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三方調查
皇帝思索著對恭允道:“聽恭公子你的口氣,好像對你方才所說十分篤定。”
恭允笑了笑:“在下隻是轉達家父之言,至於這其中幾分真假,還得靠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了然地點頭:“朕明白了,那恭公子也替朕向恭族長轉達一下謝意,多謝他特意派你前來告知朕。”
“陛下客氣了,為胤國出力,是家父和我恭氏一族的榮幸。”
為胤國出力,而非為皇帝亦或皇族出力。
言談處處謹小慎微,不站隊任何一邊。
這個恭允,雖年紀輕輕,卻將他一族的立場,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其中的微妙之處,把握地極好。
當真是少年有才,隻可惜卻不能為他所用。
皇帝不由在心裏生出遺憾。
恭允的出場,將大皇子企圖挑撥裏間三皇子和皇帝的如意算盤落了空,皇帝之後儼然已經從三皇子和容美人的話題上完全轉移開了注意力。
大皇子欲再說,卻被盛焯槐的眼神製止住。
他們已是錯過了最佳時機,再出手,便顯得刻意了。
而就在這一瞬,一旁的恭允,頭微微一側,視線狀似無意地從正以眼神交流的大皇子和盛焯槐臉上飛快掃過。
根據過去恭族每每站出來都會給皇、襄兩大族係提供有用的線索這一經驗,皇帝命人就著恭允提供的有關畫皮術的相關信息展開調查。
殷侯殿前失儀,語出驚人在前,後又有前朝後宮連發兩件怪事,這三件事情連在一起分析一通,逐漸有撥開迷霧,隱見真相之感。
懾鬼院、大理寺和寒韜率領的將軍府,三處聯手,很快便調查出卷入事態中的阜衡之、平民和已被賜死的侍衛,果然都在事發當時被換了臉。
同時,他們還發現,那幅月下美人圖,在朝堂和後宮事發時,不知怎的竟然進了宮,有目睹者甚至還親見事發時被控製的那名平民和侍衛的臉都曾分別出現在那幅圖上。
情形跟阜衡之一模一樣。
因為《鬼搜筆錄》上記載的畫皮術隻大致記錄了畫皮術被使用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其他的相關信息完然沒有,所以在一番詳查三起事件後,最後三大朝廷機構一致得出“誰的臉出現在月下美人圖上後,誰就會被換皮,進而被換皮之人意識被施法者操控。”
這與恭族之後繼續提供的一些消息,全然溫和。
居身於恭府之中閉門不出的恭卿,對畫皮術的了解竟然比他這個胤安第一懾鬼師還要透徹。
若不是因為了解恭族一貫的行事作風,仇淩霜險些要以為恭族便是那幕後操縱的黑手了。
接下來,此事的突破口,仇淩霜、鸞昶和寒韜一致認為在那幅月下美人圖上,但那幅曾出現在宮裏的畫,自被人目睹後,卻神奇地消失了。
安靜的長巷內,一條青石板路上,殷侯跟在殷恒身後,正前往襄府見襄玉。
此次殷侯中了那畫皮術,襄玉自是要通過他了解一些具體發生的狀況。
今日難得的大晴天,烈日灼空,仿佛一個月前幹燥炎熱的夏日又回來了。
兩人一路行走的路四周甚少有人通行,隻有一前一後這對相對無話的父子倆。
還有百步左右便到了襄府大門,走在前麵的殷恒在此時突然停下腳步。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殷侯,說道:“父親,我有一事不解,想請父親解惑。”
殷侯跟著停下步子:“你說。”
殷恒便問道:“這些年來,我們殷族一脈對襄族毫無任何助益,此次因父親中了畫皮術後亂言又拖累了公子,可為何襄族還願意一直庇佑我一族?”
“這胤安的所有大族,哪個不是以切身利益先行,襄府始終如一地維護殷族,總不可能是因為我是公子近身懾鬼師的原因吧?”殷恒說到此處,露出了自嘲的笑。
殷侯看了看他的表情,回道:“襄族立世數千年不倒,自有它的處事之法,你我隻需知曉,襄族是我殷族可依附的大族即可。”
殷恒聞言,意識到殷侯並不是真心想要解釋,他心下雖有些納悶,但終究不好再問什麽了。
父子倆繼續朝前走去。
殷侯看著前方殷恒堅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
殷恒並不知道殷族暗中一直充當著襄族在胤安內外的耳目。
還不到時候,告訴他這件事。
此刻,就在殷侯前往襄府的同時,已成為遊擊將軍的徐風揚也特地從軍營趕回了三皇子府。
徐風揚自去軍營報道後,隨侍三皇子的任務,便落到了身為三皇子謀士的顧詠身上。
對於這個安排,徐風揚本來是擔心的,但三皇子執意如此,徐風揚便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徐風揚抵達三皇子書房門前時,顧詠正巧從房內走出來,兩人剛好碰了個正著。
顧詠見到徐風揚時愣了下,隨即朝他躬身行禮,道:“公子正在等徐將軍您,請快進去吧。”
徐風揚朝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大步邁了進去。
顧詠現在原地,朝屋內微微側身,思索一二後,還是提步離去。
當徐風揚來到書房內時,三皇子正站在書案前,隨意地手拿著一根花枝進行修剪。
他的麵前書案上,還攤開著許多根待修剪的花枝。
徐風揚臉上的線條柔和下來,上前朝三皇子行禮問安。
三皇子讓徐風揚入座,徐風揚麵露擔憂地對三皇子道:“陛下在那件事後,可有對殿下心生芥蒂?”
三皇子拾起又一根花枝開始修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答道:“無礙,得幸有恭公子及時出現相幫。”
徐風揚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他放下心,又道:“恭族曆來中立,不站隊任何一方,若是殿下能將恭公子收入麾下,定能如虎添翼。”
三皇子視線依然停在花枝的修剪上:“你去軍營呆了幾日,倒是也學會未雨綢繆了,連人也變得聒噪了幾分。”
徐風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屬下既已進了軍營,既然能幫上殿下,自然是要為殿下開始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