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兩折三萬
可是電話已經關機了,當時我急的跟熱鍋上麵的螞蟻一樣,真的是六神無主。
倒不是我有多怕林大爺跟我要明清時期的綠鬆石煙嘴兒,而是我從心底裏麵敬佩林大爺,不想對他老人家食言。
還有一個,就是擔心我二叔的身體,上次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這才幾天啊,又到處亂跑!
我隻有一把鑰匙,出門前給我二叔了,現在要開門,隻能去找房東拿備用鑰匙,正好還欠著房東兩個多月的房錢,一起還了。
天眼看著就黑了,我開車先去自動取款機取了房費錢,然後開車去房東家。
我這個房東人還蠻好的,從來不催我交房租,他總是說,年輕人靠手藝掙錢不容易,相信我不是個不講信用的人,住了一年多了,也沒漲房租,我真想給他頒一個‘天下好房東’的獎牌。
他家就住在市區一個中高檔小區裏,有門禁,我將車停在地下車庫之後,便在樓下按視頻電話,等著他允許我上去。
但是等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正好下麵保衛科的保安認識我,老遠就叫我:“旭哥兒,又要交房租啊,你那房東回老家了,好一段日子了,還沒回來。”
我一聽便急了,趕緊走過去,遞了一根煙過去:“張哥,我那房東是什麽時候回老家的,多長時間了?我鑰匙鎖家裏了,沒鑰匙開門正著急呢。”
“得有半個多月了吧,當時一家三口一起回去的,聽說是老母親病了,現在怎麽樣了我就不知道了。”
張哥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忽然看到保安隊長過來巡邏了,趕緊將煙滅掉,用手扇保安室裏麵的煙味。
我笑了笑,告別張哥,出了小區給我房東打電話。
房東姓顧,叫顧城,是一個自由職業者,很有才,他和他老婆是大學同學,據說當年他老婆就是被他的才氣所吸引,兩人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今年下半年就要上幼兒園了。
好在電話響了一會就被接通了:“喂,旭哥兒。”
“顧哥,聽說家裏出了點事,現在怎麽樣了?急著用錢嗎,我可以給你打過去一些。”
我沒問鑰匙的事情,顧哥對我挺好,人家家裏出事了,當然得關心一下。
“錢倒是用不著,哎,也沒什麽,說不定過幾天就回去了,旭哥兒找我有事啊?”
顧哥的聲音略顯疲憊,看來這段時間在老家也沒少忙活。
“沒事,就是來交房租的,聽樓下保安室張哥說你回老家了,就打電話問一下。”
“哦,沒事,房租先欠著,等我回去了再聯係你。”
顧哥又跟我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當時我也沒在意,收起電話便愁我今晚得找開鎖師傅了,卻沒想到,幾天後顧哥家就出事了,如果當時我再多深入問幾句的話,可能也不會留下遺憾。
此事暫且不提,先說我當時開著車就回我店裏了,車剛停下來,就看到我店裏亮著燈,心裏麵一激動,趕緊進去一看,我二叔正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呢。
“你沒跑啊!”我上去便問了這麽一句,二叔抬起頭來看著我,有些奇怪,“誰跑啊?”
“你啊,弄不到明清時期的綠鬆石煙嘴兒,你可不要跑嗎?昨晚我都聽到你身邊有男人打呼嚕的聲音,難道不是在火車上?”
我真的很意外,尋思著二叔是不是跑了一段,發現身上錢不夠,這又跑回來了?
“你丫想什麽呢,誰跟你說我跑了,我這不是給你善後去了?那打呼嚕的是董爺!”
二叔沒好氣的說著,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金絲絨的小盒子,扔在茶幾上,氣鼓鼓的。
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感情二叔是知道董爺那裏有明清時期的綠鬆石煙嘴兒,這才誇下海口啊。
我連忙走過去,將那小盒子打開,看著裏麵成色上好的煙嘴兒,心裏麵不得不佩服我二叔,當然,更多的是高興,二叔沒跑,是我多想了。
“二叔,你真厲害,這煙嘴兒一看就是好東西,林大爺準喜歡。”
我美滋滋的拿著煙嘴兒仔細的端詳著,二叔隨口說道:“兩折價,三萬!”
我一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僵硬的看著二叔:“二叔你說什麽?”
“我說我費盡了口舌,終於跟董爺殺到了兩折,三萬塊錢將這煙嘴兒拿下了,你改天有空把錢送過去,別讓董爺說話。”
二叔沒事人似的說道,我有點懵:“兩折還三萬,感情我和林大爺跑這一趟,我還倒貼了三萬塊錢啊,二叔,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你這孩子,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孝敬你林大爺,這點小錢算什麽,人家沒幫你的忙嗎?”
