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里的瘋子
愛,怎麼可能不愛,一生就遇見這麼一個讓他歡喜讓他悲的人,他怎麼敢不愛。可是,他不敢說,他怕他說了愛之後,她會問他要最好的愛,那就是要他放手,他做不到!
高離越將手機扔到一邊,換上衣服出門了。
向來自律自製的高離越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借酒澆愁,他只約了任旭,兩個人坐在角落的卡座。任旭了解,每次高離越來這種地方不是在角落就是在包間,他要是坐在燈光下,會引起騷動。
「喂,你和黎絡還在鬧?」任旭不解的問:「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兩個分明就愛著對方,為什麼就是和睦不了,你們累不累?」
「你呢?」高離越不甘示弱。
任旭和雨璇也是相愛的,不也一直在鬧么?雨璇是冷傲,可他看得出那個小女孩看任旭的眼神就是因為他那些混亂的過去而吃醋不爽,所以才要給他一些苦頭吃。
高離越蹙眉,愛情,總是看上去很美,可當你深陷其中時,總是有許多的問題不停的被激發出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好像黎絡,剛開他覺得她挺懂事的,也挺獨立,整個人也不矯揉造作,有點小聰明。可是他們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她又不是那樣的,她有點矯情,依賴人,有時候也無理取鬧,她反而覺得她可愛鮮活,小有情調。
可為什麼,現在她變得和剛開始一樣,懂事,不膩著他,他又不自在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賤!
高離越狠狠的將酒灌進喉嚨,火燒一般辣到心裡。
他也不是沒想過,可越想越難過,她現在和最初的狀態相似,那是因為她現在和當初一樣,不在意,想逃離他!
任旭被打擊,癟嘴:「哎,你還是去和她好好談談吧,直接問問,別這樣猜來猜去的,自以為是,太累了。」
猜來猜去,自以為是!
八個字就好像刀子一般,割著高離越的心。的確,他和黎絡的問題明明可以攤開了說,可是誰也不願意,他不知道黎絡心裡的想法,所以不敢,怕一開口就是要分手。
「阿離,不要走到非凡那一步,不值!」任旭也喝了一杯酒,笑著說:「我決定了,喝醉,然後去找雨璇,她嫌棄我還是怎麼樣都好,我一定要把話說開!」
任旭似乎思索了一下,又組織了一下邏輯和語言:「沒錯,我的過去是很混亂,可是我在過去三十年裡並不知道將來會出現一個讓我欲罷不能的人,如果我能預知未來,我就不會在十六歲就和女人廝混,我更不會流連花叢,我為,為她守身如玉,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預測我會在三十歲這一年陷入愛情,愛情啊,我曾以為不存在的東西……」
「阿離,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她是要和我過現在,又不是和我過從前,她幹嘛那麼在乎呢,再說了,我比她年長十年,這十年自然會比她多很多東西,比如某些經驗,可我難道比她豐富的只是我的混亂生活,不是的,她若是用心,自然能發現,我的人生經歷了許多她沒有經歷過,我可以成為她的人生導師,避免她走許多彎路,我……」
「夠了!」高離越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煩悶的將酒杯推開:「她是在乎,可,萬一在乎都不在了呢?」
「什麼?」任旭有點懵,不懂:「你在說什麼?」
每個人的愛情都不同,或許你覺得煩悶的地方正是他羨慕的地方。可是,愛情有千百種樣子,只要是對的人,有什麼關係呢?
「等等……」任旭似乎明白了,他問:「黎絡不在乎……你?」
「我不知道!」高離越又拖回杯子,喝酒:「她,變了!」
任旭攬過高離越的肩頭,想了想,湊近高離越,小聲的說著什麼。高離越抬起頭看他,他很慎重的點頭。
「真的,如果她這個都不在乎了,那你真的沒必要堅持,女人變心,比男人更絕情。」
黎絡躺進被子里,看著手機,一直沒有再亮起,高離越沒有回到她的問題。他為什麼不回答,她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堅持的動力。
沒有人知道她多害怕失去這份感情,所以她不能再犯從前的錯,高離越對她好,她才要回報更多的體貼,而不是每天沒事就因為一些小事同他吵,同他鬧。
歐少君尚且受不了她當時的性子,更何況是高離越!
黎絡有時候挺害怕愛上一個人的,平時她還挺理性挺看得開的,可一旦陷入一段感情,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瘋子,只會讓人越來越厭煩。
為了高離越,她會努力去改變的。
高離越,你真的,愛我嗎?沒有回答,是沒有答案,不確定,還是不愛,或者是,沒有回到的必要?
黎絡嘆息,無論如何,這段感情她不會草率的結束,她抬手墊著自己的臉頰,心想,只要他不說分開,她就是死皮賴臉不要尊嚴也要和他在一起。
黎絡苦笑,雖然這個想法很卑微,可是,她心裡卻覺得十分踏實,不為其他,就為,他是高離越,是她愛的高離越。
她不擔心,一年了嘛。有人說,一年是戀人最重要的磨合期,只要這段時間的不和磨過去了,以後就會好的,她會堅持過去的。
黎絡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月光,在心裡自白:高離越,我想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只會一味的接受你給的,我也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努力變成更好的人,不讓你覺得累,覺得是負擔。
而此刻,高離越正被任旭拋棄,獨自一人在路邊,正要拉開車門時,他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那月亮剛從雲層中出來,就好像帶著某人的思念,從那處趕過來,交遞給他。
高離越難得的,彎起了嘴角,那月亮彎彎的樣子,真像她笑起來時的眼睛,好美!
明月寄情,或許相愛的人真的是有感應的吧!
高離越拉開車門,坐進去,開車去她樓下坐了一會兒,笑了笑,然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