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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截指

  眠籬絕美的一張臉上出現不耐的神色,她手中緩緩騰起一簇血紅的法光,一瞬間她便來到了阜衡之的麵前。


  正跟懾鬼師說話的阜衡之感應到身後有人抵近的氣息,他已隱隱猜到來人,渾身頓時一僵。


  他動作僵硬地一點一點轉過身來。


  然後直麵眼前之人。


  眠籬詭譎的一雙血色鬼眸,散發出璀璨奪目的霞光,光芒太甚,紮眼而刺目,如同地獄閻羅發出的死亡召喚,在對視的一瞬間,突地吸附住阜衡之的心神,似要將其從他的體內拖拽出,然後吸入她的口中,成為她的腹中糧食。


  阜衡之有感自己幾近瀕臨死亡。


  他的神魂粘附著血肉,正一點一點地被月籬吸走……


  他的整張臉緊皺著,麵色痛苦扭曲起來,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瞳孔不斷放大。


  “救……我……”幾乎要窒息而死的阜衡之用盡最後一點氣力,虛弱地向身後的懾鬼師們求救。


  可惜聲音細若蚊蠅,根本沒人聽到。


  而且就算聽到了,誰敢上前?


  “月籬大人,不可!”屁股一閃身,出現在月籬跟前。


  月籬眼中血光微褪,她愕然地看向屁股。


  阜衡之也得了喘息的機會,當即虛弱地倒地,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前阜族族長才剛死不久,如果現任阜族族長又死在您手裏,皇族那邊恐會找公子麻煩。”屁股向月籬解釋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說完後,又雙膝跪倒在地,雙手交疊於胸前,行鬼族古禮道:“請月籬大人三思!”


  月籬又是一愣,半晌,她虛扶屁股起身:“我知道了。”


  她麵上露出一絲悵然:“還有,不論我是月籬,還是眠籬,都不過是始祖厲鬼的分身而已,你不必特意行此重禮。”


  屁股聽後,有些汗顏。


  其實,剛才他行的這個古禮,是對始祖厲鬼之血表以尊崇之禮,不管是月籬,還是眠籬,都是受得起的。


  但天下眾鬼一直以來,始終對未能將馭字之術修煉得出神入化的眠籬心存不屑。


  所以鬼界十分默契地,便並不對眠籬行此禮。


  不過,那個對始祖厲鬼血脈尤為死忠的蹦躂鬼一族除外。


  如今月籬的意識在眠籬的身體裏已漸蘇醒,月籬的馭字之術出神入化,剛才屁股有幸窺得一斑,便已知全貌。


  他不由歎為觀止。


  這個古禮,是他身為鬼怪一族的一員,對月籬的強大而心甘臣服所自發而行的一禮。


  眠籬跟月籬,在他眼中,是不同的。


  “身為月籬的我的意識,目前還未完全歸來。”月籬這時又道。


  “那月籬大人何時才能完全回歸?我等日日夜夜都期盼渴望著月籬大人的歸來,重振我鬼怪一族!”屁股習慣性地發揮他拍馬屁的功夫,討好地道。


  月籬緊挨著還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阜衡之,就地而坐。


  屁股見此,連忙繞到她的身後,開始給她捏起肩來。


  月籬並未拒絕,她滿意地微眯著眼,隨後答道:“應該快了……”


  隻要她對公子的感情足夠濃烈,她自然便能徹底蘇醒過來。


  那幾名一直在遠遠觀望著的懾鬼師,見月籬的情緒似是比剛才要穩定了些,加之有屁股在旁勸著,他們便壯起膽子靠近過來。


  月籬微微抬頭,覷了他們一眼,嚇得這幾人頓時停下腳步。


  “月……月籬……大人,您要是沒什麽事,我等……就……就先告退了。”領頭那位隱修者緊張地說道。


  月籬一隻手輕輕一抬,這些個懾鬼師麵上一驚,當即叩拜於地,哀嚎一片。


  “饒命,饒命啊,月籬大人,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都說人尊鬼卑,專門懾鬼的懾鬼師,此刻卻跪在我這個鬼怪跟前求饒,你們這些人,人氣修煉不到家,便也隻能活到這份兒上了。”


  月籬口氣輕快,言辭間卻充滿了幸災樂禍,屁股聽入耳中,心裏想著月籬大人和眠籬的性情還真是不一樣。


  明明是同一個人,不過是失憶前後的差別,怎麽就這般不同呢?

  屁股想不通。


  不過話說回來,都過了這麽久了,為何他家公子還沒趕到?

  莫不是他送出去的消息他沒收到?


  屁股正東張西望著,月籬見此,猜出了幾分,便道:“你家公子想來已經不在比蕪湖了,你送出去的消息恐怕這會兒正在四處找他。”


  “真的?!”屁股不由發出一聲詫異。


  他隨即心裏慶幸萬分,幸好月籬大人的意識突然現身,不然今日自家公子沒法及時趕到,後果定不堪設想。


  “你們都走吧。”月籬的表情變得有些興趣寥寥,她對跪了一片在她麵前的數名懾鬼師淡淡地道。


  懾鬼師們皆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們沒想到吃人狂魔月籬竟然真的願意放走他們。


  隨即,他們感恩戴德地連聲感謝,起身後,急忙迫不及待地施法直接遁光而去。


  到最後,就隻剩下阜衡之一人還在。


  阜衡之此時已經緩過氣來,他一動也不敢動,下身早已濕漉漉一片,被嚇尿了。


  屁股嫌棄地用手捏住鼻子,同時很是周到地用衣袖幫月籬擋住阜衡之的方向,隔絕開那股愈漸濃鬱的尿騷味。


  月籬這時突然想到一事,她伸手輕輕推開屁股的遮擋,看向依舊躺在自己腳邊的阜衡之,口氣悠閑地道:“剛才你是用的哪隻爪子弄髒了我的臉?伸出來讓我瞧瞧。”


  阜衡之剛放鬆一些的臉再次僵住。


  “哦,我差點忘了。”月籬故作驚訝,“你右邊的爪子被公子給切了,現在隻剩一隻了。”


  阜衡之雙瞳中再次生出驚恐之色。


  月籬站起身來,走到阜衡之的另一邊,然後她蹲下身,一把將阜衡之的左手抓握起來,又道:“不能殺你,剁掉一隻爪子總還是可以的吧?反正你都少了一隻了,也不在乎兩隻都沒了。”


  阜衡之本就慘白的臉徹底失去最後一抹血色,他大叫著拚命搖頭:“不要!求你不……”


  他話還沒說完,餘音突然轉為一聲痛苦的慘叫。


  隻見他左手五根手指最外側的第一根指節,皆被月籬用寒鐵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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