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都是我的錯

  回到房間，她將敬少卿晃醒了：“快起來收拾收拾，你爸回來了！”


  敬少卿猛地翻身坐起：“什麽？！”


  她瘋狂點頭：“沒騙你，是真的，人在樓下呢，你快跟我一起下去吧，我一個人緊張得要死……”


  敬少卿皺起了眉頭，不緊不慢的去浴室衝了個澡，才穿上衣服下樓。在看見父親的那一刻，他神色冷然，也沒開口打招呼，拉著陳夢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少卿，你長大了。”


  敬少卿抬眼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人當然會長大，我應該還停留在你記憶裏幾歲的模樣吧？”


  他父親垂下了眼簾，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愧疚：“都是我的錯。”


  江鈴雖然好奇，但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也沒多嘴。夏嵐的忍耐力強得驚人，雖然臉上表現出了不快，到底是沒鬧僵。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還算其樂融融，隻是敬少卿一直冷著臉，也沒怎麽說話。


  飯後回到房間，夏嵐終於繃不住跟丈夫吵了起來：“這麽多年沒個音信的，我還真以為你死了。不離婚給我玩消失，想這麽耗著我一輩子？我告訴你，要是一早離了婚，現在少卿早就管別的男人叫爸了！”


  敬成旭有些懊悔：“夏嵐，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一開始我隻想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可是時間一長，等我再想回來的時候，已經覺得沒有臉麵了……這次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說少卿快結婚了，我恐怕還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回來。年輕時我的確一心隻想著夢想，沒有顧忌你和少卿的感受，現在縱然回首，你和少卿，比夢想更重要。”


  夏嵐冷笑著看著他：“你這些年倒是從‘啞巴’磨煉得會說甜言蜜語了，誰要信你的鬼話？你的夢想才最重要，我這個包辦婚姻強行塞給你的妻子還比不上你的一支畫筆。說來可笑，過去結婚那麽久，你跟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你一個玩藝術的，瞧不上我這個俗氣的名門閨秀，說沒什麽共同語言，真是可笑，現在麵對我，倒是有話說了？”


  敬成旭長歎了一口氣：“不是這樣的……當年……我多少也有些太軸了，一根筋的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倘若，現在我想回來，你能接受嗎？如果不能，我們離婚，我放你自由。”


  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現在說要放她自由？夏嵐氣得紅了眼眶：“敬成旭，你就是個王八蛋，我替你守了二十幾年活寡，你就這麽輕飄飄的幾句話？我知道你混出名堂來了，不是個經商的料，倒是真的會畫那麽幾幅破畫，還成了挺有名的畫家，夢想圓滿了，現在想回歸家庭充當慈父了？就算我答應，少卿會答應？”


  敬成旭在畫家的圈子裏能夠和同行侃侃而談，麵對家庭，還是有些詞窮，尤其是對著夏嵐，他當年‘啞巴’的毛病又犯了，沉默了許久才憋出話來：“我會慢慢表現的……這些年我也隻身一人，我心裏還是裝著你和少卿的，我的夢想早在十幾年前就圓滿了，我沒立刻回來……就是因為覺得沒臉麵回來麵對你們……我這人不會說話，性子也不開朗，嘴笨，你別生氣。”


  夏嵐抬手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淚珠，眼底的情緒早就歸於了平靜：“你當初要是能對我說這些話，我也不會對你死心了。我們是包辦婚姻沒錯，但是架不住你長得好看，我對你是動心了，心甘情願的為你生孩子，心甘情願的等著你，日子久了……我還是沒熬得住死了心。現在你突然說要回來，不僅僅是為了少卿的婚事，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走著看吧，畢竟這也是你的家，我不可能把你趕走。”


  雖然已經到了中年，敬成旭身上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的影子，有其父必有其子，敬少卿能長得出類拔萃，當爹的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即便到了中年，也擁有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成熟氣質，依舊跟當初一樣能吸引夏嵐，畢竟愛過，夏嵐當然狠不下心來。


  敬少卿對敬成旭除了陌生和埋怨就沒別的了，不可能開口叫爸爸，甚至連交流都不肯。晚飯之後，他就送江鈴和陳夢瑤離開了敬家公館，從敬成旭出現之後，他就沒露出過笑臉。


  回到白水灣別墅，陳夢瑤才開始小心翼翼的安慰他：“我看得出來你跟你爸爸關係不好，但是至少人還活著啊，好端端的活著，我爸……我想見都見不著了呢。人回來了是好事，你應該高興。以前你成天都跟我笑嘻嘻的，現在突然沉著臉，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