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甘
彌炎滿臉的不馴,繼續道:“皇後娘娘,我的主人雖是個鬼怪,需跪拜你們這些貴人,可我是字禦,我雖由主人的意識所化,但我的肉身卻是因字而生,所以我與人類並無貴賤之分。”
說到這裏,他又強調道:“是所有人類,都與我是平等的。”
這些人類,包括至高無上的一切權貴。
“所以你對玉公子、陛下、皇後娘娘皆可不跪?”寒棠梨一臉驚疑地問道。
彌炎高抬起下巴,一臉傲然:“當然!我們字禦可是淩駕於人鬼設立的規則世界之外的存在,不受人類世界裏高低貴賤的束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皇後發出一聲冷哼:“胡言亂語,妖言惑眾。”
她突然大聲道:“來人!”
“在!”守在不遠處早已注意到這邊動向的兩名皇家侍衛連忙跑過來。
皇後指著彌炎,氣道:“把這個不知好歹,目無尊卑以上犯下的東西給哀家拖出去斬了!”
兩名侍衛領命,當即便要朝彌炎動手。
眠籬快一步上前,擋在他身前,朝皇後躬身行禮道:“皇後娘娘息怒,彌炎並非有意冒犯皇後娘娘,隻因他是一字禦,不懂規矩,故而說話才失了分寸,請皇後娘娘饒恕他的不敬之過。”
恭兮月趕緊也在一旁幫腔,撒著嬌直求皇後娘娘不要為難眠籬,眠籬是她的朋友。
讓眠籬有些意外的是,言碧馨竟也站出來幫她說話。
經過言碧馨的好言勸阻,加上恭兮月的死纏爛打,皇後的怒火到底是平息了一些,她剛才因氣急而犯暈的腦子也重新清晰起來。
她本也不想生事,何況還是為了一個鸞族的小丫頭跟襄玉的祭品結怨。
姑且不管這裏麵到底有些什麽內情,但終歸不過是襄族一派內部的事情,她一個皇族之人,能避嫌還是得避嫌,不然多管閑事到時候惹得一身騷,恐會捅出什麽想不到的簍子來。
既然眾人現在給她搭了個台階,那她自然是要順階而下的。
皇後故作一聲冷哼,剛要軟下口氣來將此事就此帶過,卻不想一旁的鸞繡音突然又出聲道:“字禦就能隨意頂撞皇後娘娘麽?連氏族子弟都要受懲罰,怎麽到了一個字禦這裏,隨便找個借口就輕輕鬆鬆地推脫幹淨了。”
寒棠梨不禁有些意外地看向鸞繡音。
看不出來,這個平日裏悶不吭聲一副怯懦模樣的鸞繡音,發起狠來竟還是個角色。
而皇後在聽完鸞繡音的這句話後,臉色再次難看起來,搞半天,她這是一不小心被人當槍使呢,沒想到竟著了一個小丫頭的道。
看清了這一層,皇後當下對彌炎說道:“行了,看在這麽多人為你求情的份上,哀家今晚姑且就不跟你計較了。”
鸞繡音一聽就急了,張嘴便要再說,卻被皇後堵住了話:“鸞小姐,你身為貴女,需為人寬宏大度,不然若是被人說你被你的家族養成了個小家子氣的性子,可就不好了。”
皇後沒好氣地陰陽怪氣了這麽一句,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和對鸞繡音的不喜。
鸞繡音臉上一訕,心虛地低下頭去。
皇後不想再繼續糾纏此事,當即讓恭兮月攙扶著,快步離去。
但鸞繡音依然不想就此罷休。
眠籬和彌炎也準備離開,鸞繡音叫住兩人,目光楚楚道:“那我的這株被踩的葵蘭該如何處置?”
眠籬打心底覺得這位鸞小姐甚是得理不饒人。
“不知鸞小姐想如何處置?”眠籬耐著性子問道。
鸞繡音:“這葵蘭是我好不容易才得的,不想竟就這般沒了,我……”
鸞繡音說著,似是淚就要從眼眶流下來。
“鸞妹妹。”阜水畫走到鸞繡音身前,她朝眠籬遞了個安心的眼神,才又對鸞繡音道,“既然皇後娘娘都發話了,你就別再為一株葵蘭傷心了,大不了改日我陪你進宮一趟,再求一株便是。”
一旁的寒棠梨故作好心地提醒阜水畫道:“阜小姐,這株葵蘭胤安內一共隻有三株,另外兩株已經被皇後娘娘賞賜給其他兩族的兩位夫人了。”
“這……”阜水畫不由也麵露難色。
“非那株葵蘭不可嗎?”三皇子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側。
幾人連忙對三皇子行禮。
三皇子的視線從眠籬臉上狀似無意地快速掃過,然後看向鸞繡音,道:“我皇府之中有一整院子的奇花異草,比起那葵蘭更甚之者也有些許,鸞姑娘若不嫌棄,不如改日去我府中尋上一株,權當是我替眠籬姑娘的字禦賠給你的,你看如何?”
鸞繡音聞言,愕然地看向三皇子。
一旁的寒棠梨皮笑肉不笑地道:“三殿下素來嗜花草如命,沒想到如今為了幫美人解圍,竟舍得割愛。”
三皇子擺手:“非也,不過舉手之勞,眠籬是我的朋友,她遇到困難,我自當出手相幫。”
眠籬也沒想到三皇子竟如此慷慨,願意舍出他院中花草來幫自己,她麵露感激,跟三皇子道謝。
“沒事,下次你若又出遠門,便繼續幫我帶回一些奇花異草,填補上來即可。”三皇子笑著回道。
眠籬一笑,爽快地道了聲好。
一旁目睹這一切的鸞繡音氣得一張臉開始漲紅。
不過一個卑賤鬼怪,憑什麽胤安所有優秀的男子都對她這般好。
玉公子、三殿下,還有柒公子!
鸞繡音又看向正湊到眠籬跟前,一臉關切地詢問她的恭兮月和阜水畫,氣悶更甚。
都是胤安身份尊貴的貴子貴女,為何一個個都跟她稱朋道友,都魔怔了不成?
“小女不要,多謝三殿下。”鸞繡音當即拒絕道。
“誒,你……”彌炎想要上前爭辯,被眠籬一個眼神製止住。
鸞繡音眼中泄出不甘,寒棠梨看在眼裏,她內心發出一聲輕蔑的笑意。
寒棠梨視線緩緩停在了站在眠籬身側的阜水畫身上,她眼光微閃,笑著問阜水畫道:“三殿下與眠籬姑娘相識已久,想要幫眠籬姑娘,我倒是能看明白幾分,那麽阜小姐你呢,你是何時跟眠籬姑娘這般熟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