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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名家風範

  話說陸世康回到陸府以後,吳山見他進門便道“三公子,蔣經曆大人家的三公子派了他身邊的陳見來找你,說今日他請吃酒,讓你去醉月樓喝酒去。”


  蔣三公子便是江北城經曆大人蔣備的三兒子,蔣何易。


  “他何時派陳見來的?”陸世康問。


  “有半個時辰了。三公子您還去麽?”


  “去。”


  “那,能不能帶我一起去?”他無非是想湊熱鬧去。


  “不能,你需在家中為我收拾明日出行所備物什,記得除了近些日子穿的以外,還要收些天冷時穿的衣物。”


  “三公子,你要出遠門?去哪?”


  “休要多問,等會也莫要和人說起。”接著,他叫上齊方跟著他上路。


  吳山疑惑地看著三公子的背影,心道為什麽出遠門而不能說?


  三公子和齊方的身影走遠後,吳山便開始幫他三公子收拾物什,他從東牆的櫃子裏拿一隻大箱子,先將要換洗的衣物放在榻上,打算一件件裝進箱裏。


  剛往箱子裏裝了一件,就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是三公子返回來要拿什麽東西,於是扭頭看了一眼,見來人不是三公子,是何櫻。


  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她來此何事,於是他道“表姑娘,我們三公子喝酒去了。”


  何櫻失望的“哦”了一聲。


  她來是想讓陸世康看看她剛寫的一首詩的。


  她想找的借口是,讓他看看她新寫的詩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


  這些日子三表哥對她照例冷淡得很,不,應該說比以前更冷淡了,她思來想去,決定以深邃的思想打動他。


  美貌行不通的時候,便隻能另辟他徑。


  她從昨日開始苦思冥想著一首關於秋的詩,直到剛才,她才將它拚湊完整並付諸筆墨,詩是這樣的


  傷秋

  冷風瑟瑟吹,苦雨蕭蕭落,

  若言秋何處,美人心裏頭。


  她認為自己這詩寫的非常好,既有傷秋的悲涼之感,還暗暗的將自己心裏的哀傷給表達了出來。


  現在聽聞陸世康竟然不在,一路上的幻想中的美好場麵便成為了泡影。


  在路上她一直想著的是,在她念了這首詩後,三表哥對她生出一種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賞識之心。


  但,在她最想他在的時候,他竟不在。


  她手裏捏著那張寫了詩句的紙,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此時該離開呢,還是該在這兒等他回來。


  吳山剛才回了她的話後就又將頭扭回去放衣服了,感覺似乎沒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於是又扭頭往剛才她站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還站在原處,手裏捏著張紙。


  “表姑娘是寫了信給我家三公子麽?”


  “不是信。我寫了一首詩,本來想讓你三公子幫我看看哪裏有要改動的,可是他喝酒去了。”


  “詩?表姑娘怎麽這麽雅興,竟然興起了寫詩的愛好?”


  “習作而已。”她木然答道。


  “那,我能看看嗎?”吳山道。


  何櫻走到他近旁,將那張紙遞給他。


  吳山將手裏拿著的衣服放進了箱子裏,接過她手裏的紙張看了一眼,道“表姑娘真是好文采。”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她寫的是好還是不好。反正,誇就對了。


  何櫻在他看自己寫的詩的時候看到了放在地上的箱子,剛才她的心思都在因陸世康不在而失望那上麵了,所以沒留意到地上的箱子。


  她眼睛盯著箱子驚訝問道“怎麽,我三表哥又要遠行了?”


  “嗯,聽他的意思,這次可要離開不少日子。”說完這話才想起,剛才三公子和他說過,不要給任何人說起的。


  但是又一想,箱子放在這地上了,想瞞也瞞不住啊。


  何櫻道“可是,他怎麽府裏誰也沒說?”若他果然明日要出遠門,怎麽府裏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吳山道“那可能明日他走之前再和府裏的人說吧。”


  聽到陸世康明日即將要遠行,還一去要不少日子,何櫻本來打算先離開這兒等會再來,現在則改變了主意。


  一想到等會陸世康回來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萬一她回去再來的話,他很有可能已經關門睡覺了。


  而明日他出門之前必然忙著和眾人辭行,自己也不便來問他關於自己這首詩的事,那麽,這詩豈不是要是等到若幹日子以後才能被給他看到?


  想到這兒,她問吳山道“吳山你也喜歡詩嗎,要不咱們在這兒一起練會詩?”


  她根本不想和他一起練詩,但,她又想不到別的可以留下來的借口。


  吳山誠實答道“表姑娘您說笑了,我是個粗人,對詩可一竅不通。”


  何櫻道“這倒無妨的,我本來也不感興趣的,但是你看,我現在就感興趣了,你隻要稍加練習,便也會喜歡了。”


  吳山可不是傻子,他一早看出來了她就是想在這兒等著三公子返回而已。


  他不動聲色回道“既然表姑娘這麽喜歡,表姑娘便自己在這兒練吧。我可要收拾東西了。”


  何櫻道“那也行,你忙你的,我練我的。”


  說著,她自顧自地吟了起來

  “秋來……梧葉黃,秋雨……涕……成行,

  無人可……說愁,唯有淚兩行。”


  覺得不錯,她將這首詩反複吟了幾遍,暗自得意於自己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便吟出了一首詩,還非常有意境。


  她認為,這樣悲哀傷感的詩句,最能打動人心。


  她打算等會陸世康回來就立刻將兩首一起吟給他聽。


  吳山在她吟的時候背對著她撇了撇嘴,剛才她那首是關於秋的,這首還是,不說別的吧,就是覺著她看著喜氣洋洋的麵孔,怎麽也和她詩裏的感覺搭不上邊兒。


  不過,不管她吟的怎麽樣,誇就對了。


  於是,他又誇了幾句“表姑娘真是太厲害了,出口成章啊!以後我是不是要叫您何大詩人了?咦,你還和那個何池同姓呢?姓何的真的都是天生的詩人!”


  何櫻道“哪裏哪裏,我和人家可沒法比。我還是剛剛開始練習呢!”


  “剛練就這麽有名家風範了,那以後就更不得了了。”吳山道。


  接下來何櫻又吟了幾首關於秋的詩句,都是像前兩首一樣淒淒慘慘的那種風格,吳山一聽到“秋”這個字,就開始耳朵起繭了,但,他一直彬彬有禮地誇著她,用的詞還都是極誇張的。


  比如

  “表姑娘你太厲害了!我怎麽不知道原來陸府裏還住著一位高人呢!”


  “這些句子你也能想得出來?也就你能想出來了!吳山佩服佩服。”


  “表姑娘你真是人中翹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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