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引子
人,有時候真的是很糾結,我的心裏麵很想救大金哥,但是卻又難以啟齒,心裏麵憋悶的慌。
二叔卻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傻愣著幹什麽呢,有什麽難處你盡管說,我們這麽多人都等著你的回音呢。”
“對啊,旭哥哥,你需要什麽,我們抓緊時間去弄,大金哥現在這個樣子,等一刻都有可能完全廢了,不要錯過了最後的時機啊。”月牙兒也勸我。
我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道:“花形冊裏麵,有一種花叫做金銀花,這個花大家都很熟悉,上火的時候泡一點喝喝,效果很好,它清熱解毒的效果很好,發疹、發斑、熱毒癰疽,用金銀花都有奇效,這大金哥全身的症狀,正好可以用金銀花來治,但是想要金銀花花形最終發揮效果,還需要一個引子。”
“引子?描花形還需要引子?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二叔驚訝道。
我苦笑道:“這就跟抓藥的時候,郎中開的藥引子是一個道理,這是偏門,輕易是不會外傳的。”
“我大說到底還是偏心,我算是外人嗎?傳個手藝都背著我,還虧當年我自己跑出來了,要不然在他手裏麵討口飯吃,我看我得餓死。”二叔生悶氣了。
月牙兒嬌笑道:“二叔,您就別生氣了,先聽聽旭哥哥說說這引子是什麽吧?”
月牙兒期待的看向我,我的臉瞬間燒紅了起來,囁嚅著嘴唇,半天才鼓起勇氣說道:“這引子,需要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的處子之血。”
說完,我便低下頭去,整個人腦子裏麵都像是漿糊一般了,其實如果月牙兒不在場,大老爺們麵前說出來,也還好,但是月牙兒是我老婆,我們新婚還沒多久,我便說出這樣的話,總覺得在月牙兒麵前有些尷尬。
月牙兒和二叔都不做聲了,倚在床頭的水娃開了口:“這真的很難,外麵的世界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就拿我們村來說,貞潔,對於女孩們來說,真的是比命還珍貴的,平白無故的丟了最珍貴的東西,這個女孩,在我們村子周圍是再也嫁不出去的。”
現在的大都市,很多人對於這一層膜已經不在乎了,但是這是果子嶺,思想不可能那麽開化,就算是大金哥為了活命承諾拿錢來買,可能也隻會被唾一口吐沫在臉上。
可是,現在開車回市裏麵,不僅浪費時間,最關鍵的是,去哪找目標買?
最要命的是,現在這東西都可以修複的,假的,不管用。
就在我們糾結萬分的時候,月牙兒忽然伸手拽了拽我,把我拽到院子裏麵,我有些不明所以的跟出去,問她有什麽事情非得在這個時候單獨跟我說。
月光皎皎,月牙兒的臉頰紅撲撲的,她低著頭,小聲問道:“旭哥哥,新婚當晚的落紅可以嗎?”
月牙兒這麽一說,我的腦子再次轟然炸開了,我一下子想起來在苗疆我們新婚第二天早上,月牙兒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將床單上麵的落紅剪下來的場景。
這事過去這麽久了,月牙兒不提,我都忘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剪下那床單,不是自己留著要用嗎?”我伸手抬起月牙兒紅撲撲的臉問道。
月牙兒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有些失落:“原來那天你看見了,其實,我剪下來的確是有重要用途的,因為我要養一種很難養的降頭蟲,需要那落紅,但是現在既然有急用,我以後再找機會搜集吧,救人重要。”
“月牙兒,你真是個好人。”我摟住月牙兒,心裏麵真的很心疼她,她在苗疆,是穆家的掌上明珠,在穆家的庇佑下,可以過衣食無憂、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生活,可是她卻選擇跟在我身邊,陪著我出生入死,我甚至都不能給她一個安穩的住處。
這樣的女人,讓我心疼,更讓我憐愛。
“飯好了,先吃點再商量吧,累了一夜了。”就在這個時候,大爺忽然叫了一嗓子,我們趕緊進屋。
大爺蒸了米飯,將之前殺掉的大公雞,混著山裏麵的各種菌類,還有一些我們叫不出名來的野味一起燉了,用鐵盆盛了一大盆,讓我們敞開胃口吃。
月牙兒飯量小,吃飽了便出去了,我估計是去泡落紅去了,我們幾個男人吃飽喝足之後,大爺去燒熱水幫著水娃洗澡,我便跟二叔詳細的說了我的方案,之後便準備開工。
“旭哥兒,這個給你,動手的時候,將它塞在大金哥的肚臍眼裏麵,這樣不至於中毒。”二叔說著,將一團黑黢黢的東西交給我,我伸手接過來,冰的差點掉在地上。
不自覺的便問二叔這是什麽?
