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演戲
也是這天早上，許大夫在一大早便將琪兒叫到他的房間裏，對琪兒道：“琪兒，你去拿身你的冬天的衣服過來。”
琪兒疑惑問道：“父親，為何要女兒去拿我的衣服？”
許大夫道：“我那日和孔大夫一起出門尋找他買到藥的藥房時，曾經看到有個姑娘在這樣的大冷天裏沒有厚衣服穿，所以打算今天和孔大夫一起出門去尋找藥房時，便給那姑娘捎上一件你的衣服。”
“好的父親，我這就去拿。”琪兒道。
“對了，再拿上一兩件你的頭飾。我看那姑娘連個像樣的頭飾也沒有，不要貴的。貴的會被人打劫。窮人家的孩子最好要便宜點的。”
“好的父親。”剛好她便宜的首飾還真不少，貴的反倒沒幾件。
不多時，琪兒便拿了她的一件淡粉色棉襖和一個木質的發釵過來，許大夫把它們一起放在一個布袋裏，等著等會吃了早飯以後和孔大夫一起出門時帶上。
飯後，青枝和許大夫兩人一人各騎一匹馬往那天他們看到許多年輕人的鎮子行去，走了半裏路時，許大夫道：“孔大夫，你打算什麽時候換上女裝？”
青枝道：“找個一個適合的地方就換。”
總不能在半路上換衣服吧，雖然隻是換個外衣，但是，眼下雖然雪停了，化雪之時卻比下雪時更冷，在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裏，在外麵脫下自己的男裝外衣再穿上琪兒的外衣也有可能會患上風寒之症。
所以，她想找個能遮風的地方再換。
在兩人經過一片村落時，青枝看中了一個院牆低矮適合翻越的院子，於是對許大夫道：“許大夫，您在此等候片刻，我去這村裏換上衣服就來。”
“行，你去吧，老夫也去弄點兒院牆上的泥巴，抹在衣服上，裝扮成風塵仆仆的模樣。”說著，他下了馬，踩著無人踩過的積雪，往馬邊的一個院牆處走去。
青枝也下了馬，她要去的地方比許大夫去的地方遠上一些，在村路上的第三戶人家。因為一眼望去，隻有那個院牆低些，方便翻越。
她來到那個低矮的院宅處，輕鬆地翻越牆頭以後，便來到這家人的開著門的夥房那兒，脫下自己的衣著，穿上琪兒的那身淡粉色棉襖，將頭發梳成女子的樣式，插上了發釵，便又來到院牆處，從牆上弄了點兒泥，往身上臉上抹去，接著便從那個院宅裏翻牆而出。
當她往許大夫旁邊的她的馬走去時，許大夫已經往身上的衣服上抹好了牆上的灰塵，此時看著她遠遠走來，震驚道：“孔大夫，你這樣子還真像是一個女子，若不是事先知道你是男子，老朽當真會認為你是個女子！”
青枝微微一笑，道：“不裝扮得像些，怎麽騙得過那些土匪？”
許大夫道：“也是。不過，怎麽能像到這個地步？”他的目光疑惑地看著青枝。
青枝隻好轉過臉去，道：“我自小就被人說和女子有點像，若我真是女子便好了，人生便無困擾了……”
“孔大夫，你有許多困擾？”
“許大夫應該可以想象得到，一個男子被人整日說缺少男子氣概是什麽滋味.……”
“孔大夫，你可莫要難過，相貌不可自己做主，你得想開些才行……”
青枝無奈道：“不想開又能如何？晚輩現在隻擔心以後娶不住妻子。隻好一個人獨身到老。”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老朽覺得孔大夫你需要好好練下體魄了。或許男子氣概就出來了……”
“許大夫的辦法晚輩打算有時間時試上一試。”
“你真的要試一下。千萬莫要忘記了，人年輕時娶不上妻子，年老時就更難娶上啦……”
說話間，兩人來到下馬處，上了馬繼續行路。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兩人來到了先前那個年輕人很多的小鎮西北邊的一條小路上。
青枝下了馬，道：“許大夫，現在咱們隻能走路去了，若咱們騎馬去，必然會被他們識破。”
說著，她將馬拴在了道路邊的一棵樹上。
許大夫也下了馬，將馬拴在了道路邊的一棵樹上。
