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賭咒發誓
林大爺的一句問話，問的所有人都是麵色一凜，蔣天心一愣，蔣二寶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你覺得還能怎樣，是，我是鬆了手，因此還受到了這個家夥的威脅，說是隻要我不聽他的話，就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讓我身敗名裂，我當年才多大，再過半年才滿二十歲，我能承受的住一個比我大五六歲的成年人的威脅嗎？後來我們家的名聲越來越壞，我娶不上媳婦，我忍不住將這件事情跟我娘說了，我娘為了堵住這個人的嘴，吃了多少苦頭，今天還因為我的懦弱，我的不敢麵對，生生的被逼著撞了供桌腿！我對不起我哥，對不起我娘，他媽的還對不起我的這顆良心，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蔣二寶指著蔣天心，衝著林大爺吼道，說完便要用頭去撞牆，被我一下子擋住了，頭撞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胃裏立刻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吐血！
“蔣二寶，你個懦夫，你死了，這個家就真的完了，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你急什麽！”
我捂著肚子朝蔣二寶吼道，蔣二寶沒死成，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趴趴的跪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沒了一絲生氣。
“蔣二寶瘋了，瘋狗亂咬人，當年要不是我，那蔣大寶的屍體喂了狼都沒人找得到，你們一家不感恩戴德，現在還要來汙蔑我，良心何在！”
蔣天心受到了蔣二寶的指控，憤怒的罵道，將當年的事情又扯了出來，山參大爺立刻沒話反駁了。
“對，當年真的是天心小子將我們家大寶的屍體背回來的，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感激。”
“看吧看吧，所以這好人就不能做，碰上有良心的還好，碰上沒良心的，什麽屎盆子都往你頭上扣！”
山參大爺的話像是給了蔣天心一劑強心針似的，蔣天心的氣焰一下子囂張了起來。
林大爺眯著眼睛看向蔣天心：“真的是這樣嗎？當年你確定將蔣大寶的屍體背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這句話一問出來，蔣二寶忽地抬起了頭，眼光灼灼的盯著林大爺，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如果當年人背上來的時候還活著，他就不是導致他大哥直接死去的罪魁禍首，身上背負的罵名就能洗清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從山崖上滾下去還有不死的道理嗎？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今天你們家請來這兩個江湖術士是衝著我來的，人死了這麽多年了，死無對證，你們看我家這幾年發達起來了，想來個金蟬脫殼，洗脫自己家身上的醜聞，扣到我身上來，我蔣天心在這裏告訴你們，沒門！”
蔣天心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拍了一下供桌，供桌上下一抖動，上麵的牌位也跟著一顫！
“是誰告訴你死人就不能開口說話的？今天我問你，你蔣天心敢不敢對著蔣大寶的牌位發誓，當年你將他從山崖下麵背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林大爺揮著大煙袋指著蔣大寶的牌位問蔣天心，蔣天心一愣，嘴唇抖了抖：“我問心無愧，有什麽不敢的！”
“那好，族長今天也在，給大家做個見證，咱們就還蔣天心一個公道！”
林大爺蔑視的說著，蔣天心瞪了一眼林大爺，反過來問林大爺：“既然是賭局，我可以發誓，但是要是待會什麽反應都沒有，你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大師，大師別衝動，天心小子看著不像是壞人，咱不賭了，好不好？”山參大爺紅著眼睛小聲嘀咕，這也不能怪他懦弱，有誰看過真的發誓立刻遭現世報的？被雷劈的情況很少吧？
“如果我輸了，我不僅向你賠禮道歉，從這件事情裏撤身，我做了一輩子棺材的手藝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幹了！”
林大爺惡狠狠的說道，我連忙拉了一下林大爺的衣角：“這賭注也太大了一點，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情丟了自己的飯碗。”
“你小子腦子有毛病吧，我林一手說出去的話，就像是砸在地上的石頭，就算是不響，也要砸出一個坑來！”
我努了努嘴，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林大爺是在給自己挖坑，發個誓能有什麽動靜。
