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解毒之法

  暮色蒼茫之時，齊明在一個村莊的一處門前看到了鄭杭肅的黑色的馬車。


  這輛馬車他認識。


  他驚喜地對坐在轎子裏的青枝道：“找到他們了！”


  青枝在他說話之前已經看到了前麵的馬車，她也猜到了那是鄭杭肅的馬車，因為那輛馬車的前麵沒有車輪的痕跡了，說明馬車上的人到了這兒以後，未再離開。


  齊明將馬車停在那輛馬車的後麵，便下了馬，邁步往院門處走去。


  青枝跟在他後麵。


  院門是朝南開著的，進去以後，可見院子裏有北屋四間，兩側耳房各一間。


  兩人走到北邊正屋門外時，就聽到了屋子西邊的房間裏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姑娘的這毒，老朽從未見過。恕老朽無能。請你們再去別處看看吧。”


  齊明這時在外麵喊道：“姑娘！公子，我帶了個人過來！”


  他之所以叫周靜叫姑娘，叫鄭杭肅為公子，是怕被這鄉間大夫知曉兩人的身份。


  這時遊德聽了聲音往外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齊明，問：“你是誰？”


  齊明認識遊德，因為遊德經常跟著鄭杭肅，但遊德卻不認識齊明，因為後勤兵眾多，齊明又不是燒飯的，平日裏他不出去運菜的時候在夥房裏一般就打打雜，比如去山上找找木柴，幫著燒燒火。


  齊明見遊德認不出自己，走到他跟著，將嘴巴附在他耳邊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我是後勤兵，叫齊明的。”


  遊德看了一眼齊明，又看了眼齊明後麵的青枝，問：“那他是誰？”現在光線昏暗，他看不清青枝的臉，隻能看到一點輪廓。


  齊明低聲道：“他也是後勤兵，他說他會一點醫術，會解毒，所以我把他帶來了。”


  遊德疑惑看著青枝問遊德：“他？會醫術？”


  齊明道：“他說他會一點。”


  遊德道：“那快讓他進去看看。”


  齊明轉身對青枝道：“你說，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在這個大夫的家裏給周靜醫治，怕會讓這宅裏的大夫難堪。


  青枝低聲道：“或許等會要用到他們的藥，所以不如就在這兒看看情況。”


  這時那大夫在裏麵聽到了外麵有動靜，將臉對著外麵喊道：“誰來了這是？”


  遊德扭頭對著屋子裏喊道：“是我們家的小廝在某處請了個小大夫找到這兒來了。”他自然不能說青枝是後勤兵。


  那大夫道：“那你們進來吧。”


  三人便進了屋子。


  青枝進去以後，先是來到一個大廳，在大廳可以看到大廳以西是個房間，那房間的門開著，拐到那間房間裏，她便看到了房間裏有四個人。


  坐在一個櫃台邊的是一個麵容消瘦的胡子半白的老人家，剛才屋裏傳出的蒼老的聲音定然是他發出的。


  他旁邊有個四十來歲的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老人家對麵一張椅子上坐著個女子，青枝隻能看到那女子的背影，那女子從背影看來體力虛弱之極。


  她猜測，這坐著的女子一定就是周靜了。


  雖看著虛弱至極，但從那背影裏卻仍可以看得出平日裏的氣質風度。


  她後麵站著個玉樹臨風的公子，不用猜，一定是鄭杭肅了。


  她進去時，周靜和鄭杭肅同時往門邊看來。


  由於怕鄭杭肅看出自己是誰，她刻意低著頭走了進去。


  好在低頭走路本也符合一個後勤兵的身份。


  周靜用猜疑的目光看著她，道：“你會解毒之術？”


  剛才遊德在門外的那句話被她聽到了。


  “會一點點。”因為怕鄭杭肅聽出自己的聲音，青枝刻意壓著嗓子，讓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周靜伸出手來，對她道：“這位大夫，你幫我看看我中的是什麽毒。”


  若是普通的病症，她大概會對來人仔細觀察，細細辨認，看來人是不是一個可信的大夫，但是現在，在她求醫了兩天未果以後，見到一個說自己會些解毒之術的小大夫，她便決定讓這小大夫試試了。


  這種行為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味道。


  青枝走到她麵前，對她道：“我先看看你的脈搏。”說著她將剛才周靜剛才伸過來的手腕拿起。


  感知了片刻她的脈搏後，她問：“不知姑娘平日裏有何症狀？”


  周靜道：“從昨日中午開始，我便感覺到腹痛，呼吸困難，並且有嘔吐之症，還時不時地感到心悸，今天早上開始，我的手腳便已經似是不聽我使喚似的，且，今日我昏迷了有兩次。”


  青枝道：“你是不是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興奮，不停地想著什麽事情？”


  周靜道：“的確如此。”


  青枝道：“若小的沒猜錯，你被人下了雪上一枝蒿下這種毒藥。”


  “雪上一枝蒿？”周靜道。


  那個大夫也抬頭看了青枝一眼，道：“此是中藥，並非毒藥。”


  青枝道：“它的確是中藥，但也是毒藥，外用時可治病，內服時若不嚴格控製其劑量，便是毒藥了。”


  雪上一枝蒿，可祛風濕，活血止痛。緩解諸痛之症，該品辛散溫通，性猛善走，能祛風濕，活血脈，尤善止痛，為治療多種疼痛的良藥。可解瘡瘍腫毒，蟲蛇咬傷，能以毒攻毒，活血止痛，可用泡酒外擦，治瘡瘍腫毒，毒蟲及毒蛇咬傷、蜂叮等。


  但是，該品用量過大，生品內服或與酒同服時均可致中毒。


  遊德這時問：“那這種毒藥有沒有解毒之法？”


  青枝道：“有。可用竹筍、竹根、竹子、芫荽、防風、茶葉、甘草等物中的二至三種，各三錢，用水煎服飲之，一日三次。”


  那大夫抬眼看了眼青枝，問：“當真用這幾種東西中的兩三種便可成為解藥？你說的除了防風以外，其他東西再正常不過，都是尋常所吃所喝的東西。”


  青枝道：“萬物皆可入藥。豈可小看尋常之物？”


  鄭杭肅就在青枝邊上，她感覺到鄭杭肅在自己說完話以後似乎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她猜測著，莫非自己的聲音和語氣被他聽出了什麽？

  還是他僅僅是覺得周靜有救了，想看看這能救她的人是誰？


  不過，她認為就算他覺察到了什麽，自己目前也應該沒有危險。畢竟，他現在肯定也希望自己能醫好周靜。


  至於醫好周靜以後，他會怎麽處置自己，那便難說了。


  她沒有回看他，而是對大夫道：“不知前輩這兒可有這幾種東西？”


  那大夫道：“老朽前日才去挖了些竹筍回來，家裏茶葉，甘草也都有，既然你說那幾種東西的隨便兩三種都可以，那便用這三樣吧。”


  青枝道：“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