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然而，院子裏的腳步聲卻漸漸聽不到了。他都能猜想得到，不一會兒一定會聽到門“吱嘎”一聲被關上的聲音。
在聽到老婆婆的關門聲以前，他焦急地高聲喊道：“老婆婆，那我們不進去也行，您能借我們兩床被子嗎？我們就在外麵的樹林裏睡一宿！”
要不是大冬天的天太冷，直接在樹林裏坐著睡上一覺倒也問題不大。
可現在寒冬臘月的，要是在樹林裏睡上一夜，不凍死也得凍僵。
所以，如果進不去這老婆婆家，那麽希望她能拿兩條棉被出來，可以披在身上避避寒。
他沒聽到老婆婆的回音。
但是又不甘心就此走開，畢竟這條路上村莊可少了。
他想著是否現在該問問中間的這戶人家，雖然問了可能也是這種結果，但是不問又心有不甘。
他剛剛走到東邊沒幾步路，突然聽到老婆婆的院子裏傳來一個聲音：“人還在不？”
現在聲音不是剛才的老婆婆了，而是一個老頭兒洪亮又有點沙啞的聲音。
這肯定是剛才那個老婆婆的老伴。
“在，在的！”齊方連忙又往回趕。
“你到東邊的牆頭這兒來！”裏麵的老頭兒的聲音在牆壁邊上響起。
“好，我就來。”齊方聽這老頭兒的意思是不準備給他開門了。那他是叫他幹嘛的？
就聽裏麵的老頭兒又說道：“你們要被子睡覺是吧？我老伴兒剛才和我說了！”
“對對對，我剛才是求著老婆婆給我們兩床被子。您放心，我知道會把你們被子弄髒的，我們會付您錢，算是給你們拆洗被子的費用。”齊方一口氣說道。
“付多少？”老頭兒在裏麵問。
“一兩。您要是覺得不夠，我們還可以多付。”齊方道。雖然說的有點多，但他尋思三公子不會在意這點錢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人家能願意給被子，給的少了人家不願意給了呢？
就聽裏麵的老頭兒道：“你站在外麵站好了，我可把被子扔出去了！”
聽老頭兒這樣說，齊方猜出他本來就是來送被子的。
老婆婆和老頭兒都不願意給他開門，卻同意把被子借給他們，是因為又怕他們是壞人進去讓他們有危險，同時又怕他們是好人讓他們凍上一晚？
他能理解這對老夫妻的矛盾心理。
畢竟他們是沒有多少行動能力的人了，怕出事是自然的。
齊方正思想間，一個被子扔在了牆頭上。
他連忙把它抱了下來。
接下來聽老頭兒說道：“還有一床被子，你在這兒等著。”
齊方趕緊應道：“好。”
接下來聽到院子裏想起遠去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腳步聲返回，老頭兒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又是一床被子！接著！”
接下來牆頭上又出現了一床被子。
齊方用另外一隻手把那第二張被子也抱了下來，抱下來以後，他用非常感激的語氣說了句：“謝謝您了，老人家！”
齊方一隻胳膊抱著一隻被子，往東邊的第一戶人家門口那兒走去。遠遠看到陸世康還在原處，待走得近些，便邊走邊說道：“三公子，最西邊那戶人家也不讓我們進，但是，我從那戶人家裏借出來了兩床被子，我們就在樹林裏稍微躺一躺吧。但是，我們躺哪裏好呢？”
陸世康道：“你去尋個地勢高的避風之處。”
齊方道：“是，三公子，我先把被子放馬上，就去找。”
說話間他來到馬匹旁，先把被子放在了馬上，然後開始在這附近尋找合適的地方。
找來找去，他發現還是第二戶人家與第三戶人家靠西的那片樹林最合適，那兒就在他剛才他接被子的地方靠東一點，那一片地勢較高，他用手摸了摸地上，地是幹的。而且，這一片地方風也吹不過來，因為風被西邊的那戶人家的高高的牆頭擋住了。
樹下有許多茅草，也是幹的。
齊方想到這些茅草倒是可以收集起來墊在鋪被子的地方，這樣就不怕地上涼了。
於是，他將附近的茅草拔起來，鋪了和被子大小差不多大小的一塊。他鋪好後，便去叫三公子了。
“三公子，就在第三戶人家的牆頭邊上我找了個地方，咱們過去吧。”
於是，三公子在前麵抱著孔大夫，他在後麵牽著兩匹馬，一起往他鋪了幹草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以後，他指著那片地方道：“三公子，就在那兒。”
說話間他把馬拴在樹林裏，然後將兩個被子抱在鋪了幹草的地上。
陸世康叫住他道：“齊方，咱們倒也不必躺在這地上睡覺。”
齊方回頭問：“那怎麽睡？”
“依靠在樹邊坐著睡上一會便可。”
齊方想了想，覺得三公子的顧慮不無道理，躺著睡在這樹林裏，不隻影響形像，還容易睡得太熟，萬一那夥打獵的人半夜有人清醒了過來，叫醒其他人出來找他們可如何是好？
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孔大夫於他們而言可是至關重要的。
所以，他們隻能在這兒小眯一會，然而趁天不亮繼續趕路。
“那我把幹草放在樹下麵，咱們坐一個被子，上麵披個被子，可行？”
“可。”
齊方於是將幹草從那片空地上抱到一棵大些的樹邊，圍了樹一圈。接下來他把兩個被子放在樹下，然後對三公子道：“三公子，咱們趕緊眯一會吧。”
此時已經接近半夜。
陸世康將青枝放在幹草上麵，讓她的頭靠著樹幹，先幫她蓋上了被子。
然後他自己和齊方兩人也圍著同一棵樹坐了下來，他們二人蓋的是同一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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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他們身後的那第三戶人家的某一個房間裏，被吵醒以後再也睡不著覺的老婆婆道：“老伴，你睡了沒有？”
老頭兒道：“沒有。”
老婆婆道：“你說他們會是壞人嗎？”
“他們啊？這誰知道。反正不給他們開門是對的。”
“外麵可冷呢。”老婆婆道。
“是有點冷。”
“萬一他們就是來借住一晚上的，咱們這樣不是太過分了嗎？”
“他們不是有被子了嗎？”老頭兒不想聊了，想快點兒再度進入夢鄉。
“有被子也是在外麵，外麵有風，怎麽也不可能睡得暖和。”
“那你想怎麽樣？”老頭兒道。
老婆婆道：“他們現在應該差不多睡了，咱們提著燈籠瞅瞅他們去，看他們的樣子是好人還是壞人，要是好人，咱們就讓他們進來，要是壞人，咱們就趕緊再回來。”
“那萬一他們沒睡呢？”
“你踩個凳子站在牆頭上，往下看看不就知道他們有沒有睡了嗎？”
“好。就依你的。”
於是，兩位老人家因為心裏不踏實而起了床，一起來到院子裏東邊的牆頭那兒。老頭兒手裏拿著個凳子，老婆婆手裏提著燈籠。
老頭兒踩在凳子上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