蔣天心冷冷的一笑，諷刺地看了林大爺一眼，轉身麵向蔣大寶的牌位，豎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大聲的說道：“我，蔣天心發誓，當年我將蔣大寶從山崖下背出來的時候，蔣大寶已經身首異處，氣絕身亡，如有說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這個誓發的有夠毒的，也足以看出來這蔣天心底氣十足，當時我臉色就有點不好，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林大爺，轉而看向祠堂外麵。
外麵黑漆漆的一片，已經是深夜了，有幾個膽兒大的甚至跑到了門邊，看著天空！
“嗬嗬，報應呢？老頭子，我的毒誓已經發了，什麽反應都沒有，現在，你可以滾出我們村子了，滾！”
蔣天心這一次算是揚眉吐氣了，族長也站了起來，看向山參大爺：“蔣民啊，我知道這些年你們家遭受的打擊太多了，但是人不能忘本啊，天心這小子是個心腸好的，所以積了福德，這才有了今天，你這樣找人來誣陷他是不對的，而且當年蔣老蔣半仙不是一再的交代，大寶的墳不能刨，誰刨誰死，你都忘了？把外人請出去，我們自家人關起門來處理事情，去吧！”
族長語重心長的說道，山參大爺彎著腰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挨訓，我拽了拽林大爺的袖子，示意他趕緊走，周圍蔣家村的人個個都眼神不善的看著我們，跑得不快，說不定會被打死！
“急什麽！”
林大爺淡定的說道，話音剛落，就有幾個蔣家村的人要來推我們走，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哢擦’一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全都朝著外麵看去，都以為真的打雷閃電了。
可是外麵什麽都沒有，正在奇怪的時候，就聽到蔣二寶一聲驚呼：“我大哥的牌位，牌位……”
那語氣之中全是驚恐，哆嗦的後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們又全都轉過去，朝著蔣大寶的牌位看過去！
這一看，所有的人都‘媽呀’一聲，祠堂裏麵立刻躁動了起來，好多人都跪了下去，山參大爺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到底有什麽冤屈說不出來啊，你托夢給大啊，大給你伸冤，大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還你一個公道！”
突發的狀況讓我始料未及，沒有天打五雷轟，蔣大寶的牌位卻從中間裂開了，整個牌位裂成了兩半，那兩半中央的木頭中，殷紅殷紅的，像是抹了血一般。
“這肯定是這兩個江湖術士施的障眼法，你們大家不要上當受騙了！”
蔣天心一下子慌張了起來，開始張口死咬著我和林大爺，這個時候，蔣二寶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上來就薅住了蔣天心的衣領，眼睛通紅，咬著牙說道：“蔣天心，這麽多年你對我們家的威逼利誘，讓我受夠了，七年了，我哥死了七年了，這七年來，你以為我什麽都沒查嗎？你現在有錢了，有能力了，想要隻手遮天了，你堵了誰的嘴，你也堵不住小凡的嘴！”
蔣二寶這麽一說，看來事情真的有隱情，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受了七年的冤屈，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力量太小，掌握不了確鑿的證據，所以隻能憋屈的忍著。
但是他娶了小凡，夫妻心意相通，那小凡多少還是會跟他說說心裏話的，肯定是小凡的一些話讓蔣二寶也起了疑心，無奈伸冤無門罷了。
“族長，這兩個妖道不知道施了什法，蠱惑了人心，不能讓他們在村子裏麵待了，再待下去，這個村子可就亂了！”
蔣天心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件事情越耗下去他就越吃虧，被扯出來的事情越多，所以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而根源，就在林大爺身上。
“你這麽著急的趕人，是心虛了吧，蔣天心，當年你覬覦小凡的美貌，在半路上劫道，將小凡拖進玉米地的事情，你以為我哥死了，小凡懦弱，就沒人知道了是吧？”
蔣二寶再次丟出重磅炸彈，這一次，祠堂裏麵的蔣家村人，個個都驚呼出聲，蔣天心瞬間憋紅了臉，指著蔣二寶怒吼：“你誣陷好人！我自己有老婆家室，怎麽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蔣二寶，你把話說清楚，你不介意自己頭上頂頂綠帽子，我可介意，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了，我鬧得你家雞犬不寧！”
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伸手指著蔣二寶的鼻子就開罵，一副悍婦的樣子。
我站在一邊觀察著蔣天心的麵部表情，心裏麵多少有點底了，這事怕是真的。
蔣二寶一直憋屈著不敢把這事捅出來，一是男人要臉，另一個是，那小凡本來就遭受重創，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在村子裏麵被人指指點點，怕是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