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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李月兒探病

  第157章李月兒探病 

  蘇三佯病偎在床上。【】 

  又是『驚嚇』,又是被劫,還受了些小傷,這又是風又是雨的,難免便要『病』了起來。 

  李技便陪著他這個『病人』在床前說話,聊天。大多聊的卻是武學上的事情,再就是江湖上的一些趣聞,掌故。 

  至晚,小安偷偷地進來了一趟,說起欽差昨晚抓了錢知事,今天又在驛館閉門謝客。 

  蘇三聽到這些消息,倒是輕輕一笑,他於李道明的心思,雖然不是非常的明白,但多少能猜出他這麼做的目的。 

  小安又說,府衙里已經貼了告示,字裡行間摘出來的話,竟是要把交接的銀子數壓到五萬兩。 

  「不行,讓林子祥寫封信去,告訴林家人。十萬兩,一分都不能少。再告訴他們,少一分,都要把人送進欽差的行營,讓他們去和欽差大人打擂台。」蘇三冷著臉,眼睛里透著一股子的狠勁。 

  小安忙點頭稱是。 

  李技在一邊有些好奇,忍了一會兒沒有忍住,還是問了出來道,「五萬兩銀子,林家給得出。十萬兩的話,也許林家就不肯給了,林家若是真不肯給,那還不是白搭?」 

  他卻搖了搖頭道,「如果同意了五萬兩可以,或許林家還真就不給了。一步不肯退讓,他們反倒要老打老實地把十萬兩銀子,給三爺我備齊嘍。」 

  「這是為何?」 

  為何?自然是林海錄做賊心虛嘍。 

  欽差就在眼皮子底下扎著,杜如悔也瞪著眼睛,要尋他的錯處。非常時期,林海錄只能求穩,花再多的錢,他都要順利地把欽差大人請走,所以,花再多的錢,他都願意,這便是心虛了。 

  之所以不允許把價格壓,其實只是在給林家一個暗示,暗示林子祥只要錢,只是為了求財,而沒有其他的目的。 

  林家人應該早就開始懷疑林子祥的背叛,絕對不是林子祥一個人所為。 

  皇上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武陵城的劫案,完全就把林家的視線,轉到二皇子的身上。而二皇子把杜如悔用到武陵,也讓林家在這個思路上想得更深。 

  林子祥的背叛,與二皇子在這件事情上的高調錶現,使他們本能地把林子祥與二皇子聯繫在一起,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思考。 

  但,林海錄同時也報著,林子祥與二皇子完全沒有關係的僥倖心理。 

  也許林子祥和某些人,正是沖著林家的錢來的,這種可能也並不是沒有。 

  所以,在蘇三來,林家人壓低價格只是一個試探。 

  如果可以壓低價格,那很有可能林子祥就只是二皇子的一個棋子,目的不是為了錢,而是沖著他們來的,所以這個價錢,當然就可以商量;如果不可能壓低價格,那就說明,這錢對林子祥很重要。或者說,對林子祥那一伙人很重要,壓低了錢,眾人就不好分帳,所以這錢數才不能降。 

  是前者,哪怕勒索的錢降到五兩,林海錄都不會去辦這件事情,省得落下了把柄;是後者,哪怕林子祥加價到二十萬兩,他也要想辦法,先掏了這筆錢,把事情給壓下來。 

  蘇三笑了笑,並沒有向李技解釋這些情由。 

  再說,這也只是他個人的法,由於沒有足夠多的消息,他也不能打著包票,拍著胸脯說,林海錄一定會出這十萬兩。這是一個權衡,要林海錄覺得這十萬兩花出去,是不是有必要。說不定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這樣變化,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不是真正的小神仙。要不然,昨天夜裡,他就不會漏算了莫干山上匪人的反應。還好那些匪人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否則他和李家樹,李守一,還有鏢師們,此刻都死得透透的了。 

  世事總是常,人算不如天算,有時盡了人事,還要安於天命,誰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就可以操控別人的命運。 

  因此說道,「他給這筆錢,那就是咱們賺的;不給,那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玉兒輕輕地走了進來,小聲地道,「少爺。」 

  蘇三玉兒欲言又止,不由有些好奇起來,「什麼事情?」 

  玉兒有些局促地道,「少奶奶,呃,李小姐來了。」 

  「喔。」蘇三低靠在床邊,有些發怔,不知道李月兒這個時候,所為何事?剛起了這念頭,自己便又笑了笑,自己的思想也太複雜了吧,李月兒未必是專有什麼事情,或許也就是聽說自己病了,來探個病而已。 

  李技與小安連忙聽到玉兒的話,便連忙道,「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便先散了。」 

  他便輕輕地點了點頭,「喔,那你們去吧,有時間,在城裡多走動走動,有了什麼消息,事巨細,都留心地記著,回來說給我聽。」 

  二人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屋外迴廊下,李月兒與雨兒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李技與小安到李月兒也沒說話,只是對著李月兒略行了一禮,便走過院子,從思友學院的後門走出。 

  李技道,「小安到哪裡去?」 

  小安便道,「去周府,趕緊把三爺交待的事情做好,讓林子祥把不肯降價的信寫好。李大哥回蘇府嗎?」 

  李技搖了搖頭道,「四處轉轉去。聽說,今天府衙出動了許多衙役,但凡熱鬧點的去處,都有人過去清查,倒是抓了許多雞鳴狗盜的歹人,坊間拍手稱快,這早晚的,還沒有結束,我也去熱鬧。」 

