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都來不及
黎絡在高離越家見到高離越的時候,他正穿著那套她買的情侶衫,躺在床上,臉色有點微紅,呼吸似乎不太暢通。他睡得不安穩,似乎有些難受,在夢裡輕微的掙扎著什麼。
黎絡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和她想的一樣,他發燒了。她難受得緊,比她自己生病還難受,高離越何時會這般脆弱的躺在這裡?
看著平時無所不能的高離越,那麼無助的發著燒躺在那裡,黎絡恍如隔世,他們不過兩個月不見,卻好像中間經歷了幾十年一般,漫長得她覺得心酸。
苦盡甘來,苦盡甘來,這甘怎麼還不來?
高離越的睡眠並不好,很淺,還一直做夢,所以黎絡一觸碰到他的臉,他就醒來了。看到黎絡淺笑著又帶著擔憂表情的臉,他有些失神,吶吶的說了一句,這夢真好,就又閉上眼睛了。
黎絡嗤笑出聲,高離越抬手用小臂遮住眼睛,兩秒之後猛然拿開手臂,睜開眼睛看她。他猛地拉住黎絡的手,放在臉上蹭著,生病的他像個孩子一般依賴人。
「絡絡……」他低喚她的名字,沙啞的嗓子帶著一絲委屈,一絲孩子氣。
「嗯,高離越,你要不要,吃藥?」她反手握住他的手。
高離越可疑的嘟了一下嘴:「我要吃你!」
「你乖一點,我去給你拿葯來,好不好?」
「不好!」他果斷的拒絕,霸道的拉著她不放手。
他才不要放手,就算是假裝放手都不要,他已經領教夠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黎絡嘆息,掀開被子在他身邊躺下,將腦袋靠在他滾燙的胸口,聽著他的重重的呼吸和他久違的心跳聲。
黎絡笑著,竟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心酸和興奮。
高離越珍愛的將她攏進懷裡,生病的人腦子不清醒,話卻多得很:「你才不乖,都叫你要乖一點了,黎絡,我也有難過脆弱的時候,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哎,你以為我真的是金剛不壞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厲害,我都被你傷著了,遍體鱗傷你知不知道,真恨你,我從來沒這樣難受過。」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數落她的罪狀,她竟然幸福的笑了,是啊,有誰見過高檢大人有這樣一面呢,如果不是他生病,估計她都難見到吧。可是,一向都厲害得很的高離越也會生病,他大概是累了,想休息吧,生病是個很好的契機。
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想,他一定不會成現在這副模樣。
「嗯,我一定乖,好不好?」她聽話,往他胸口緊了緊。
高離越滿意得揚起了嘴唇,手攏得更緊:「哼,你就是這樣,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想想你說的話多傷人,上一次和少君見面雖然是任旭那個白痴犯錯,可我也是無辜的,我不知道的呀,你還覺得我一直在看你笑話,我哪裡有呀,你站在我的位置想想看,我那麼珍惜你,怎麼敢讓你知道少君的事,你要是回去找他,我多虧!」
黎絡想不到這個人生病了還能翻舊賬,淺淺一笑,應了一聲,算了承認了那些罪狀,隨他高興吧!
高離越在她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我就是捨不得打你,你就一點不長教訓,激你一下,你還真敢給我回到他身邊去,可是你明明就知道我的用意何在你還敢故意氣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心都疼死了!」
他委屈極了,就著她的手臂又拍了一巴掌。生病的高離越殺傷力降低不少,打得根本不疼,可黎絡還是扯住了他的手,握在手裡,不讓他打了。
「高離越,我問你呀,當初你既然知道我和少君的事,怎麼還願意和我一起,你,不嫌棄我嗎?」黎絡終於,趁著某人腦子不清醒,問出了心裡的擔憂。
高離越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還敢問這樣的我呢,他冷言冷語:「嫌棄你什麼,你以為我是那種膚淺的人,誰的青春沒有幾道傷痕,心疼都來不及呢,笨蛋,笨蛋,氣死我算了!」
「怎麼就氣死你了!」黎絡微微起身,看著撒歡的某人。
高離越撅嘴:「就那點破事兒,你也值得拿出來氣我?」
黎絡心裡有些期待,又有些擔憂,問:「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哼,少君不負責任,你也敢把我拿來跟那貨比?」高離越在手下掐了她一把,他和那貨能一樣嗎?
黎絡心裡一緊,他,原來知道呀,她笑著躺回去,安心窩在他懷裡:「那你說說,怎麼一眼就相中了我?」
「哼,一眼?真不知道自己姿色平平?」高離越被掐了一把,疼得吸氣:「那個時候,少君給我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長得真一般,可那笑容卻是……」
高離越將前因後果告訴黎絡,黎絡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頭。原來高離越也有過那樣的經歷,原來他也曾走到人生的低谷,這些她都不曾去了解過。
她心疼他,手緊緊的攥住他的手,說:「原來是這樣……高離越,我從來不知道。」
「你也沒問過!」高離越用滾燙的嘴唇親吻她的額頭:「哎,絡絡,你有什麼想知道的都直接問我多好,我都會告訴你的。」
黎絡點頭,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說話,高離越的話很多,黎絡都認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頭,有時候問上幾句。
「阿離,你累不累,渴不渴?」黎絡注意到,他的臉似乎更紅了,嘴唇也乾燥的起了皮。
高離越點點頭,想喝水,也有點困,可又不想放開她,他怕一放開,她就會消失不見。這兩個月里,他常常夢見她,可醒來之後,身邊都是空空如也,他失落,難過,煩悶。
黎絡被腰上一條手臂纏著,笑著安慰他:「我不走,去給你拿葯,你喝點水,我再陪你睡,好不好,阿離,我還想知道你最近怎麼了,少君說你不好,我去拿了水回來,你說給我聽好不好,你說我想知道你都會告訴我的,嗯?」
高離越似乎認真的想了想,才撒開手,放黎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