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要人(二)
朗星不明所以,見是紀莞的意思,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蹲下身解開了畫眉身上的繩索。
“畫眉姑娘,你也別坐著了,看你身上髒兮兮的還是隨我一道去換身衣裳,上點藥吧,免得別個還以為我家小姐怎麽你了。”朗月不耐煩的瞥了畫眉一眼。
“不必了,奴婢就是個下人,沒那麽金貴。”畫眉冷冷道。
朗月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也不說話,看得畫眉一陣莫名,臉上剛爬上喜色也一掃而淨,警惕的看向紀莞。
“你們想做什麽?”
“這麽緊張做什麽,不就是讓你換個衣服。”朗月翻了個白眼。
朗星看著朗月一反常態,心裏更疑惑了,卻也不好現在問,又見畫眉這不識抬舉的模樣,嗬斥道:“讓你換就換,那麽多廢話。”
“她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了,一會直接帶她去前廳就可以了。”紀莞淡淡的道,轉身離開了柴房。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還不見紀莞過來,徐姨娘心裏仿佛被貓撓一般,黑著臉在廳裏來回走動。
木棉眼觀鼻鼻觀心,跟個木頭人似的穩穩站在旁邊。隻有在徐姨娘問起紀莞的時候麵不改色的回一句:“姨娘稍安勿躁,我們小姐很快就來了。”
又過了兩刻鍾左右,紀莞終於來了,徐姨娘見到她冷冷呼出一口氣,臉色不悅的道:“大小姐可真是難請,妾身等了許久總算見到人了。”
紀莞看也不看她,直直的從她身邊走過,坐在上首,緩緩道:“姨娘不是才從我這院子離開沒多久,怎又回來了。”
徐姨娘等了這麽久,耐心早就磨沒了,沒好氣的道:“大小姐不是明知問嗎?妾身丫鬟畫眉呢?大小姐不是說會著人送回來嗎,怎的許久也不見人,妾身已經習慣她伺候了,這人一不再身邊,怎麽都不舒坦。”
“我方才小睡了一會兒便忘記了,不過是一個丫鬟,姨娘還真是掛心竟親自來了,還好二妹妹不在府裏,不然以她那性子,肯定會吃醋的。”
徐姨娘聽她提起紀薇,臉色一僵,眼裏恨意迅速翻湧:“這就不勞大小姐掛心了,大小姐金尊玉貴的,雖不是什麽大事,妾身還是親自來更穩妥些。”
“不過也難怪姨娘如此,那丫鬟我也喜歡得緊,看著不機靈,實是再貼心不過了,要不是看姨娘這般緊張她,都想厚顏請姨娘割愛了。”紀莞優雅的喝了一小口茶水,
徐姨娘微微一愣,按耐下心裏的狐疑訕訕道:“大小姐說笑了,你身邊的丫鬟不僅模樣生得好,還一個賽一個的機靈,豈是畫眉那麽粗笨的丫頭可比的。”
紀莞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默默抿了一口茶。
很快朗月與朗星就帶著換洗一新的畫眉過來了。
“小姐,人帶過來了。”朗月上前一步站至紀莞身旁。
徐姨娘看到畫眉,眉心不由一跳,原以為畫眉挨了板子理應是十分狼狽的,可眼前這個人穿著簇新的衣裙,頭發也打理過了,若不是走路的時候微微有些瘸,她都以為這是哪家小門小戶的小姐了。
迎著徐姨娘看向她那略帶審視的眼神,畫眉總算知道她們要做什麽了,冷著臉瞪了一眼朗月和朗星。
隻是因為她方才反抗太激烈,被朗月不知喂了什麽藥,現在身上也是軟綿綿的,話都說不利索。
徐姨娘冷沉著一張臉,看向紀莞:“既然人已經帶到了,妾身就不打擾大小姐了,告辭。”
“慢走不送。”紀莞端起茶杯笑意吟吟的看向她。
徐姨娘看了一眼喜鵲,喜鵲這會兒倒是挺機靈的,叫了兩個婆子架著著畫眉,跟在徐姨娘後頭,匆匆回了婉瑩居。
畫眉知道徐姨娘疑了她,可她有苦說不出,隻能耷拉著一張臉被兩個婆子架著走。
“小姐,就這樣徐姨娘會相信嗎?”朗月問道。
“徐氏這人疑心病最重了,雖然不會全信,但是今日這事肯定會在她心裏留下懷疑的種子,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紀莞神色晦暗不明,話鋒一轉讚賞的看向朗月:“今日演得不錯。”
“你聽小姐的就是了,徐姨娘都親自過來要人了,我們小姐總不能一直扣著人家丫鬟不放吧,不然該去老爺那裏說我們小姐的壞話了。”朗月眉毛一挑,演得像模像樣的。
朗月臉色微紅羞澀的垂下了頭:“小姐就別誇我了。”
朗星雙手抱在胸前,眯著眼撇嘴道:“不就是一個丫鬟嘛,武功雖然尚可,這也太小題大作了吧,麻煩。”
“朗星,你能力強是不錯,但是不能因為自己厲害而輕敵,這個丫鬟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否則徐氏又怎麽會為了她而親自上門,最重要的是我懷疑她不是大熙人,隻是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若是真的,那麽她潛在府裏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紀莞眉心微微一凝。
朗星不知道事情這麽複雜,她雖然自負,但是有錯還是勇於承認的:“對不起,小姐,奴婢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一回婉瑩居徐姨娘就將房門關了起來,屋裏隻有徐氏、畫眉、還有喜鵲三人。
畫眉神色不由有些黯然,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喜鵲,擱以前這種時候,喜鵲根本不會被允許在這裏,看來徐姨娘對她的懷疑比她想像的還要深。
藥效慢慢消退,畫眉總算可以說話了
“夫人,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的命是您與大人救的,這輩子都不會背叛您的。”
徐姨娘疑心病本來就重,此刻看著衣著精致的畫眉,又想起了方才紀莞說的那一番話,語氣冰冷的問道:“既是這樣,那你說說她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給你療傷,還給你穿這麽好的衣裳。”
畫眉連忙跪在地上急道:“這些都是大小姐身邊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逼著奴婢穿的,奴婢也沒有辦法呀,而且她們還給奴婢下了藥,所以方才奴婢才會連話都說不出的。”
徐姨娘依舊將信將疑,光憑畫眉說的這些話還無法完全打消她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