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什麼母子?
第二天,高女士和冉小鹿去見高離越,高離越都覺得驚訝,看著越發年輕的母親:「媽,你怎麼來了?」
高女士點頭:「嗯,你老婆叫我來看看你,沒事兒,你和冉律師聊著,當我是空氣。」
小鹿這般見過大風浪的人都覺得嘴角抽搐,用眼神詢問高離越,高離越卻很淡定的開始了話題:「她怎麼樣了?」
「剛放出來,驚魂未定!」冉小鹿笑著回答。
高離越蹙了眉頭,他如今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臉上多了一份滄桑的美感,下巴也有了青色的胡茬,可精神也都還好。大概是心裡一直吊著黎絡的事,所以他在聽見說黎絡沒事的時候,臉上緊繃的表情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才不是呢!」明明應該是空氣的高女士漫不經心的發話了,瞄了一眼冉小鹿:「阿離,我昨晚和黎絡一起吃的晚飯,她挺喜歡我的手藝,就是一點,她是不是小時候得過癲癇,嘴角總是不住的抽搐,這孩子我平時看著挺好的啊?」
「媽……」
高離越抬手扶額,誰讓他媽進來的啊,她媽就是小孩子性格,平時挺正常的,就是有點,人來瘋!
高女士委屈的癟嘴,揮揮手:「我不說就是了嘛,你們繼續聊。」
冉小鹿發現了,高女士話說是讓他們讓她是空氣,可她一點都不甘心做空氣!所以,說話的時候還是要顧及一下這個年輕的媽媽。
「你別多想,她不來看你是因為我有話要問你,怕她在場,你有所顧及。」冉小鹿瞄了一眼高女士,高女士不說話,認真的思考著什麼,看上去典雅又高貴。
高離越點頭:「嗯,你繼續。」
「那些錢,什麼來路?」小鹿單刀直入,也不多啰嗦,畢竟時間有限。
高離越從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她應該已經知道洗黑的錢沒有動,而且那張卡現在也下落不明。他平時的花銷的確不小,這筆錢的來路,她必須知道。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來路絕對正常。」高離越不說,一臉自信。
冉小鹿就知道他會是這個臭屁模樣,不過聽他說來路正常,她到也鬆了口氣,可眼神還是有些不耐:「高離越,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說他們就會一直查一直拖,拖到最後就算你無罪都會拖死你的,你也是做這個工作的,難道還不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
「他呀,死豬不怕開水淋咯。」高女士再次不敢寂寞。
「媽!」高離越出聲喝止。
高女士不滿的癟嘴:「阿離,我從來沒說過,你從小就是這樣,你覺得是對的的事,你會一直堅持,不管堅持下去是否會對別人造成不好的影響,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管你嗎,因為我知道,一來我管不住你,二來管你很累,還吃力不討好!」
高離越一愣,倒是從來沒聽母親說過這樣的話,他一直以為,母親外表看起來冷艷,其實骨子裡還是個孩子,所以母親壓根就沒想過要關心他,或者說,她不會!
事實上,母親生他的時候本來年齡就還小,他也是基本被外婆帶大的,那個時候就覺得外婆辛苦,又要帶母親,還要帶他。
原來,母親覺得管他很累!
「媽,你說什麼?」高離越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高女士聳聳肩:「是的呀,其實很久之前你爸就找到我們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認他,所以我才堅持了跟你一樣的立場,阿離,你想過沒有,你不認他是覺得他對不起我,可是我怎麼想的呢,我愛他,愛了大半輩子,所以我不恨他。」
高離越第一次覺得,自己那自信清高的性子是個錯誤,天大的錯誤!
高女士繼續說:「所以我昨天也跟黎絡說了,跟你在一起,辛苦她了!」
「那個……」冉小鹿覺得話題扯遠了,她插話:「美麗的阿姨,我能不能繼續我剛剛的問題,您的家務事,麻煩以後好嗎?」
「你這個丫頭真笨!」高女士伸手就給小鹿額頭上來了一下。
小鹿沒想到自己會被說笨,更沒想到自己會被襲擊,疼得一下子捂住了額頭,嗷嗷的叫。
「我不把他說通,你別想從他嘴裡聽到有用的東西。」高女士十分不屑的白了小鹿一眼,然後繼續同高離越說:「阿離,你太強勢,你總認為自己給的就是最好,卻從來不問,你給的是別人想要的嗎?」
「不是嗎?」高離越陷入了沉思,給最好的不對嗎?
高女士敲打著桌面:「就拿冉律師問你問題這件事來說,你覺得那些錢的來路正常就沒問題,卻不想想你不說會讓冉律師多辛苦,明明有很簡潔的放大解決問題,你卻要累及那些對你好的人。」
「吶,時間拖下去,就算沒什麼問題,你想過沒有,黎絡能等那麼久嗎,每天都在擔心中度過會寂寞的。」高女士十分無良的開始嚇唬自己的兒子:「我知道你自信,或許你還想試試她對你的感情,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真的承受得起這個結果嗎?」
小鹿覺得高女士說得很有道理,連忙點頭!
「再說了,既然來路正常為什麼不能說?」高女士又回到這個問題:「阿離,其實你並不適合這個行業,我也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就算你不承認也好,那是因為我跟你說,我喜歡做這個行業的人,你心裡也清楚你爸是做這個行業,所以阿離,承認吧,其實你內心是渴望爸爸的!」
「阿離,面對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並不懦弱,我的阿離從來就最堅強了,告訴媽媽,那些錢的來路……」
高離越終於從沉思中醒來,瞄了一眼哄小孩一樣哄他的母親,無奈的低嘆:「媽……不要玩了!」
「什麼嘛,你們聊!」高女士被揭穿,十分不滿。
冉小鹿的嘴角已經僵硬了,不能再抽,這到底是對什麼母子啊!
高離越卻是眼眸一沉,抿唇:「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