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本公子能聽到孔大夫心裏的腹語
接著青枝便看到了陸世康的身影挑開簾子走了進來。
這時於其書往後看了一眼,就那麽一眼,他推測進來的人必然就是陸世康了。
看了他一眼後,他就想到,果然師傅擔心的不無道理。
這陸世康果然是個罕見的那種人。
長相英俊,舉止優雅,眼神英氣十足。
雖然自己是山民,但也常常進城采購本地采不到的草藥,所以紈絝公子他見過不少。
一般的紈絝公子一看就是紈絝公子,舉止浮誇,吊兒郎當,麵孔上浮現的都是醉生夢死的神情。
但,他卻不同。
正因為他完全不同於一般的紈絝,所以這種紈絝對於女子來說也更危險。
所有這些感慨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他看著陸世康說了一句:“你是陸公子?”
陸世康對他微一點頭,道:“你是於大夫?”
青枝猜測陸世康進來必然是剛才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知道於其書讓她親身示範心肺複蘇之術這事。
就聽陸世康接下來說道:“於大夫這是有事和你師弟說?”
“我想讓我師弟告訴我心肺複蘇之術怎麽做,最好能給我做個示範。”於其書回答道。
“王呂和齊方當時都在場,你可以回去讓他們給你做示範。”
“他們也會?那好我回去讓他們教我。”於其書說著看了一眼青枝,又看了眼陸世康,走了出去。
走出去以後他又後悔了,師傅讓他來是為了拯救青枝的,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和陸公子呆在一塊。
但現在返回的話,也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
他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進行到哪個地步了。
但他自己認為,陸公子看起來不像是師傅擔心的那種人。
所以,他決定暗暗地替師傅考察下陸公子,若是他是個靠譜的人,他會幫著青枝說服師傅。
若是他是個不靠譜的人,那他一定會堅決支持師傅拆散他們。
心裏下了決定以後,他便往自己睡覺的帳篷走去。
於其書回到王呂和齊方兩人睡覺的帳篷後,讓他們教自己心肺複蘇之術時,王呂先道:“這個我知道,就是對著嘴呼吸三十次,然後按壓兩次,再對著嘴呼吸三十次,再按壓兩次,一直這樣,兩刻鍾後病人還沒恢複的話,那就不用再繼續了。”
齊方斜了他一眼,“你覺得你說對了麽?”
王呂道:“怎麽不對了?”
齊方道:“孔大夫說的是反過來的,對著嘴呼吸兩次,然後按壓三十次,再對著嘴呼吸兩次,再按壓三十次,一直這樣兩個刻鍾病人還沒恢複的話,那就不用再繼續了。”
當時兩人和他們三公子一起站在人群中靠後的位置,壓根兒沒看到孔大夫怎麽做的,隻能靠聽。
“你們當真看到我師弟怎麽做了麽?”於其書疑惑問道。
齊方說的倒也沒有錯,但好像沒說全,青枝說的是之前還需要檢測病人的情況之類的,他可沒說這點。
齊方承認道:“這個我們確實沒有好好學,於大夫你要是想學這個,可不能跟著我們學。”
於其書意識到了,就像齊方所說的,想要學這個,還真不能靠他們兩人,隻能等有機會問問軍醫營裏的其他大夫了。
這時王呂突然問他道:“於大夫,你說你是孔大夫的師弟,怎麽我們以前在江北城孔家藥房從來沒見過你?”
於其書道:“我是師傅在外麵收的徒弟,我剛剛和我師傅成為師徒沒多久。”
王呂“哦”了一聲。孔仲達又雲遊四方去了,這他是知道的。這於其書大概就是他雲遊四方新收的徒弟吧。
這時於其書突然想到,這兩人是陸世康的徒弟,對他們公子肯定比自己了解多了,也許可以側麵打聽一下他們公子的為人。
雖然自己本來不是愛打聽別人的那種人,但是,考慮到自己師傅的擔憂和顧慮,於是他猶豫了片刻後問道:“你們公子肯定很招女子喜歡吧?”
王呂答道:“那是當然,我們三公子可招女子喜歡了。”
王呂心想,他是孔青之的師兄,若孔青之是個女的,他肯定就是孔仲達選定的未來四女婿。
他雖然木納,人卻不傻,這裏麵的秘密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而想讓自己三公子和孔大夫分開,便隻有靠這個於其書了。
畢竟,在他眼裏,孔大夫可是個三心二意的人,這樣的人,離自己三公子越遠越好。
於其書又問:“既然他那麽招女子喜歡,那麽平時一定有許多女子投懷送抱?”
“當然,我們三公子也是來者不拒,反正都是送上門的。”
為了讓於其書能成為拆散自己三公子和孔大夫的力量,王呂不惜如此抵毀自己三公子。
這幾天他看出來了,孔大夫又和自己三公子和好了,從自己三公子的神情上他能看出來,從孔大夫的神情上他也能看出來。
三公子居然不介意何池和孔大夫曾經的那段事,也叫他夠驚訝的。
但他又改變不了什麽。
現在見於其書問起三公子,他便隱約地猜到了一些於其書問起三公子的緣由,所以專門挑著對三公子不利的話說。
這時齊方又斜了一眼王呂,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於其書道:“於大夫,你可別聽他胡說,我們三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之所以和一些女子有過接觸,是因為他沒遇到過合適的。”
於其書“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他們兩人的話讓他覺得青枝確實處境不妙。
從王呂的話裏,他聽出陸公子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而他覺得齊方的話和王呂的意思也差不多,齊方的話隻是作為下人為自己的主人粉飾一下形像罷了。
事實就是他們三公子已經和多位女子相處過了。這麽說來,陸公子大概就是愛一個丟一個的那種了。
當然,他也不會如此就將陸公子真正定性,他還是要自己親自考察一番的。
他覺得自己對青枝有某種責任,這首先是因為她父親是自己師傅,其次便是因為,青枝這麽輕易地就順著他的話叫他師兄了,再也沒改過口,他也就把她當成了真正的師妹。
.
話說剛才於其書走後,青枝便坐在自己帳篷裏的床沿上問陸世康:“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你秉燭夜談了?”
“本公子能聽到孔大夫心裏的腹語。”他道。
青枝知道他出現的原因,她也慶幸好在他及時出現在帳篷裏,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麽對於其書說自己無法親身示範地教他心肺複蘇之術。
但此時於其書已經離開,她認為他應該也可以離開了。
畢竟,四處的帳篷裏都是士兵們,話說得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說出什麽被人無端猜測的話來。
“你這帳篷裏都是藥味兒,孔大夫想和本公子秉燭夜談,還請隨我去我那帳篷裏。”陸世康道。
青枝心道,自己的藥箱關得嚴嚴實實的,哪裏有什麽藥味兒?他是嫌自己這兒沒地方坐或者躺?
他那兒倒確實比自己這邊方便,一是因為他的床是兩張行軍床拚起來的,另一方麵他那兒確實有個方木凳可以坐坐。
正猶豫時,就見他邁步靠近自己,將自己從床上拉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將自己拉離了自己的帳篷。
下一瞬間,她已經站在他的帳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