拴好了馬，兩人一起往鎮子走去。
來到鎮中的那條南北向大街上，就見幾個年輕人正在牆角處站著躲風。
今日看起來人鎮子裏的人比那天少了不少，是因為這樣的天氣其他人都在房間裏麵，所以隻派幾個人在外麵站崗？
許大夫一看到那幾個年輕人後，便開始演戲罵青枝：“你這個賠錢貨！一分錢賺不到，還總花老子的錢，老子生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青枝佯裝哭泣道：“父親，您莫要再如此說我了，我以後一定會多賺錢的。”
許大夫大聲憤怒嗬斥道：“靠你賺錢？把你賣了還差不多能得到一點錢。”
青枝繼續哭道：“父親，您怎麽能起這樣的念頭？賣了我，您會後悔的。”
“後悔？我還有兩個兒子，後悔什麽？女兒不就是賠錢貨？早賣早得錢。”
這時那幾個年輕人臉齊刷刷地向他們看過來。
許大夫接著嗬道：“我已經想好了，就把你賣給村東頭的張老頭了，他本來就喜歡你。老早想讓你嫁過去了。”
青枝哭得上下不接下氣，道：“父親，您就算想把我賣了，能不能不賣給他？他那麽老了，您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許大夫道：“但他可以出得起五兩銀子！村裏其他人可出不起這錢！”
“父親，在您心中，女兒就隻值這五兩銀子嗎？”
“你瞧你這樣兒，你還想賣上幾兩？”
青枝佯裝悲痛萬分道：“父親，您就不能讓我在家裏繼續住著？我會好好孝敬您的。”
許大夫怒氣衝衝說道：“不成！你一分錢賺不到，卻又要吃要喝，現在連我和你媽和你兩個弟弟都吃不上飯了，還得喂飽你，哪有那麽多糧食！”
這時他們已經快走到幾個年輕人邊上了，一個身材高大，臉盤黝黑，四方臉型的年輕人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吵什麽？”
許大夫道：“我教訓女兒，關你什麽事了？”
青枝這時委屈萬分地看著那個剛才說話的年輕人，走近他道：“大哥，我父親想要把我賣了，還是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大哥，您能不能幫我說說話，讓我父親放棄這個打算？”
這個年輕人這時扭頭看著許大夫，道：“你真打算賣女兒？”
說話間，他又看了看青枝，見她臉上雖然髒兮兮的，但從臉型的輪廓和眼睛的形狀卻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許大夫冷哼一聲，對這年輕人道：“我就是打算賣女兒了，怎麽，你看不過去？”
這年輕人道：“你女兒長得不錯，你完全可以將她嫁給一個好人家。”
許大夫冷哼一聲，道：“好人家？我倒是想把她嫁給好人家，可是，她上次從一個好人家家裏逃跑了。”
青枝委屈說道：“父親，那是什麽好人家了？那是個瞎子！要不是你非要我嫁給鄰村的那個瞎子，我會逃跑麽？”
剛才說話的那年輕人道：“什麽？瞎子？”
青枝點頭道：“因為瞎子給的錢多，我父親就是誰給的錢多，就想把我許配給誰。”
這年輕人道：“老頭兒，你這就不對了。”
許大夫怒道：“年輕人，這不關你的事！你少來多管閑事！我就是要賣女兒了，我今天就賣定了！誰也攔不著！”
青枝抓住這年輕人的袖子，道：“大哥，要不你把我買了吧，他要把我賣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兒，要是真嫁給那老頭兒，我一輩子都毀了！求您把我買下來，我以後一定好好服侍您！”
這年輕人臉色糾結說道：“可是…..我不能買你啊。我是……”
說到這兒他撓了撓頭。
“為什麽您不能買我？是沒錢嗎？”
“不是沒錢。”
“那是因為什麽？”青枝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