊靈兒一眼，繼續道：“各位大家的看法呢？”
“我有一個疑問。”璐璐不失時機地再次站了出來，目標對準的，自然還是楊靈兒：“今天早上，天風要去帝豪集團的時候，有人執意要阻止，而且多次說此去可能會有風險……”
“我說過了，那隻是我個人感覺而已！”楊靈兒不等璐璐說完，馬上給予了反擊。
“個人感覺？你不覺得你表現得太超常了嗎？個人提前感覺出此去有險，現在看都沒看便知道車中放在是什麽炸彈，是怎麽放的？天涯集團公司裏麵一個小小的職員都這麽厲害……哼。”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楊靈兒是真有些惱火了：“如果這事和我有關，如果我想要害死李總，那我直接不阻止不就行了？我還那麽好心地告訴你們？！”
“你……”璐璐一時語塞，可還不願意放過楊靈兒：“也許，也許是其中另有原因呢！”
“夠了！璐璐，你有些過分了！”沉思良久的天風突然開口了，一下震住了眾人：“今天出行有危險，我也覺察到了，我相信，和我一樣有這種感覺的應該還有他人吧？”
“回李總，老杜也有些感覺，所以特別加了許多守衛，以防他人偷襲……隻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我們車上動手。是老杜考慮不周，老杜失職！！”
“哥，我也意識到了。可沒想到，事情會這個樣子。”
這下璐璐有些難堪了，畢竟作為天風的女朋友，自已竟然是唯一的一個沒有預料到天風會有危險的人，這多少有些滑稽了。
“我相信璐璐也預料到了，隻是由於個人的原因吧，沒有說出來而已……”天風了解璐璐此時的感受，馬上為她辯解了一聲，後者立即投來的感激的目光。
“所以，隻能說靈兒做的更好，她說了出來，而我們，卻都視而不見，這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了。”天風的話讓楊靈兒的情緒穩定了不少，不然，她真的決定就此離去了。
“哥，那你怎麽看？”小倩雖然剛剛一直在訓話，但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現在天風一開口，自已的話語權立即就不生效了。
“我相信老杜的話，也相信靈兒的話，當然，也沒有懷疑小怡。”
“可是哥，在沒有拿出語氣之前，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
天風輕輕地搖了搖頭，每個人都值得懷疑？像剛才一樣把老杜，楊靈兒，甚至小怡一起懷疑上？
這樣的猜測與懷疑太可怕了，也太讓人寒心了，隻怕到時真相沒有查明，自已身邊的人都沒有了。
“那這樣來說，天風你確定此事是張婕所為了？”璐璐問道。
“十之不離八九。難道各位還有別的更好的懷疑對象嗎？”
“可那炸彈……”璐璐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她原先懷疑是內部的人勾結張婕一夥。現在天風把內部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那炸彈難道是自已長腿安上去的？
“這也正是此事的症結所在。”天風沉沉地出了一口氣，老杜願意拿性命保證，除了小怡和小卉，沒有人靠近那輛車。如此說來，如果真和自已猜測的一樣，那老杜和小怡小卉之間必然有一方有嫌疑。
天風堅決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可險些之外，隻能說炸彈不是衝自已來的了。
“老杜，近日注意多加巡察，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出現第二次了！”天風的語氣很平淡，但之中的調調怕也隻有老杜一人可以理解。
老杜連忙答應一聲：“老杜失職此事，定會合力偵察，爭取不負李總信任！”
“現在進入一級戒備，其他人，都盡量減少外出，在公司內部做好自已的事就行了。”天風草草安排兩句，算是結束了這次不太痛快的會議。
送走眾人之後，天風一人來到了辦公室，細細地回憶著早上的慘劇。
……
“李總，外麵危險，不宜出行啊……”是楊靈兒的勸說聲。
“危險？你怎麽知道危險的？”是璐璐的反駁。
“那……請李總讓我為你開車。”這是楊靈兒最後的請求。“有了意外，也許可以應付一二。
“李總，車子已經都準備好了。”是老杜。
“李總，讓我給你開車吧！小怡會開，我也會的！！”是車中不肯下來的小卉。
“小卉快下來！要不李總生氣了！”是剛剛從車裏麵出來的小怡。
“不！就不！我要開車……”
於是，小卉發動了車子，巨大的爆炸聲吞噬了一切……
