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私生子

  今天可不是例行的葉蓁晚該來向他匯報工作的時候,而且今天還是自那夜好眠後的第一次會麵。


  那日醒來後,沈宴對於自己一時心軟沒有當場拆穿,以致於讓葉蓁晚有了可以逃避狡辯的借口的行為懊悔不已。


  但他這般氣度的人,怎麽會總是沉浸於自己的小小閃失。早就從中開解出來了。


  他理了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軌跡。


  葉蓁晚歸國後,自己一直對她表現出很大的興趣。當然,他不否認有些行為甚至有些刻意和幼稚,比如從不參加任何員工聚會的他為葉蓁晚屢屢破例,隻是為了暗戳戳地向她身邊的人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但是感受到自己的接近,葉蓁晚卻始終都是一種抗拒大於歡喜的態度。


  他能理解,七年前的事情他也有錯,但他的錯錯在誤解了葉蓁晚的性情,而不是理所應當的享受了送上床的女人。


  思及此,沈宴薄唇微抿,想起了藏在心底深深處的一段回憶。


  那段他心裏最深刻最溫柔的記憶。


  ……


  是了,七年前那夜確實是他故意推波助瀾,但是他的目的隻是為了讓林期庭和葉蓁晚之間決裂,沒想到葉蓁晚的性情那麽地決絕,離家出走,一藏就是七年。


  而他用盡了一切手段去尋找,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而葉蓁晚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為了得到她做了多少努力,布了多久的局。


  葉蓁晚隻知道,自己就是傷害她的人的其中之一。


  這也是她現在這麽抗拒的原因。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沈宴已經明白,葉蓁晚這樣的性情,硬逼是萬萬不可的,所以,他有的時間陪她鬧。


  終歸有一天,她葉蓁晚會心甘情願地愛上他。


  沈宴勾了勾嘴角,沉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份與生俱來的傲骨和篤定。


  可是深謀遠慮如沈宴,又怎麽會想到,女人的腦回路是世界上最難揣測出來的東西呢?

  他不能明白,葉蓁晚並不是因為那件事恨他所以抗拒他。相反,她根本早已原諒他甚至可以說沒怎麽怪過他。


  葉蓁晚這樣直白果斷的性子,統統把罪行都歸於林期庭身上了。她隻道沈宴隻是林期庭謀利心切的被牽連者。


  而且沈宴竟然在得到她之後去她家裏提親!結合他這麽多年不近女士的風評。葉蓁晚隻以為沈宴是無意犯錯,一心彌補。


  由此,葉蓁晚一直在躲避沈宴的追逐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單純地認為沈宴展現出來的愛慕隻是多年累積下變得模糊不清的愧疚而已。


  她葉蓁晚不需要這種把愧疚當真愛的感情。


  就這樣,兩人的思維一直都沒有對上線,這才是兩人如今無法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感情的事,最忌諱的就是男人一套想法,女人一套想法,互相之間沒有溝通,甚至溝通了卻還是沒有理解,才導致了那麽多誤會和分別。


  葉蓁晚這次來到沈宴的辦公室裏,感覺自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平日裏落落大方舉止得體的她,如今心裏發虛,手心都被緊張的汗濕透了。


  她望著眼下的一米地麵,沒有注意到沈宴飄渺深遠的眼神,剛聽到那句帶著戲謔的問句,就偃旗息鼓地低聲向沈宴匯報她剛剛和秦遇顧宸二人探討的項目計劃。


  誰料都說完好久了,沈宴還是沉默不語。


  “沈總?”葉蓁晚忍不住抬頭瞟了一眼,卻正好和回過神來的沈宴幽深未褪的目光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心髒一震,葉蓁晚倏爾低下頭來。


  她自以為自己已經能夠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麵對,可是見到沈宴的那一刻,所作的一切心理準備都瞬間崩潰瓦解。


  騙了自己的大腦,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葉小姐。”沈宴悠悠地開口,低沉磁性的語氣和往常別無二樣。


  他對葉蓁晚的稱呼,也重新變回了最初陌生的距離。


  葉蓁晚不禁感到自己的心髒像被螞蟻啃噬一樣,發出細細麻麻的疼痛,麵上卻依然保持著淡淡的表情應道,“嗯。”


  “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繼續加油。我這裏沒什麽問題。”沈宴伸出瘦長的雙手撐住下巴,漆黑的瞳孔如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用冷然的語氣說道。


  “嗯。”葉蓁晚心下更加澀然,連懷中揣著的月光之吻都忘記要還給沈宴了,敷衍地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沈宴看著葉蓁晚突然又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怎麽覺得事態的發展和他所想的不大一樣呢。


  希望隻是自己多心了。


  葉蓁晚沒走多久,沈宴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請進。”沈宴挑了挑眉,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己都忽略了的期待。


  然而進來的人不是去而複返的葉蓁晚,而是進來有要事要和沈宴通報的琳達。


  琳達跟在沈宴身邊多年,除了銳成集團這裏的事務,沈宴也很信任地把有關沈氏的情況交予她幫自己處理。


  “沈總,來消息了,是關於家主的那位私生子的事情。”琳達麵色肅穆,顯然她不認為她帶來的是個好消息。


  琳達口中的沈氏家主,就是沈宴的親生父親,而他的私生子,自然是沈宴同父異母的弟弟。


  雖然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但沈宴和那位私生子弟弟可不是兄友弟恭的關係,相反,他們之間很陌生,陌生到從知道彼此的存在已經有好幾個年頭,卻從來沒有當麵見過一麵。


  也許,用敵對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為過。


  這要從數年前說起。


  幾年前,沈氏的家主沈尉峰不知道從哪裏找回了一個男人,竟然直接帶到家中宣布他是自己的小兒子,承認了他沈氏家族二公子的身份。


  沈宴幼年喪母,要說沈尉峰這樣權高位重的男人,在失去伴偶之後遊戲花叢,倒也無可厚非。可這位沈氏新晉二公子的年齡卻和沈宴相差無幾,這不禁讓沈宴對他的父親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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