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搬運工皇帝
深夜，就算是繁華的都市也在逐漸安靜。
??街道上的光昏黃，幾個人影在地麵上縮短拉長。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秦軍問道，寂靜地夜裏他的聲音格外清晰。
??“先找一個地方安頓好兄弟們，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們等我回來就好。”陸山的聲音比之之前，似乎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裏天冷的緣故。
??“好。”秦軍點頭，又問道：“在什麽地方匯合？”
??“我會放黑珠，到時候你們看到黑珠發出的信號，靠過來就好。”
??“我們要闖出去？”釋放黑珠不就暴露目標了嗎，到時候全城的虛族都會來捉拿他們。
??“我自有打算。”陸山沒有說明細。
??秦軍最後還是深深點頭，他相信軍團長不會讓他們白白送命。
??“就在這裏分開吧，注意看我信號。”陸山說完，秦軍還沒來得及回複，他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原地愣了一會，才發現軍團長已經離去，對此他並不覺得奇怪。
??陸山在他們的麵前一直是不顯山不露水，戰士們對於陸山都沒有個具體的認識。
??但是光憑他可以收服王級黑龍推測，至少也得是王級的實力吧。
??一隊影子在燈光下快速移動，很快他們就消失在了一個死胡同裏麵。
??雖是深夜，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睡覺，有些連夜做工的工人，依舊在賣著力氣。
??他們的背上是一包重物，這些東西很沉重，也很貴。
??至少他們不可能隨意破壞。
??撲通！
??是什麽東西摔倒的聲音，監工的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連忙走近前察看，一個很顯老態的工人，一包掉在地上的東西，以及從袋子裏麵露出來的，破碎的東西。
??“幹什麽呢？趕緊起來繼續工作。”他大聲嗬斥道。
??老態工人麵露苦澀。
??“東西……”他吞吞吐吐地說道，就如往常說話一樣的吞吞吐吐。
??“運的時候顛壞的，還好沒有全部弄壞。”他看了一眼，就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眯上了眼睛。
??“壞了……”他的目光飄忽不定，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監工的似乎是睡著了。
??“搬過去。”老李對他使了個眼色。
??“弄壞了，要賠啊。”他臉上的皺紋此時尤為明顯。
??“人都說開車顛壞的，別墨跡，背過去。”
??工人心裏惴惴不安，最後還是照著老李說的做了，老李是他們這群工人的主心骨。
??很多時候，大家沒轍的時候，都是老李幫著做決定的。
??“老李，我那包東西怎麽辦？”休息時，這個工人悄悄湊到他的耳邊問道，眼睛裏淨是不安。
??“沒事，那小子我熟，一些小東西他還是能夠糊弄過去的，放心吧。”老李輕緩地說道。
??“我心裏不安生啊。”他說道，眼睛裏有些苦楚。
??“虧你以前還是個無惡不作的莊園主，咋就這慫樣呢。”老李玩笑道。
??“外麵傳的厲害，莊園主哪有那麽可怕，都是肉做的，都有一顆肉心，隻不過是些投機者。”
??“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不跟百姓要，我家上上下下一莊園人怎麽活。”
??他有苦，也說出來了，但是還是不好受。
??“也就你有良心，那些人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現在怎麽樣，都給虛族收拾幹淨了。”老李說到這裏興致倒是很高，一邊說還一邊笑出了聲。
??“別埋汰我了，我就是慫包蛋，白吃老百姓的也過意不去，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每天心裏忐忑得。”
??“經常睡不著覺，夜裏也夢到老百姓在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後來一想也覺得對，我吃老百姓的，老百姓也吃我的。”說著說著，他已經漸漸淡忘弄壞那包東西的擔憂。
??“是這樣的啊，你吃別人的，別人也吃你的，因果輪回，自古不爽。”
??“咱要是以後做皇帝，可絕不會白吃老百姓的。”
??昔日的莊園主聽了很是詫異，驚歎道：“你還真想當皇帝啊，我告訴你沒那麽好的。”
??“就比如我那個時候，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加大剝削百姓，沒辦法啊，其他幾家都盯著，我要是不合群要被收拾的。”
??“千萬不要當什麽皇帝，那就是害人的勾當，現在我想清楚了，什麽榮華富貴都他娘的是虛的。”
??“那群狗日的，還不是命都沒了。”
??他很焦急，生怕老李有什麽過大的想法，雖然平時大家夥都調侃老李有“帝王之相”，可也隻是調侃啊，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看著這個工友如此緊張，老李微笑著說道：“沒呢，誰想當皇帝啊，誰想當讓誰當去，自個在家老婆熱炕頭的不好嗎。”