天風把整個過程都過了一遍，還是弄不明白，如果不是小卉，那炸成碎片的就應該是自已了。但……關鍵是，誰有那麽大本事把炸彈放進去呢？
上次都沒一點事，看來不是早已說得好的炸彈。而老杜又那麽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果真是老杜下的手，那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功夫，直接衝進來把自已殺了就完事了……
而且殺了自已還隱藏在天涯集團，對他沒什麽好處啊！他想造反，怕就沒自已的今天了。
自從公司裏麵來了這幾個女生之後，似乎就不怎麽太平了。
楊靈兒？
會是她嗎？
她似乎更加的深不可測了。
她竟然知道那麽多事情……可，如果是她，她的目的何在？相信以她的能力和手段，要殺自已，那真是太容易了。
而且，她根本不必再假意阻攔勸說自已出行危險。
等等。
她似乎說了，如果出了意外，她可以應付一二的。
莫非她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明智自已會出事卻又不好說出口？
她說可以應付一二，怎麽個應付法？看來她對自已很有信心的，那麽說來，她的真實身份就更加的讓人懷疑了。
但天風絕不相信楊靈兒會害自已，沒別的，隻是出於一種個人的直覺而已。
楊靈兒的眼神，讓天風堅信不已。
眼神？沒錯，她的眼神，好像在哪裏見過？好像，好像是……對了！
好像是昨晚在和楊靜談話時瞥到的一樣。
雖然天風一直未見楊靜的真麵孔，但她們的身形和眼神，確實是太像了！
難道……
不對不對。
天風馬上又打住了自已的猜測，她們絕對不會有什麽關係的。天風和楊靈兒還有楊靜都打過交道，她們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同。而且，語氣也極不一致。再者，楊靜可是專業殺手，天天忙的要死，哪裏會像楊靈兒一樣整天呆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幹活？
“李總，我可以進來嗎？”說曹操曹操到，楊靈兒已經出現地自已辦公室外麵了。
“進來吧！”
“李總，今天開會的時候，你怎麽不讓我說了？”楊靈兒深解天風給她使的那個眼神，所以才沒有亮出證據。
“那時候說出來，沒價值的，反而會打草驚蛇。”天風胸有成竹地望了望楊靈兒，示意她坐下。道：“你當時想說什麽？”
天風隻記得當時楊靈兒正與小怡發生爭吵，把懷疑的矛頭又對向了小怡和小卉身上。
“這個。”楊靈兒從衣兜裏麵掏出了一個類似微型耳麥的東東，放到了天風手上。
“這是……？”天風眼睛一定，這玩意兒明顯是一個殘屍，分辨不出是什麽來。
“這是針孔攝像機的接頭，也是美國軍方最新使用的設備，和上次我在您辦公桌下發現的同屬於一個係列。”
楊靈兒的話讓天風立即打了一個寒戰，又是這玩意兒！
KAO！
那自已一天的言行舉止不都讓人看光了？！
“在哪兒發現的？”天風沉了沉氣。
“爆炸現場。當時小怡倒在地上，從她衣兜裏麵掉出來的。”楊靈兒說著，又拿出了幾塊金屬碎片，“這幾塊碎片，是從爆炸後在周圍撿到的，他們是這些設備裏麵的核心芯片，所以才沒被炸碎……”
“爆炸現場？”天風心中嘀咕著，腦海中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
“李總，那個小怡和小卉……”
“靈兒，我一直相信你。不過你可以告訴我，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嗎？你真的隻是個普通職員？”
天風道出了心中已久的困惑，這樣的水準，怕是超級特工才有的吧！
“李總，也許隻是我平時比較注意這些東西罷了，而且，這上麵標示的都有，您可以看一下上麵的文字……”
天風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果真不差，雖然是縮寫，可也大致應該猜得出來是幹什麽用的了。
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會關心這些東西？還是讓天風覺得匪夷所思。但看楊靈兒不願意多說，天風也就不再堅持了。要是驚擾了她，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狀況。
想罷，又把話頭扯回了這上麵：“你是說，小卉和小怡……”
“我也隻是有些懷疑而已，但可以肯定，她們絕對不會像我們之前認為的那樣簡單……而且，即使值得懷疑，我想她們也隻是別的人工具而已，後麵一定還有人……”