  小安道,「平時不修德,欽差大人來了,才想起做這表面的功夫。」 

  「喲,小安年紀輕輕,便得這麼深,行啊。」 

  小安便笑道,「哪裡,這也是聽三爺說的,我一想,也確實是這樣。」 

  「嗯,行了,好生做事吧。我咱們這位三爺,不像是個凡胎,是個做大事的人。小安你也算是運氣,碰到這樣一位主子,前途不可限量的。」李技輕輕地道。 

  小安呵呵一笑,「這倒沒想過,只想著不要負了三爺的知遇之恩。」 

  李技見小安心裡有數,便也不再多說,學院前面分了手,到小安在陰影里避著人行走,自己也就朝大路上走了出去,路口想了想,便一徑往柳巷而去。 

  玉兒領著李月兒雨兒走進書房的時候,蘇三仍舊半倚在床頭,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坐吧。」蘇三著李月兒的氣色也並不是很好,想著她恐怕也是個病身子,還來自己,不由心裡小小地感動了一下,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玉兒端來椅子,又鋪了一個軟褥,才讓李月兒坐下。 

  「你氣色不好,似乎是生病了?」他著李月兒,輕輕地問道。 

  李月兒沒有說話,雨兒卻道,「從昨個起便病了,聽說姑爺也病了,這才掙起來的。」 

  「這又是風又是雨的,何苦來?」他定定地著李月兒,心生出一絲憐惜。 

  李月兒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一擺手,讓雨兒退出去。 

  雨兒便拉著玉兒一道,一齊退出了房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將來說不清楚?」 

  李月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羞紅,卻又回復了平常。 

  「原本就是夫妻的名份,又哪裡來的說不清楚?要說不清,也早就說不清了。」李月兒輕輕地道。 

  二人之間,便有些沉默了。 

  蘇三感到,李月兒今晚帶病前來,恐怕不僅僅是探病這麼簡單。 

  李月兒見蘇三沉默著不說話了,便輕輕地站起來,在床前慢慢地給蘇三行了一禮,仍然坐在椅子。 

  他不明白李月兒為什麼突然給自己行這一禮?便只是輕輕地著她,等待她的下。 

  李月兒今天帶病前來,自然不是簡單地探病。哥哥答應她,幫他說服蘇三,但她卻並不想讓哥哥來管這件事情。 

  雖然她說了『當初哥哥也是同意的』的氣話,但她明白,最後的決定,終歸是自己做下的。 

  最後結果,變成了這樣,並不是她當初的選擇錯誤,而是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也就不在執意地想彌補之前的錯誤了。 

  蘇三再好,如果真不喜歡自己,那自己一個女人家,難道還要恬著臉去倒追嗎? 

  如果李家還是原來的李家,財勢也比蘇家大,自己執意地去追一追,自己的心裡,也好受一些。 

  可如今李家已然變成了這樣,銀子丟了,李老爺子也沒有贖回來,家也分了,再往後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有什麼臉皮,再往蘇家湊呢? 

  也罷,離開了蘇家,自己也還是那個李月兒;離開了蘇三,自己也不可能嫁不出去。他要寫休書,就讓他寫好了,我能丟了他的臉面,難道說,就不許他丟了我的臉面? 

  把這些全部想明白,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病也好了一半。只是此時的她,對蘇三已經用了心思,再說徹底斷絕的話,也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下得了決心的。所以,她在聽到蘇三因為贖父親的事情,受了驚嚇,生了病,這才想趁探病的機會,與蘇三說個清楚,斷個明白。 

  大家平心靜心地說開了,也就不用為這些事情,再用什麼心思了。 

  「剛才那一禮,是謝謝蘇公子的高義。為了月兒父親的事情,蘇公子受了傷,還受了驚嚇,月兒心感激不盡。」 

  「嗯。就不在二家交好的份上,以咱們平日里的交往,守一兄把事情求到寧遠這裡,寧遠也不能拒人千里。事情辦成這樣,寧遠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感激的話,就不要再提了。」蘇三微微地笑著,著李月兒如此心平氣和,大異於上次走的時候,那副心氣,便隱隱猜到了李月兒今天來,只怕是要找自己徹底攤牌的。 

  只怕今天,她不把二人的關係,理清楚,斷明白,是不會走的。 

  「第二件事情,月兒想今天就得到蘇公子的休書,請蘇公子成全。」 

  「喔。」蘇三定定地著李月兒,並沒有明確地表態。 

  李月兒見蘇三神情淡然,心便徹底死了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身上卻突然輕鬆了許多。 

  「也好。」沉默了良久,蘇三輕輕一笑,這才說出這二個字。 

  李月兒臉色一白,神色也終於歸復於平靜。 

  「不過。」蘇三直起腰,抱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與李月兒臉對臉,眼對眼的直視。 

  不過?李月兒疑惑地著蘇三。 

  「月兒有沒有想過,我們其實可以重新開始?」蘇三微笑著說。 

  李月兒則是一臉的茫然。 

  「打破舊的一切,才能有新的開始;結束一段感情,就意味著另一段感情的滋生。之前,月兒與蘇三的婚事,有許多雜七雜八的因素。那時的李月兒,並不想嫁給蘇三;那時的蘇三,也不是月兒眼前現在的這個蘇三。結束了便結束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 

  「對,忘掉以往,忘掉一切,從此一刻起,重新開始。之前,是怕你還停留在過去,放不開,才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如今,你已徹底放開了,那重新開始的時機也就到了。寧遠其實是喜歡月兒的?」蘇三呵呵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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