二叔這話說的不錯,我也一直想報答林大爺來著,但是關鍵是我還了徐哥的錢,置辦了點東西,來回的車油錢,手裏麵可隻剩兩萬多了,我拿什麽給董爺送去啊!
“過段時間我攢夠了錢再送去吧,這一趟就落了兩根野山參,我去給你燉燉去。”
我有些頹廢的說道,二叔樂哉樂哉的說道:“啊呀,又有野山參啊,燉一根留一根,改天我給你出手,這野山參效果可真好,那天我燉了一根,你看我現在這身體恢複多快,要不是想著給董爺送一根,剩下那一根我也得燉了。”
無奈,誰讓二叔受傷了呢,我又開車出去買了一隻老母雞,燉好了,就著米飯跟二叔一邊吃一邊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對了,我那領頭錢呢?”二叔忽然停下筷子問我。
我伸手在懷裏摸了摸,從衣服裏襯的口袋裏麵將那枚領頭錢拿出來,攤在手心裏,一眼看過去,嚇了一大跳:“我日,這是怎麽回事?”
不要怪我爆粗口,實在是太詭異了,之前這領頭錢缺了一個口子,為這事二叔還去找過董爺,董爺當時說不值得修了。
可是為什麽現在卻變成完好無損的了,二叔伸手要來拿,我一下子握緊了銅錢:“不對,這銅錢肯定是跟林大爺的拿混了,我得給他送回去。”
“臭小子你抽什麽筋呢,這就是我的那枚銅錢,你不懂行別亂說。”
二叔一把將我手裏麵的銅錢搶過去,仔細端詳了一番,滿意的點頭:“我就知道是這樣。”
“怎麽樣?二叔,這又不是變戲法,銅錢怎麽自己就補回去了?”
我對二叔這一行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他和林大爺都是懂陰陽的人,懂的東西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充滿了神秘感。
“我讓你帶著領頭錢,本來是想著幫你擋擋邪祟的,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當時在電話裏麵聽你一講,我就知道那棺材裏麵的男人怨氣極重,慘死之後還被五黑血泡了七年啊,要是我早從棺材裏麵跳出來了,這領頭錢也是陰煞之氣積聚而成的法器,被那男人的屍體含在嘴裏,吸收了他的陰煞之氣,可不就得自己補回來麽?”
二叔說的意思我懂,但是我就是不敢相信還有這種操作。
吃完了飯,二叔便回去擺弄他的銅錢劍了,我開車去了林氏棺材鋪,將那煙嘴兒交給了林大爺。
“啊喲喲,好家夥,你還真有,這可是個稀罕物件,你小子有良心,我沒白疼你。”
林大爺樂嗬嗬的將那煙嘴兒換上,仔細的端詳著,然後還特地點了一泡煙,感受了一下,直點頭。
林大爺高興我也就高興了,站來拍拍屁股要走人,林大爺卻叫住了我,遞給我一個小黃紙包:“這個拿回去,今晚洗澡的時候用它泡一泡,對你有好處。”
“這是什麽啊?”我雙手接過,好奇的問道。
林大爺擺擺手:“你不需要知道,對你好就是了。”
我便不敢再多問,關上門出來,開車回去,到家已經九點多了,太累了,直接關上門睡覺,連澡都沒洗。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我就感覺身上癢,伸手就去撓,可是越撓越癢,感覺身體裏麵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不停的爬動似的。
“喂,旭哥兒,醒醒,不能抓了,你這是怎麽了?”
二叔將我搖醒,拽住我的兩隻手,不讓我抓,我渾身那個難受啊,感覺連牙齦都癢。
“我也不知道,就是癢,忍不住不抓!”
二叔皺緊了眉頭:“你碰那五黑血了?”
“肯定啊,那墳都是我刨的,這跟五黑血有什麽關係?”我滿臉疑惑的問道。
二叔罵罵咧咧道:“這個老林頭,安得什麽心思,五黑血是極陽之物,專門用來壓製煞氣的,你是個陰生子,體質特殊,這種極陽之物怎麽能碰呢!老子找他算賬去!”
二叔氣衝衝的爬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去跟林大爺幹架,我一把抓住二叔,忍著癢,直搖頭:“這事不怪林大爺,怪我自己,他給了我一包東西,讓我洗澡的時候多泡泡,我太累了,沒洗澡。”
二叔一聽,停下腳步,轉而問我:“算他老林頭還有點良心,要不然,哼,罷了,那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