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時間（祝麵包刀生日快樂）
來敵已退，三人帶著草繼續去拜見李十二，見了麵後，李十二給草查了脈，然後問：“草，東唐有件大事，需要你出力，你願不願意？”
草看了看旁邊的劉伯伯，點頭道：“我願意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來。”
李十二道：“草真是好孩子……賀公子，你的意思呢？”
賀孚道：“無論草做什麽，下官都陪在他身邊。”
李十二點頭：“不會拆散你們……草，東唐想要發展壯大，不受別人的欺負，就要一步一步向前，絕不能停下腳步，隻有最終成為和三十六那樣的主界，我們所有東唐人才能安安心心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草點頭：“我要學哪吒。”
李十二含笑：“你會的，甚至比三壇海會大神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賀孚忍不住問：“夫人，需要我家做什麽，還請明示。”
李十二道：“我帶你們去見神君。”
……
三個月後，顧佐帶著賀孚、賀竹以及草，乘坐一朵戰雲，來到某處虛空通道中。
戰雲繞行中央那棵化成玉石的人參果樹轉了兩圈，草好奇的想要觸摸，嚇得賀孚連忙拉住：“不要出戰雲！”
顧佐道：“別緊張，你和竹子沒有合道，不能出戰雲，但草卻可以，在這虛空之中，他比你們堅強得多，你們反而不如他。”
顧佐伸手邀請，草胖嘟嘟的肉手輕輕搭了上去，被顧佐領出戰雲。
“你可以爬上去感受一下。”
草很聽話，上了樹化玉，好奇的蹦跳多時，然後趴在其上，抱住樹枝，閉著眼睛感受片刻，忽然落淚：“哥哥……”
任他在樹上感受著，顧佐道：“草，看見樹枝的方向了麽？這就是你兄長的手，它們伸出去的方向，是你兄長想要去的地方。”
草抹著淚道：“我知道，他想去那邊。”
顧佐問：“記住這個氣息了麽？”
草點頭：“像春風……”
從這裏開始，躍遷的方向全部依靠草的判斷，不停向前，深入著從未有人到過的虛空通道。
躍遷的次數要比以前慢，原因在於每個恒翊三界的日落時分，賀孚都要讓草讀書寫字，給他講故事。
一開始顧佐還嫌麻煩，常常把一半甚至兩合並為一來哄賀孚，但有兩回忘了沒對上，都被賀孚敏銳察覺，當場戳穿。
望著賀孚瞪紅了眼跟自己著急的模樣，顧佐隻能灰溜溜敗陣，暗道一句“可憐下父母心”，恢複了日升日落的作息。久了以後，每次看著草到點念書，不自然也覺得理所當然，應該如此。
甚至有時候也加入了教化草的行列中，給他講一些三國、水滸、西遊和紅樓夢的故事，在故事中教他為人處事的道理。有時候也會和賀孚的理念衝突，兩人爭執不下。
也不知是不是和草待久了，草的感受也感染到了顧佐、賀孚和賀竹，每個人都覺得，似乎真的在向春風的源頭前進著。
當戰雲在虛空通道中飛行了十年，躍遷次數已經無法計算時，偶爾會遇到某條虛空通道，虛空細線會發出一些五顏六色的光華。
隨著躍遷的次數增多，這些光華的出現頻率也在增加，而且越來越寬。
有一次，顧佐甚至看到，這些光華鋪在遠處，隨著虛空細線飛逝的方向扭動，幾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了，駐足觀賞。
草問：“父親，這是什麽？”
賀孚無法回答，隻能猜測：“莫非是元磁真氣受到了什麽影響？”
草又問：“神君伯伯，這是什麽？”
顧佐默然良久，道：“像極光。”
草問：“什麽是極光？”
顧佐道：“在我的家鄉，若是一直向北走，上也會出現相似的光華，和這個一樣，預示著我們快要走到了最北的盡頭。”
草問：“我們快到了嗎？”
顧佐搖頭：“不知道，希望如此吧。”
顧佐希望如此，也不知是否真的實現了他的期盼，三個月後，他們進入了一條奇特的虛空通道。
更準確的法，這是半條虛空通道。
所有的虛空細線都在向前方飛逝，但飛逝到了盡頭後，卻消失在了不知名的去處，仿佛被人用刀切斷，硬生生擋住了。
又好像他們來到了一座山洞，他們的前方是洞口，那些虛空細線如同瀑布水流一般落到了不知哪裏去。
是的，前方有一個洞口。
戰雲飛到了洞口處，眼前是明亮的光。
之所以有光，是因為前方是一片星空！
“我們找到一個假節點，躍遷的位置應該是在節點的一端，這還是頭一次。”顧佐將這一幕投影給了恒翊仙界。
東華帝君、如意帝君、魔家四將、李十二等等都在圍觀，交頭接耳，好奇不已。
“出去看看，還沒見過這種景象。”大家建議。
於是戰雲向前，當快要飛出洞口的時候，草忍不住跳了出來，第一個衝出去，然後……
他就像撞到了什麽東西，停在了洞口處。
草疑惑的換了個方位，心翼翼的伸手出去，依舊伸不出去，又換了個地方，還是如此。
顧佐趕到，伸手按了過去，的確是一麵牆，一麵感受不到實質的牆，或者，一麵無形的牆，觸碰不到任何東西，但就是過不去。
恒翊仙界裏，眾仙都在問：“是什麽？”
顧佐體會片刻，一個字都不出來，他被這麵牆震撼了。
東華帝君問：“究竟是什麽在阻擋？神君！”
最後兩個字，從神識中迸發出來，回蕩在顧佐腦海中。
顧佐終於驚醒，失聲道：“時間……沒有了……”
“什麽叫時間沒有了？”
“神君在什麽？”
“時間怎麽會沒有了？這麵透明的牆是什麽？”
“你到底摸到了什麽？”
麵對眾仙七嘴八舌的提問，顧佐好不容易理順了思路，回答：“這就是我領悟的歲月枯榮大道……的終點，所有的時間到此為止，沒有了，不存在了，所以摸不到任何東西，也穿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