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無需見外
房內的陸世康和青枝聽到外麵陸媛清和吳山的談話,便停止了交談,等著兩人進門。
陸媛清走在前麵,也不敲門,便徑直推開門,門被推開後,見她三兄長和孔大夫站在房內,眼圈便紅了。
她站在門口笑中帶淚說道“三兄長,你和孔大夫果真回來了?太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聊!”
她尋思著,三兄長這次回來,大約也馬上要回望山居了,而回到望山居,也應該馬上就再回江北城了。
兩人像現在這樣無人打擾的獨處的機會不多了,她可不能耽誤他們之間的獨處時刻。
所以,才剛開了門,她便把門關上了。
吳山還以為以四姑娘的作風,肯定要在陸世康房裏說上半天後才會出來,沒想到她才開了門便又關上了,不止如此,她還順便對他說了句“吳山,隻要我三兄長沒叫你,你就不要去打擾他,聽到沒有?”
“為什麽?”吳山極度不解地問。
“他們有正事要談。”陸媛清隨便撒了個謊。
“他們能有什麽正事?”吳山尋思著,三公子和孔大夫不就是大夫和病人的關係,怎麽談個話還扯上正不正事了?
陸媛清道“我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剛才談的是正事,你隻管聽我的就是。”
她可並不真以為他們在談什麽正事。
吳山道“行,我就等著三公子叫我我再去。”
陸媛清和吳山兩人的腳步聲聽不到後,青枝問陸世康“剛才陸公子說什麽此鄭非彼鄭,又是何意?”
陸世康道“鄭勁的長子今年也應該是和那位‘少主’差不多的年紀,那‘少主’要麽是和鄭勁毫無關係,要麽,那‘少主’便有可能是鄭勁的長子。”
“那陸公子傾向於哪一種猜測?”
“此事現在說不定。不過,鄭勁家世世代顯赫,應該不會是山賊的後代。如果他不是山賊的後代,那‘少主’可能便和他並無關係。”
“鄭勁什麽家世?”青枝有些難為情地問。
這些大隸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卻一無所知,豈不能難為情?也好在有失憶這個晃子,不然當真顯得自己極度無知。
陸世康回她道“鄭勁的祖父是開國功臣鄭禾聞,父親是前朝禦史大夫,他自己自小便顯露出聰明才智,長大後文武雙全,數次率兵南征北戰,為大隸擴展了三分之一的國土,被當朝皇上封為定北王,如此家世,若是山賊後代,豈不荒謬?”
青枝道“六百年過去了,誰又知道呢?山賊的後代也有可能成為了貴族”
陸世康道“也是。不過這件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青枝又問“那鄭勁又是如此從定北王被貶為平民百姓的呢?莫非是因為功高蓋主?”
家世世代顯赫,他自己亦是傳奇人物,這樣的人一朝遭遇變故,大抵可能是這個原因。
陸世康點頭道“大隸的百姓大多如此猜測。當世人整日對定北王瘋狂追捧的時候,也便是他最危險的時候。隻不過,當時皇上給他定的罪名是他拉攏當朝官員意欲造反。這大概是世人皆知的莫須有的名頭了。當時,不少朝中官員,隻要和定北王關係稍密切的,也連帶著被一起革了官職。”
青枝感慨道“當真是伴君如伴虎。那,當朝皇上又如何?”
聽了鄭勁的傳奇故事,她快要把皇上歸為昏君了。
雖然問話顯得她有些無知,但,她不能不問。
陸世康道“當朝皇上也是個愛民如子,奮發有為的好皇帝。隻不過,作為帝王,他必須確保自己的江山穩固,一旦發現有江山傾覆的潛在危險時,便會將那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據說定北王在擴展了國土,且又六次擊退圖國進攻後,也變得剛愎自用,自認為勞苦功高,常常借故不出早朝,令皇上對他頗有微辭。”
接著,他話題一轉,憐愛地看了她一眼,道“看來,孔大夫的失憶之症,非同一般。”
青枝沒想到他突然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吱唔道“當時落馬之後,當真很多事情記不起了……”
陸世康微微一笑,道“那可還記得咱們之間的前事?”
青枝驚訝道“咱們之間有前事?什麽事?”
她非常想知道以前的青枝和陸世康的故事。
陸世康正色道“其實無事。說也奇怪,之前對於孔大夫,本公子竟是毫無感覺。是本公子當時眼拙呢,還是孔大夫之前太會掩飾自己的心事?”
青枝聽他說以前和青枝無事,不知因何心裏倒是有些慶幸的。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慶幸的緣由。
也許,下意識裏,她將那個青枝當成了另一個女子。
而在其他時刻,她已經將自己當成那個青枝了。
或許,唯獨和情感有關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和那個青枝並不完全是同一個人。
現在也不知如何回他,於是沉默著。
他也一時無話。
青枝覺得自己該離開這房間了,雖然出去不知該去何處,隻能在客棧內瞎逛,但,她不可能一直呆在他房裏。想問的故事已經問完。
於是抬頭道“陸公子,你休息片刻吧,我出去走走。”
手卻被他突然牽住了,耳旁他低沉的聲音響起“除了我這兒,這客棧並沒有孔大夫的容身之所。”
“這是你的房間,並不是我的房間。”她想要掙脫他的手。
“怎麽孔大夫昨夜能將這房間當成自己房間睡眠,今日便就如此見外?本公子認為,以現在孔大夫和本公子的關係,孔大夫已經無需和本公子有任何見外了。”
“誰和你有什麽關係了?”青枝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病人和大夫的關係不是關係?何況,還是同床共枕過的病人和大夫……”說話間他攬她入懷。
青枝發現了,他現在隨時隨地對自己為所欲為。
想拉手就拉手,想抱就抱,甚至,想親就親。
剛這樣想著時,他便低下頭來,嘴唇瞬間抵達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她甚至忘記了該將他推開,而是任由他吻著。
被他吻到中途,她想到這次自己連拒絕的樣子都忘記做了時,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妙,以後再拒絕他時,豈不顯得更加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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