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以前有個朋友
自從顧佐在阿鼻地獄聽法，在香集佛國講法之後，大梵王對他的態度愈發恭敬了，這日照例前來探視，大梵來了一名高僧，他準備舉辦一次講法會，召集諸高僧、婆羅門、刹利和居士們聽一聽這位高僧法，問顧佐願不願意參加。
這兩年，大梵也搞過不少法會——但凡有點名氣，法時有特點、有亮點的，都在諸舉辦法會，這是很常有的事，他本以為顧佐會拒絕，但顧佐思考了片刻後，問：“何時講法？”
大梵立刻道：“二月二十一，普賢菩薩聖誕法會，便是明日。”
顧佐沉吟道:“在大梵王宮住得悶了，也罷，出去走動走動。”
大梵喜道：“那我去讓他們準備準備，賢者是否有興致也登台法？”
顧佐搖頭：“就是聽一聽，不了，我的是道法，怕會被人轟下來，嗬嗬。”
大梵恭維道：“都是愚眾，賢者的道法，含大至理，非常人可解。”
顧佐笑道：“你這麽，不怕佛祖惱你？”
大梵道：“理不辯不明，佛道相互印證，才是大道之行。別我，就連佛祖也常與道門金仙論法，更向幾位大尊求過法。”
顧佐點頭：“你們的包容精神倒是很強普賢菩薩聖誕法會？菩薩到場麽？”
大梵道：“須彌諸佛國世界都有法會賀菩薩壽誕，菩薩哪裏忙得過來？菩薩在自家白鶴洞世界法，佛祖也要去與聞。”
顧佐問：“你不去？”
大梵笑道：“普賢菩薩是金仙之尊，哪裏輪得到我的座？”
顧佐道：“菩薩法，若連二十四諸都沒資格落座，那大家都站著聽法吧。你不是沒座，你是得看著我，去不了。”
大梵大笑：“賢者笑了。明日在我初禪法的高僧也不錯，是近年聲名鵲起的空海和尚。三年前，空海得密宗七祖青龍和尚灌頂，受金剛界曼荼羅法，於須彌山下建醴泉寺，證得圓滿，號遍照金剛。”
受灌頂後三年便修成金剛，這是差一步就接近羅漢尊者的果位了，換句話，相當於資深合道的修為，相當了不起，顧佐不禁動容：“空海……哪個空海？何許人也？”
大梵道：“是東勝神洲來的和尚，修行勇猛精進，短短十餘年便證得圓滿，非常人可以企及，據蓮花生大士都讚他與佛有緣。”
蓮花生大士在諸佛陀、菩薩中極為有名，也是真正金仙修為的佛陀和菩薩，號稱三世諸佛的總集化現，成就不滅虹化身，就連虛空藏菩薩都是他的弟子。
連他都讚譽有加，可見空海如今的地位。
顧佐喃喃道：“這也太快了吧，不容易啊”
大梵道：“當然不易，否則也不會請他來我初禪主持普賢菩薩壽誕法會。明日法，賢者一見便知。”
當晚，顧佐坐在床上，悶頭整理各種法寶，兩極宙光盤、九疑鍾、魚線、魔化血神刀，一件件取出來查驗，又送回氣海，然後繼續檢查儲物法器中的法寶。
酆都世界中的魔禮海忽道：“等等，這根魚線是從哪裏來的？”
顧佐道：“我跟你過的，王道長留給我的。怎麽，你想起了什麽？”
魔禮海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隻是……似曾相識……”
顧佐道：“想起來了告訴我。”
魔禮海又道：“你今情緒不對。”
“你怎麽知道？”
“因為不好，所以我們都知道。綠袍、齊漱溟、白起他們都想問問你，出什麽事了。”
“扯……酆都世界就沒有好過的。”
綠袍插話：“我們的是洞府世界的，還有琵琶仙山，你自己看看。”
顧佐看時，就見洞府世界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李十二站在琵琶仙山的雄妙台上，俯瞰洞府世界，目光中滿是憂色。
顧佐怔忡片刻，輕輕歎了口氣，烏雲漸散，雷電止歇。
“一晃那麽多年了……”
魔禮海道：“兩年三個月。”
顧佐道：“我當年有個朋友，最初見麵的時候，很是狼狽，躲在一處貧民雜院中，整日不敢出門，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好友被殺了，連個給他送飯的人都沒有……”
魔禮海問：“犯了什麽事？”
顧佐道：“學佛。”
魔禮海無語：“學佛也犯錯？這是個什麽世界？”繼而又醒悟：“也難怪，田穀十老的通道玄都世界……他們幾個是佛道相爭中最激進的，叫囂著滅佛。那你這好友的佛法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呢……”
顧佐續道：“大約在幾年前？或許十年吧，混沌世界上地下時間很亂，我都記不太清了。大約十年前，他們這幫子修佛的乘船出海，是要尋訪大雷音寺，求拜佛祖。”
魔禮海問：“後來呢？”
顧佐道：“當時他的修為……也就是勉強元嬰的水平，圓滿之前，佛門是叫做六識中開了眼、耳、鼻三識吧，離六識全開圓滿證道差遠了。這才短短十年，人家圓滿了，不僅圓滿，還受了金剛的佛號，你是不是很不容易？”
魔禮海沉默良久，道：“才！佛門才！你這位朋友，就是明日要登台法的空海？”
顧佐道：“他本來就是才，無師自通的才，當年懵懂時以為下都是學佛法的，於是興致勃勃渡海趕赴長安……也許是受壓抑太久了的緣故吧。”
魔禮海問：“他是來救咱們的？”
顧佐搖頭：“誰知道？明去看看再。不管怎樣，做好準備是正經。”
魔禮海想了想道：“可我們還沒找到歡喜，這是個大威脅。”
顧佐問：“你認為，在無量道兵術的修持上，他能超過我？”
魔禮海道：“就算現在不能，以後也許就能，他是無限接近金仙的須彌佛陀啊。”
顧佐道：“那爛陀勝樂世界太遠，也從沒向我這個賢者發出邀請，怎麽去？再就算見了麵，我又能做什麽？找上門去讓他殺了我？”
當晚，顧佐放下所有心思，全神貫注調整狀態，等待第二的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