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齊明道:“那倒也是。我現在趕緊過去,你在這兒等著。”


  齊明走後,青枝在屋裏徘徊時,擔心自己會被鄭杭肅的護衛認出。


  之前她和陸世康在樹林裏時,曾經有人向陸世康射箭,而那幾個人極可能是鄭家的護衛。


  而且,要是找到周靜的話,周靜是和鄭杭肅在一起的,自己現在的打扮能不能騙過鄭杭肅便難說了。


  但是她又想起,自己之前的頭發是用束帶綁起的,穿著也比較得體,現在自己的頭上束著個陳舊的帕頭,衣服也是陳舊的農民服,再加上自己出現在這兒是來當後勤兵的,他們未必會在意到自己的長相。


  話雖如此說,她還是有點兒擔心,於是順手在這屋子的北牆上摸了點泥巴,往臉上塗去。


  重點塗的是眼睛周圍的部位,因為她認為或許眼睛周圍的改變最容易讓人認不出來。


  接下來,她便在這放菜和糧食的屋子裏等著。


  不多時齊明返回,身後跟著十幾個人。


  不必多說,那些人必然是鄭杭肅的護衛了。


  他們都身穿灰色衣服,和普通的農民穿的差不多。


  青枝不知道他們是為了要出去所以才故意裝成這樣的還是在這兒時本來就這樣穿的。


  齊明看到她的臉就驚訝說道:“你臉上怎麽了?剛才還沒髒,現在就髒了?”


  青枝也故作驚訝道:“怎麽,我臉髒了嗎?”


  “你剛才幹嘛了?”齊明疑惑地看著她的臉道。


  “剛才我在這兒吃了個蘿卜,可能不小心把蘿卜上的泥巴弄臉上了……”青枝回答道。


  “要不你去洗個臉吧,你洗好了咱們就出發。”齊明道。


  “好,去哪裏洗。”青枝問。


  “這屋子後麵有山溪水,你快去吧。”齊明道。


  他說著指了指南邊。


  青枝便先走到屋子西牆處,再往南邊走去。


  南邊便是屋後了,這屋子便挨著一片樹林而建,而樹林後麵便是山。樹林和屋子之間是一條小溪。


  溪中河水清澈,岸邊有菜葉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大米和豆子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堆碗和盤子,看樣子這兒常有人在這兒洗菜洗碗盤子之類的東西。


  她走到溪邊,捧了一捧溪水,往臉上淋去。


  洗好後,她故意又在溪邊摸了點泥巴,往臉上抹了抹。


  回到原處時,齊明道:“怎麽回事,你沒洗幹淨。”


  “什麽,沒洗幹淨嗎?”青枝說著用袖子擦了擦臉,但擦的地方卻不是剛才自己抹泥巴的地方,“算了,髒就髒吧,周靜郡主身上的毒要緊,咱們快走吧。”


  齊明道:“那行。”


  他覺得青枝這樣無非是怕讓人看出她是個女子。


  臉上弄點泥巴,顯得她沒有那麽白。


  這時鄭杭肅的一位護衛看著嚴肅地看著青枝問道:“這個人是誰?以前在這兒沒見過。”


  齊明回道:“他是新招來的後勤兵。”


  剛才問話的護衛問道:“他是新來的?”


  齊明道:“是的,現在不是到處在招人嗎?你看,她個子小,隻能當後勤兵了。”


  護衛又道:“他真會解毒?”


  青枝道:“能不能解得了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想試試。因為我聽說周靜郡主人可好了。”


  這護衛看著青枝,冷淡說道:“你最好不要別有企圖。”


  周靜的死活這護衛並不關心,他隻關心他家公子。


  在他看來,剛來的這個後勤兵一到這兒就說自己會解毒,還提出要出去找他家公子和周靜郡主,這不能不讓他有所警惕。


  但是,看到他個子那麽瘦小,一看就是不是什麽練家子,自己這方出去找的人又比較多,他又略略放了些心。


  青枝回他道:“這位小哥,我能有什麽企圖呢,我無非就是聽說周靜郡主中毒了,心裏擔心罷了。”


  齊明道:“我們相信你,咱們快走吧。”


  齊明怕青枝不會騎馬,道:“我把這些菜弄下來,你坐我的馬車去吧。”


  青枝道:“好。”


  在他們麵前,她也不想表明自己會騎馬,畢竟,在齊明麵前,現在她可是個鄉下姑娘。而在鄭杭肅的護衛麵前,自己也是個鄉下小夥子。


  不管是鄉下小姑娘還是鄉下小夥子,都不應該會騎馬。


  在齊明往屋裏放菜的當兒,鄭杭肅的護衛們也去馬營裏牽了馬。


  由於他們出發時已經快到中午時分,所以先在夥房吃了午飯。


  飯後,齊明在青枝上轎以前,先在她眼睛上蒙了塊布。


  被蒙住眼睛的青枝接下來便坐到了轎子裏。


  坐在轎子裏數著數字,感覺著轎子的行進,大概過了兩刻鍾,青枝聽到前麵有人說道:“咱們去哪找公子和周靜郡主他們?”


  “這樣,這兩個後勤兵先沿著大路走,咱們先分頭行動吧。“一個聲音回道。


  “好。”另一個聲音回道。
.

  此時的遊德正靠坐在某個荒原的一棵樹邊瑟瑟發抖。


  這兩天連續行路,把他累壞了不說,把馬也累壞了,不肯再多走一步路。


  他一會兒茫然看著遠方的稀稀拉拉的樹林,一會兒又看著不肯多走一步路的馬匹,一會兒又看著轎子。


  轎子裏坐著他家公子鄭杭肅和周靜。


  他不用看也能猜得出周靜郡主是靠在他家公子懷裏的,而他家公子的手一定是放在周靜郡主的肩頭上,把她小心翼翼地攬在懷中的。


  因為他每次求醫問路未果回到轎子邊匯報時,看到的都是這樣的情景。


  他能看得出,依在自己公子懷中的周靜郡主的臉已經越來越蒼白,嘴唇已經越來越沒有血色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公子對她的那份情感,讓他也有些擔心她。


  從昨天到今天,他已經馬不停蹄地找了許多地方了,能找到的大夫都是鄉下庸醫,那些大夫隻是看了看周靜郡主的臉,摸了摸她的手腕,便說她沒救了。


  他猜測,他們有些人並非完全沒把握,但是,他們不願望隻有一點把握就試著醫治,怕醫不好反而把她醫死了,到時候再讓他們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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