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巷內被打
“在一個深山老林裏認識的。”於其書道。
“那你之前習過醫嗎?”錢六問。
“我自幼跟著我父親在鄉村裏學醫,至今也習了十餘年的醫術了。”於其書道。
剛才那個把手縮回去的病人聽了這話,又想伸出手來讓於其書給他把脈,但礙於麵子,最終沒有把手伸出來。
因為初來乍到,得不到信任,這一天於其書就是在藥房裏打打雜,做些幫著寫藥方,幫著稱藥,甚至幫著安慰病人的活兒。
期間劉氏過來了好幾次,每次都在藥房後門那兒往裏悄悄看一看藥房內的情況,每次都是看上幾眼就微笑著離開了。
看著於其書做事認真一絲不苟,待人和藹可親的樣子,她越來越滿意這個未來的女婿了。
於其書在孔家藥房裏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在孔家吃過晚飯以後,又過了一個時辰方才離開。
在回去路上走路的時候,他決定以後過個兩三天來孔家一次。
來多了,怕青枝心裏煩,來少了,怕大家把他當外人。
不管怎麽說,他希望孔家不把他當外人。
假如當不成孔家的女婿,他希望能當孔家的真正的徒弟。
雖然初來乍到,他已經在內心深處把孔家當成自己的另一個家了。他喜歡孔家的每一個人,他覺得他們所有人都非常合自己的心意。不管是看到他就笑眼盈盈的劉氏,還是一見他就沒把他當外人的青顏,還是那些丫頭婆子,她們待他仿佛他就是她們自家人一樣。
當然,還有錢六。
錢六在看到他以後,不但沒有排斥他,還真拿他當師兄看待,讓他很是感動。
所以,走在路上時,他莫名地心情很好,和來時的憂鬱全然不同。
武書可以說是唯一一個看到他進孔家藥房又離開孔家藥房的那個人了。
喬裝打扮好從太子蕭住處來到孔家藥房邊上後,武書就時不時裝著路人路過孔家藥房一次。見到於其書來時,他倒不怎麽驚訝,於其書作為孔仲達的徒弟,來這兒太正常了,不來反而不正常。但於其書走的時候,他就有些驚訝了,他以為於其書以後就直接住在孔家了。
他對於其書的身份沒有多想,他以為他就隻是孔仲達的徒弟而已。他知道孔仲達還有另外一個徒弟,他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卻看到他好幾次了。所以,他認為,孔仲達多招個徒弟,這也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在孔家藥房外徘徊了一整天,倒也沒發生什麽事情,但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心生疑慮的事。
他好幾次看到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孔家藥房外好幾次,每次他都不進去,在門邊站上片刻往裏探了探頭便離開了。
因為那人每次都沒做什麽事,隻是看看,所以,他便靜觀其變。
在於其書回去不久,他見天色已晚,見病人也越來越少了,而且那個鬼鬼祟祟的人也許久沒來了,便也往太子蕭的位於青水巷的住處走去。
走到半路,路過一個小巷時,他聽到了巷子裏傳來廝打的聲音,扭臉往巷子裏看去時,就見有好幾個人正在打一個人。
“誰在幹嘛?”他嗬道,並立刻來到巷中他們廝打之處。
近距離看時,透過巷子口照射過來的燈光,他才發現被打的那個人是於其書,而另外幾個人他不認識。
他二話不說,便與那幾個打於其書的人廝打起來。
作為功夫了得的太子貼身護衛,那幾個人哪裏是他的對手,沒幾下他便把那幾人打得抱頭亂竄,逃之夭夭。
那幾人走後,武書問於其書:“你沒事吧?”
於其書道:“沒事。你……可是武護衛?”
於其書沒認出來武書,因為他喬裝打扮過了,但他聽他的聲音像是武書,所以才敢於如此猜測。
“是我。剛才打你的那些人是誰?他們因何打你?”武書道。
“我也不知。”於其書摸著右胳膊說,那裏現在正火辣辣的疼。除了胳膊,身上還有好幾處都在疼痛難忍。
那些人下手可重了。
武書想起那在孔家藥房門口看到過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於是道:“我今日見有人在孔家藥房門口站著往裏看,還去了好幾次,難道是有人盯上你了?不過,你剛剛來,能和誰有什麽過節?”