後麵的人？
小卉和小怡是慕容依依的人，如果說她們是受人指使來的，最脫不了嫌疑的應該就是慕容依依了罷。
可……這可能嗎？
天風冷笑一聲，原本似乎已經很簡單的東西，又變得更加的複雜了。
真相，到底在何方？？
……
楊靈兒離去後，天風來到了小怡的房間裏。
“李總……”
小怡正靠在床上看電視，很顯然，她的心思不在電視上，眼神呆呆地飄來飄去。
“小怡，好些了嗎？”天風有些心疼地坐在小怡床邊，看她這模樣，就知道還未完全從傷痛中複原。
“李總，今天我心情不好，改天吧，改天我一定給你，好不好？”
沒想到小丫頭竟然還記得這事，而且以為天風現在來是為了要她……
天風有些哭笑不得了：“好好休息，別想那麽許多！”
“謝謝李總。”小怡淚眼通紅，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天風真想抱她一下。
“對了小怡，小卉明天和今天早上，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天風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李總，你還在懷疑我們？?！”小怡有些想哭了。
“不是啊，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天風趕緊解釋了一下：“聽我說，我隻是為了讓真相更明白一些，我當然想像人和小卉，隻是有些人，怕不信……”
“真的沒有。”小怡有些低吼了：“昨晚我們一起看了個電影，然後就睡覺了。今天早上七點就起床了，然後我們去洗了個澡，快八點就下去了……”
“下去直接就坐車裏了？”
“是的。我說我給你開過車，她不樂意了，說什麽時候也得自已開一次。我們趁老杜不注意在偷偷溜進去的……當時是大約八點鍾，連早飯都沒吃，然後你們就過來了……”
小怡說得那麽流暢，看來不會有假。如果全是假的，那隻能說明她實在是太可怕了。
“好了小怡，你好好休息吧！我會查出真相，替小卉她報仇的！”
“謝謝李總！”小怡感激地在天風臉頰親了一下，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感動。
天風來到了樓頂，昨晚和楊靜練武的地方，隻是等了半小時都等不到人，看來她今晚不來不了了。
剛一下來，便碰到了正趕著找自已的老杜。
“又發生什麽事了，老杜？”
“沒什麽。李總，老杜隻是想和您說幾句話。”
“好，到樓頂來吧！”正閑著沒事，天風便和老杜一同來到了樓頂。
“李總，請讓老杜辭去在天涯集團的一切職務，代罪立誓，將功補過！”老杜猛地一下子半跪在天風麵前，讓天風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杜快快請起，這是做什麽！”好說歹說，才算是把老杜拉起來。
“自從李總上任以來，老杜每時每刻不在苦想如何輔佐李總，隻是老杜年老體弱，近日天涯又差錯不斷。這實屬老杜無能，自願受罰！李總寬宏大量，對老杜信任有加，可老杜每每讓李總失望而歸，今日又險些釀成彌天大錯，老杜恐不能再勝任其職，有枉李總一片苦心，請李總原諒……”
老杜一席話說得鏗鏹有力，如頭頂之皎潔明月，耳旁之如浴春風，不禁讓天風感動有加。
“老杜所言差矣，公司近日的事故，絕不可怪罪老杜你一人身上。是我查人不嚴在先，才讓天涯多了是非之爭。再者，但凡新主上任，哪有一帆風順之說？如果隻是遇到此等艱難，老杜便人撂挑子走人，那我日後還可以指望誰來相助？他日天涯落敗，老杜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終此一生？”
“老杜不敢！！”
“這就好！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既然重用老杜，就說明對你信任。不管他人多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但老杜，你萬萬不可說不幹就不幹，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啊！”
“承蒙老總關愛，老杜定當竭心盡力，繼續為李總效勞！”
清風拂散黑雲，黑幕又是一片清靜。
明月在上，照人心懷。此刻的安寧與祥和，顯得那麽的古典而高雅。
隻是，如今的天涯集團，怕再也沒有多少個夜晚可以享受這樣的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