??“對，就是要這樣。”
??兩人哈哈大笑，氣氛格外融洽。
??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所有人都舒心，讓所有人都信服。
??不知何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老李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麵孔。
??“哎，你是那個……那個……”老楊指著黑影努力回憶，卻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也是深夜，下著雨，很冷，他歪著腳了。
??這小子當天拿完錢一句話都沒跟他們說就走了。
??“好久不見……皇帝陛下。”陸山微笑著跟這個背靠著牆的男人打招呼。
??場麵登時安靜，沒有人回應，因為沒有人是皇帝。
??老李看著他，看著這個略顯蒼老的年輕人，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睛看透了許多。
??“老李，是我，那天晚上我的零時工，還記得不。”他重新說道。
??“是你啊，好小子，這麽久不見壯實了不少，碰到了不少事吧，怎麽樣這個世界精彩吧。”老李如常對待，但是似乎話裏麵還有些話。
??“是呢，那之後我遇到了不少事，你呢，一直在這？”他也問著話，兩個人心照不宣，都沒有不事情挑明。
??“我家裏人都在這，工作也在這，一輩子就是靠力氣吃飯的人，走不了多遠的路。”他說著還推著手。
??“你倆說啥呢，繞繞兜兜的，咋聊得這麽歡。”老楊插話道，他很奇怪，在印象裏麵，零時工小子跟他比較熟才對。
??“哦，我們隨便聊聊，問問老李想幹些什麽，我們認識，多少關心一下。”陸山傻笑道。
??老李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沒有人是傻子，都能聽出個大概。
??隻不過，現在誰也沒有敞開天窗說亮話，畢竟不是很熟的人，對於彼此並不是知根知底。
??“對了，老李，你之後打算幹什麽，總有一天你也會老，到時候沒力氣了要幹什麽。”陸山笑得很簡單，但是他的做法絕對不簡單。
??“換別人吧。”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啥？”老楊聽懵了。
??“我幹不了就換別人，我的兒子也可以幫著我幹活，我老了，就靠兒子。”老李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們在打什麽謎語。”老楊終究還是沒明白。
??“換那個在夢裏的兒子，如此也好。”
??老李有很明顯的搖晃，不過隻是一瞬間就恢複過來。
??“你說，這是為了什麽，老師傅把東西傳給徒弟，自己撒手人寰，啥也沒教給徒弟，甚至都沒有說幾句話。”
??“東西雖然在徒弟手上，可是他看不懂，最後似乎懂了些，這個徒弟也打算把東西交給一個陌生人。”
??“代代如此，根本就沒一個全懂的。”陸山很突兀的講起了故事。
??“其實，老師傅在臨死前把東西都交給了徒弟，隻是徒弟還是不明白，他終身未娶，無親無長，就是想專心致誌，把那東西看透徹。”
??“可終究是差強人意，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怕害了人，因此不敢動。”
??“怎麽樣，這個故事我接的不錯吧，你老愛玩這個了。”老李咧嘴笑道。
??“是啊，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其實覺得嘛，總要做了才知道，修煉講究虛實結合，要動手，才會做。”
??“任何事情，在真正著手之前，都是個門外漢，我覺得他可以試試。”
??“隻是他比很多人要好，我不希望那個坐在位置上的人，是些貓貓狗狗，雖然這事跟我沒有多少關係。”
??老楊徹底懵了，而坐在老李旁邊的原莊園主眼睛卻是在燈光下熠熠生光。
??老李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想著些什麽。
??許久之後，他開口說道：“要問什麽，都說吧，你應該不是來找我閑聊的吧。”
??“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想問問，寒風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麽，這段時間不在，似乎已經大變模樣了呢。”
??兩人總算聊到了正題，陸山此次來找老李的主要目的就是跟他詢問一下關於寒風城的事。
??別人不敢確定，但是老李一定知道，就他個人而言，他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開始不知道，之後也會搞明白。
??“其實就是來了些虛族，把一些壓迫我們成長的東西摧毀，讓每一個人都能夠得到成長。”
??“目前，還在各種測試，但很快就會推廣到整個寒風城。”
??“那個時候，我們才算站起了身。”
??“聽清楚，是每一，個人。”他再次強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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