“我也不太清楚,怎麽就有人盯上我了。”於其書在心裏想著自己在江北城可能會有的仇敵,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思來想去之時,他腦海裏突然閃現出陸世康的影子。
若有人對他來這兒不爽,陸世康大概算是其中一個,但他絕對不相信陸世康會是這種人。
但是,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其他人。
當然,就算他短暫的懷疑了陸世康一下,他也沒和武書說起陸世康這個名字。
畢竟,太子蕭和陸世康情同手足,自己若是提了陸世康,若被武書傳到太子蕭那兒,怕會讓太子蕭不快。
武書見他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道:“你今日剛來就被盯上了,但你又不是江北城人,所以,打你的人要麽是孔家的仇家,要麽是你今日給人看病,把人看壞了……”
於其書道:“我今日並未給什麽人看病,隻是幫著寫了藥方,稱了些藥而已。”
“哦?那可能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一種情況了。你師傅可說過他有什麽仇家沒有?”
“仇家?倒沒聽他說過在江北城有什麽仇家。”
“你以後來孔家時要小心些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憂,這段日子我會經常在孔家附近閑逛,你晚上回去時,我就跟在你後麵吧。”
“那就謝過武護衛了。”於其書道。
雖然他對武書喬裝打扮去孔家附近閑逛有些疑惑,但,他想這肯定是太子蕭命令過的,既然這樣,他就不便問他去那兒逛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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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孔仲達的新徒弟來到孔家藥房的這件事情,不久便被來孔家藥房看病的那些人傳遍了整個江北城。
青枝的祖父孔石智,伯父孔仲言一家在於其書去那兒不久時便知道了。
陸世康則是在傍晚才知道的。
下午時他去了太子蕭住處,兩人就天下形勢分析了一番,並商議了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商量了半天後,他們決定在年前暫時無作戰計劃,讓江北城人過個好年再說。
不過,無作戰計劃不等於無任何部署。
陸世康提議找若幹士兵偽裝成生意人,在年底這段時間去礁州城賣年貨,細細觀察周靜和鄭杭肅的動向。觀察到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趕緊前來匯報。
這也是陸世康來此之前太子蕭自己的意思,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決定立刻命人偽裝成生意人,去附近各處買些年貨,前往礁州城去賣。
傍晚時分陸世康回到陸府時,剛剛坐在榻上,翻了一頁書,就聽吳山說道:“三公子,聽說於其書大夫來了,今日去了孔大夫的藥房裏忙活了一天。”
作為一個知道些三公子和孔大夫故事內幕的人,他觀察著三公子的麵上神情。
沒見三公子有任何神情上的反應,隻聽他淡淡說了個字“哦。”便又不發一言了。
吳山又道:“三公子,您似乎好久沒見過孔大夫了。”
“嗯……”
吳山想再說些什麽,又覺得似乎不該多說,於是便閉了嘴。
他不知道三公子這段日子怎麽沉得住氣不去見孔大夫的。莫非,他想等到把表姑娘的事情處理了再說?
這些日子他心裏的疑惑有點兒多,一是三公子沒怎麽去見孔大夫,二是表姑娘竟然也不怎麽來三公子這兒了。
對了,何止是不怎麽來,應該說是一次也沒來過。
而且聽說她不隻是不來這兒,連陸府其他地方也不怎麽去了。據說她每日都和陸媛清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然後就和陸媛清一起又回去了。回去以後,據說她就一整日呆在她那院子裏不出門了。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在被人關禁閉似的。
不過,她不來這兒倒是清靜多了。
她不來,三公子還能在府裏多呆片刻,她若天天來,三公子又要整日整日地出門見不到人了。
還有一件讓他疑惑的事情就是,三公子經常把懷裏的青銅牌拿出來看上一看。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青銅牌有什麽好看的?
然後他又想起,這青銅牌似乎是一個姑娘留在雜物房裏的,那姑娘後來就沒見過人,難道,三公子喜歡上了那位隻見過一麵的姑娘?
那這樣說來,孔大夫也不是三公子的唯一了?
反正,他就覺得自己非常不了解自己三公子。
非常,非常,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