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變了

  “五郎可還記得，當時在靖海逛夜市時，你說你想吃糖葫蘆，長冰小娘子就讓你自己選，可是五郎你卻先問了長冰小娘子喜歡吃什麽果仁的糖葫蘆。”小九道。


  薛華麟聽罷，立即道：“自然記得。大姊姊說喜歡吃山楂仁糖葫蘆，我就好奇的拿了一串嚐了嚐。當時大姊姊還一臉震驚的問我為何不吃自己喜歡的果棗仁糖葫蘆。”


  “五郎說，’我總不能一直都吃自己喜歡吃的呀，總要嚐嚐別人喜歡吃的，比如大姊姊你喜歡的山楂仁’……”小九接著道。


  “大姊姊就說，幹嘛要為難自己去吃不喜歡吃的？”薛華麟笑道：“我說，我就想知道我不喜歡吃的到底有多不好吃。”


  “五郎，你變了。”小九望著薛華麟鄭重道。


  薛華麟突然見到小九如此神色凝重，心中莫名一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道：“小九，你幹什麽這是？”


  “五郎，你真的變了好多。”小九又道。


  薛華麟扶住小九的雙肩，斂色道：“我還是我。”


  “五郎的心思變了。”小九道：“變得不像之前的五郎了。”


  “這樣好嗎？”薛華麟凝視小九，問道。


  小九點頭道：“好。”


  薛華麟聞言，竟無端的陷入沉默。


  小九望著薛華麟，躊躇片刻，道：“五郎，雖然長冰小娘子救了你的性命，但是大娘子和凝香小娘子不喜長冰小娘子的事實是存在的。奴想，她們並不會因為長冰小娘子救過你而改變對她的態度。”


  薛華麟聽罷，抬眸看定小九，道：“你是在為大姊姊抱不平？”


  小九忙道：“奴不敢。”


  薛華麟道：“你已經敢了。”


  小九嚇得連忙跪到車廂板上，道：“奴以後再也不敢了。”


  薛華麟聞言，沒有如往常那樣斥責小九，而是歎息道：“你起來吧！有時候，我也在想你想的那個問題。”


  小九對薛華麟的反應略顯詫異，隨即乖乖的起身坐到軟榻上。


  薛華麟扭頭看向熟睡的薛蘊，低聲道：“或許，這就是斯人無罪懷璧有罪吧！”


  小九聞言，疑惑道：“五郎，奴不太懂。”


  薛華麟笑了笑，道：“你不必懂的。”


  小九悻悻的“哦”了一聲，然後轉身掀開車簾，張望著路邊的風景。


  薛華麟依舊凝視著薛蘊，眸中神色複雜。


  經過一日跋涉，車隊提前進入了坪洲，隻不過離坪洲府衙還有不短的行程，眾人就決定先在坪洲邊鎮酩黎住上一晚，爭取第二日以最快的車速在日落之前到達坪洲府衙後再入住李致禹府中。


  眾人奔波至酩黎鎮一家叫做“悅來”的客舍，在各自回屋清洗一番後紛紛下樓用餐。那店家得了李瑾晟的指示，所以將飯食備得格外豐盛。


  因離李致禹的府上不到一日行程，眾人顯得輕鬆愜意不少，尤其是李瑾紜，拉著眾姊妹喋喋不休的介紹著坪洲的風土人情、物俗名流。


  “瑾紜表姊，你說你們家附近那條府河裏真有白鶴嗎？”薛華麟被李瑾紜描述的美景吸引，一邊吃著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當然有啊，不過要等今年冬月中旬才能看到。”李瑾紜道。因薛華麟是薛蘊的血親弟弟，加之那件林中事發生後，薛華麟就一直比較乖順，未曾惹出什麽是非來，李瑾紜始先對他的成見也消減了不少。


  “冬月中旬啊？”薛華麟略顯失望的道：“那我豈不是沒機會看到了。”


  李瑾紜正欲出口安慰薛華麟兩句，不料坐在不遠處的戴庭海竟暗搓搓的接言，道：“沒事嘛，我爭取讓我長兄在今年冬月間將瑾紜娶回海州，到時候你跟著我們來迎親，不就可以看到了嗎？”


  因店家將桌子擺放成了長方形，所以，李家眾姊妹皆是圍坐在一處吃飯。眾人聽完戴庭海之言，頓時失笑出聲。


  戴庭雲挨著戴庭海坐一起，聞言後不由大囧，掄起巴掌就朝戴庭海的腦門招呼。


  李瑾紜則瞬間羞紅了臉頰，怒目向戴庭海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戴庭海捂著被戴庭雲打疼的腦袋，嗷嗷叫道：“怎麽就不能讓我說實話了？兄長，你若再不說，待瑾紜回到家後，被他阿耶阿娘許了別人，你就知道後悔了。”


  戴庭雲威脅戴庭海道：“你還說？”


  “我，我……好好好，我不說，不說，等你自己後悔去吧！”戴庭海鬱悶道。


  戴熙聽完戴庭雲與戴庭海的對話，笑眯眯的看了看李瑾紜，對戴庭雲道：“雲兒隻比晟兒小一歲，也是該到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戴庭雲聽戴熙發話，當即麵紅耳赤。“姑姑，不要說了。”


  戴熙笑道：“害羞什麽？喜歡就要說出來，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對對對，姑姑說得對。”戴庭海聞言，趕緊附和。


  “對什麽對？就你話多！”戴庭雲怒視戴庭海一眼，斥道。


  戴庭海被戴庭雲一瞪，趕緊朝嘴裏塞了一口飯菜，結果卻因吞咽過急，被嗆得臉色紅漲。


  眾人見狀，又被逗笑。


  薛蘊正好坐在李瑾紜身邊，聽他們談論告一段落後，又見李瑾紜紅著臉低了頭隻顧吃飯，遂悄聲問：“瑾紜表姊，你到底喜不喜歡庭雲兄長啊？”


  “長冰。”李瑾紜側目瞪向薛蘊，嬌斥道：“你這個小丫頭也來摻和什麽？”


  薛蘊聞言，微笑望著李瑾紜，眸中劃過亮晶晶的光點。“瑾紜表姊，我記得之前你還說我來著，說我什麽過兩年就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如今看來，瑾紜表姊是早有心儀的郎君且還巴不得早些嫁過去吧！”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李瑾紜又氣又惱，放下手中的竹箸去拿捏薛蘊的臉蛋。


  薛蘊見李瑾紜要拿捏自己的臉頰，慌忙躲閃。她側身朝後一仰頭，正巧撞在低首美滋滋吃著清燉魚膾的薛華麟的後腦勺上。薛華麟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薛蘊將他那張清秀小臉迎麵撞進飯碗裏，近距離品嚐了一番魚膾的鮮美滋味。


  “啊！”薛華麟一聲尖叫，嚇得薛蘊慌忙扭身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