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似乎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門,她聽見了安雅和敬少卿的聲音,隨即被人抱了起來,再之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來,她在醫院,跟溫言同一家醫院,不過溫言是在婦產科,她是因為感冒發燒被送來醫院的。
敬少卿和安雅都在病房裏陪著,見她醒了,敬少卿好一頓數落:“早上人還好好的,突然就燒成這樣,本來就不夠聰明,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你鐵定被燒成傻子。”
她有氣無力的回嗆:“我也不想啊,早上是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麽突然就這樣了……難受死了。”
安雅走上前說道:“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她表麵雖然沒表露出什麽,心裏卻是有些不滿的,她計劃的是在林颯那裏吃午飯,下午再拉上林颯一起出去逛街,沒想到被敬少卿一通電話叫回公寓開門,計劃全都被打亂了。她心裏對陳夢瑤的排斥也無形中越來越深,憑什麽陳夢瑤發個燒就要讓所有人都圍著轉?!
陳夢瑤點了點頭:“好,你去吧,這裏有敬少卿就行了。”
敬少卿故作不滿的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這會兒想到我了?我敲半天門你都沒開,我就覺得不對勁,都打算踹門了。”
看著這一幕,安雅覺得莫名刺眼,以後會有這麽一個男人對她如此上心嗎?她轉身離開,也更加堅定了內心的計劃,她要不折手段的做人上人,不要再活在泥潭裏仰望著別人!
陳夢瑤的情況不算嚴重,退燒之後掛完點滴就可以離開醫院了,用不著留院觀察。輸完液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敬少卿正打算帶她離開,突然有人抱著一束花闖進了病房:“請問是陳夢瑤陳小姐嗎?”
陳夢瑤有些疑惑:‘我是啊,怎麽?’
來人將花塞進她懷中:“有人送你的花,祝你早日康複,來,幫我簽個字就行了。”
敬少卿黑了臉,修長的手指夾起花束中心的卡片看了一眼,果然是葉君爵送來的,那家夥是在陳夢瑤身上長了雙眼睛嗎?!送康乃馨就康乃馨吧,中間的幾支別致的紅玫瑰算怎麽回事?
簽完字,陳夢瑤才發現敬少卿的神色不對:“怎麽了?誰送的?我可不知道,你別瞎琢磨。”
他將卡片懟到她眼前:“誰送的你會猜不到?這個葉君爵對你真是上心,你這前腳進醫院,後腳問候就來了,你們關係不錯嘛。”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醋意,陳夢瑤笑問道:“吃醋啊?你這個前任也吃不著,人家送的康乃馨,你來什麽勁?”
敬少卿俊臉上露出了一抹假笑:“對啊,康乃馨就康乃馨吧,中間夾雜著幾支紅玫瑰,可真紮眼呢。”
陳夢瑤:“……”
回去的路上,敬少卿一直擺著個臭臉,不為別的,就為陳夢瑤不肯丟掉那捧花,說什麽欠了葉君爵的人情,不好意思這麽糟蹋別人的心意。他又不能幫她扔掉,隻能把花粗暴的扔到車後座。
到了公寓樓下,陳夢瑤耐著性子哄道:“好了,我到家了,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明天請你吃飯。”
敬少卿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回去之後好好休息,那花給我留下,我那裏太冷清,正好添點色彩。”
陳夢瑤一陣無語:“行……行吧,隻要不丟掉就行,怪可惜的,你拿回去插起來吧。”
回到公寓,安雅正在沙發上看電視,還一邊吃著夏嵐買帶來的進口水果,陳夢瑤沒有計較這些小細節:“今天麻煩你回來開門了,我當時迷迷糊糊的人都燒糊塗了,起不來。”
安雅沒看她:“你真好命,生病的時候有人為你著急,敬少卿都快急瘋了。他這麽好,你就珍惜眼前人吧。”
陳夢瑤走上前在安雅身邊坐下,親昵的攬住了安雅的肩膀:“哎喲,你要是生病我也會著急的啊,要好命大家一起好命啊。”
安雅勾了勾唇角,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我命可沒有你們好,我天生的賤骨頭,像這樣的發燒,睡一覺就好了,從小都是這樣,早就習慣了。你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幫你下碗麵條?”
陳夢瑤聽這話有點奇怪,要不是最後一句關心的話,她可能會深想一下:“還沒吃,那你幫我煮吧,謝謝啦,我還是有點渾身乏力,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安雅起身走進了廚房,麵無表情的煮著麵條,看著鍋裏逐漸沸騰起來的水,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偶爾她也會很矛盾,要不是遇到陳夢瑤和溫言,她或許還在那個不起眼的小城市掙紮著,所以不該有這樣的心態。可很多時候,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也討厭生活中她和陳夢瑤的不一樣。
比如她好心的給陳夢瑤買膏藥,陳夢瑤卻滿嘴的嫌棄,那是她第一次被真真切切的刺傷。平時陳夢瑤的昂貴護膚品和麵膜、化妝品等沒斷過,活得相當精致,她也想活成這樣的女人,可每個月的薪水隻夠她用平價的護膚品。偶爾陳夢瑤給她幾片麵膜,她也會下意識覺得是施舍,不但不再會去感激,反而會覺得被看不起,傷到了自尊……
人就是這樣,從前一直活在黑暗中時,人是渴望著光明的,心也是朝著光明的,別人的好意隻會去感激。當有一天脫離了黑暗,周圍都是光明了,再遇到身處黑暗中時相同的經曆,會下意識覺得被施舍,所排斥的,不過隻是想證明自己跟從前不一樣了而已。
突然,敲門聲響了起來,陳夢瑤起身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外賣小哥,手裏還拎著某高檔中餐廳的包裝袋。她第一反應是送錯了:“我沒點外賣,送錯了吧?”
外賣小哥報了下地址:“沒錯吧?可能是朋友幫點的,就是這裏沒錯了。”
懷著疑惑,陳夢瑤將外賣接了過來,為了進一步確認,她給敬少卿打了個電話:“你幫我點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