“這是個寶貝,還是當年我從董爺那裏軟磨硬泡得來的,當年董爺盜墓的時候,從一個夭折的嬰兒幹屍的肚臍眼裏麵掏出來的,陰氣特別重,但是這股陰氣,剛好能克製大金哥身上的煞氣,等你描完花形,不管剩多少,得還給我。”
二叔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的手,看得出來他很寶貝這東西,我仔細看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我心裏麵明白,二叔是為了我好,因為我的金銀花花形,是要描在大金哥的肚臍眼上麵的。
人,從一個受精卵開始,慢慢的發育成型,在母親的肚子裏麵,就是通過臍帶來吸收營養,感知外界的,等到出生之後,剪斷臍帶,來到這個世上,臍帶的末端還是紮在肚臍上麵的。
大金哥身體上這麽多的腐敗組織,想要完全排掉,恢複到正常的皮膚,不是從外麵脫胎換骨,而是從內裏將毒素往外排,而排出口就在肚臍眼。
雖然隻是24個小時,但是誰知道排出來的毒素會是什麽樣的,所謂駐顏有術,妙手回春,返老還童,其實都是用某些方法,將毒素排掉一大部分,讓身體變回純淨所達到的效果。
大爺騰出了一張床,將大金哥抬上去,我站在大金哥的身邊,他似乎感應到我們要救他,這個時候異常的安靜。
“大金哥,我不知道你現在還保存著多少理智,但是我還是得跟你說,無論現在我們對你做什麽,都是想要救你,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還請你海涵,如果我們救不了你,你也別怨。”
我說完,大金哥吼吼兩聲,然後閉上了眼睛,我心裏納罕,大金哥的表現,似乎是真的聽懂我說話了。
這個時候,月牙兒端著一個小碗進來了,紅著臉將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旭哥哥,這個給你了,我先出去準備,等你這邊弄好了,我還得取金箔蟲蠱呢。”
我走上前抱了抱月牙兒:“月牙兒,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這麽見外做什麽,慢慢來,別著急,我們都在外麵,一有異動就叫我們。”
我點頭,月牙兒出去了,我看了一眼那隻碗,碗裏麵的血水已經不知道被月牙兒用什麽辦法提煉過了,隻有碗底的一點點。
我拿出繡春刀,點了油燈,在上麵烤一烤,消毒之後,放在碗邊,然後戴上手套,其實我描花形的時候,特別不喜歡戴手套,感覺隔著一層東西,沒手感。
但是大金哥的身體讓我有些害怕,怕被傳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甚至戴上了口罩,全副武裝的,伸手解開他的西裝外套,然後將上衣捋上去,露出他的肚臍。
大金哥的肚臍,已經看不出肚臍眼了,腫脹的感覺裏麵鼓著一泡糞水一般,我捏著二叔給我的那東西,猶豫著怎麽塞進去。
真怕一塞將大金哥的肚臍給塞爆了,可是我不得不去試一試,保命要緊。
當那東西按下去的時候,我才舒了一口氣,是我想多了,人的皮膚,看起來很脆弱,但是你真的想要弄破它,還是需要一點力氣的。
塞完那東西之後,我就看到大金哥的肚臍眼開始冒黑氣,臭烘烘的,我連忙退後了幾步,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肚臍眼,看著之前的腫脹慢慢的消退,心裏麵其實有點開心。
我的花形,是要圍繞著大金哥的肚臍眼描一圈,剛才的腫脹,會讓我描起來很艱難,現在有了二叔給的法寶,那些腫脹消退了很多,我動起手來也順利一點。
等到大金哥的肚臍眼不再冒黑氣,我轉身拿起繡春刀,開始用心的描花形,這一次,金銀花花形雖然並不難描,可是卻是我描的最累的一次,因為我得在大金哥的肚臍眼周圍描一圈,一共是七朵金銀花圈成一個花環,不敢觸碰他的皮膚,他身體的味道熏得我頭都疼,平時描一個這樣的花形,我隻需要一個小時多一點,這一次,足足描了兩個小時,描好了之後,我趕緊退後,抽掉口罩大口的呼吸,緩過來之後,才戴上口罩,端起月牙兒送進來的小碗,重新回到了大金哥的身邊。
妙手回春這一招,妙,不在金銀花的花形,而在這碗裏麵的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