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

  「好。」 

  高離越敏銳的發現黎絡的變化極大，他不知道這短短几分鐘發生了什麼，卻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去做。 

  黎絡讓他走，那說明她情緒的變化肯定和他有關，況且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不想她繼續不開心，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原因的時候。 

  看著高離越的身影消失在門縫之外，黎絡重重的倒在床上，小聲抽泣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高離越要對她那樣好，她努力剋制的任性和放肆都在慢慢釋放。她不想將失敗的路再走一遍，更不願意再次成為那樣的人。 

  她不想，不想再聽見那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 

  「黎絡，你知不知道你無理取鬧的樣子多麼醜陋，我真懷疑是不是惡魔把我的絡絡吃掉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歐少君最後決絕的話，那個時候她驚呆了，從來沒想過自己在他心裡是這樣的。她只記得他無限度的對她好，寵她，包容她的一切。 

  他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絡絡。」 

  她問過，擔憂過：「少君，你別對我那麼好，我怕自己會變得越來越任性，到時候你就不喜歡我了。」 

  他說：「絡絡，你真傻，我寵出來的，你多任性我都會包容你的。」 

  她笑著抱著他的脖子，親吻他的嘴巴：「少君，你真好。」 

  她說：「少君，我真不知道沒有你，我怎麼活。」 

  他戳她的腦袋：「小傻瓜，就會胡思亂想，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往事歷歷在目，而且清晰得他們說的每個字她都記得。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卻沒想到，它們只是躲起來了，在她得意忘形的時候就出來，嘲諷她，彷佛佞笑著說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黎絡咬住自己的手臂，眼淚不斷往下掉，直到最後，她再也忍受不了，不加掩飾，大聲的哭了出來。 

  高離越背靠著門板，黎絡之前沒發出聲音，他知道她或許在默默掉眼淚，直到聽見她凄厲的哭聲，他再也不忍受隔著門板聽她難過。 

  他不想和她，永遠隔著一道牆的距離，他們分明已經那麼近了。 

  高離越擰開門，大步走過去，將黎絡扶起來，緊緊的扣在懷裡。 

  黎絡就像飄浮的水草，一下子找到了依靠，靠在高離越的懷裡，放聲大哭。她哭得天昏地暗，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可她也不在乎，因為此刻她只是需要一個懷抱。 

  高離越說不出話來，心都揪成一團了，難過得要死。他恍然發現，原來，她的難過，在他這裡，已經加倍了，她在他心裡竟比他自己還重要。 

  黎絡哭得累了，在高離越懷裡抽噎著漸漸睡去，高離越才輕輕將她放下。然後，他拿了熱毛巾來，擦了擦她的臉和手，為她蓋上被子。 

  高離越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黎絡，不斷抽噎宣示著她的難過。他放下毛巾，親了親她的額頭，再親吻她的眼瞼，流了那麼多眼淚，眼睛一定很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