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療傷
“就是這裏，這是南城最大的藥店！”
差不多用了半個時辰，尹天星便帶著徐凝陽來到了一家名叫百草閣的藥店門前。
在這個時代，店鋪大多都是采用前店後屋的布局，即前麵是店鋪，後麵是供人居住的房屋，掌櫃、夥計都在後院住著。這倒是方便了尹天星他們，否則這大半夜的他們上哪找大夫去。
尹天星拍了拍藥店的門，打算叫醒店鋪後麵住的夥計，可是還沒等他拍兩下，徐凝陽便又是一腳踹開了店門。
這一腳的力度要比踹尹天星屋門的力度大得多，不僅僅把門閂踹斷，甚至一扇門都直接踹飛。
“什麽暴脾氣，總踹人門玩！”尹天星看著徐凝陽進門的背影，小聲嘀咕道。
“什麽人敢來我百草閣鬧事？”
藥店後院住著的夥計聽到聲音趕緊從屋裏跑了出來，幾個夥計連衣衫都沒有穿好，甚至有一個還光著膀子。
幾個狼狽的夥計一臉怒氣，幾乎人手拎著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氣勢洶洶地向著尹天星和徐凝陽兩個砸店的人衝了過來。
“都給我住手！”那群夥計的身後傳來了沙啞，低沉的聲音。
說話的人是一個臉上有很深皺紋，滿頭白發，還留著白色胡須的老年人，看樣子應該是這家百草閣的掌櫃。
掌櫃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踹壞的店門，又上下打量了尹天星和徐凝陽，還有徐凝陽身上背著的江靜竹。在看到趴在徐凝陽背上的江靜竹時，掌櫃已經大致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掌櫃緩緩開口道“二位想必是來看病的，但為何要砸我店門？”
“事出緊急，來不及敲門，還請先生見諒。”
徐凝陽自知理虧，先低頭認錯，然後又開口道“還請先生先救人，然後再商討賠償問題。”
掌櫃看到徐凝陽態度誠懇，便也不斤斤計較，指著一旁的床榻說道“把她放到那裏，讓我看看。”
徐凝陽與尹天星小心翼翼地將江靜竹放到了床上，掌櫃走到床榻前一看，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傷口怎麽弄成這樣！”掌櫃失聲大喊道。
“先生，這傷還能治好嗎？”徐凝陽焦急地問道。
“這傷倒是能治，不過……”掌櫃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
“不過官府不讓賣刀傷藥，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徐凝陽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監察司令牌，將令牌展示給掌櫃的看了一眼說道“有這個可以給我們治了吧！”
“夠，絕對夠。”
掌櫃仔細地看了一下江靜竹的傷口後，說道“三兒，去拿刀，其他人去拿藥材。”
藥店夥計們將手中的棍棒放到一邊，開始忙碌了起來，掌櫃口中的三兒跑到後院，掌櫃的房間，將掌櫃的刀具拿了過來。
“掌櫃的，刀拿來了。”
掌櫃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將江靜竹身上壞死的腐肉慢慢刮去。
雖然掌櫃已經年邁，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拖遝，沒用一會功夫便將腐肉全部刮了下來。
“拿藥來！”
早已在身旁等待的夥計將碾碎的藥粉遞給掌櫃。掌櫃抓起藥粉撒在了江靜竹的傷口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後讓店內的女夥計用紗布包紮了傷口。
“傷口處理好了，注意傷口愈合前不要沾水，每天換三次藥。”
掌櫃檢查了一下包紮情況後，說道“現在傷也治了，咱們也該談談這門該怎麽賠了吧！”
徐凝陽聽到這話老臉一紅，低聲對著身旁的尹天星說道“小子，身上帶錢了嗎？”
尹天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個監察司鎮撫使居然掏不出看病的錢。
不過仔細一想，身穿夜行服的徐凝陽身上確實不應該帶錢，要不然一運動身上的錢‘鐺鐺’響，那不就暴露目標了嘛！
尹天星悄無聲息向右邁出一步，遠離了徐凝陽，避免他被人打的時候波及到自己。
“那個，今日因為公務在身，身上沒有帶錢，等我回去就派人把錢送來。”徐凝陽咳嗽了一聲後，麵不改色的說道。
“這樣，他們兩個先放在你這裏。”
徐凝陽把尹天星往前一推，示意將尹天星和江靜竹留在這裏做抵押。
“喂！我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就把我放在這裏抵債！”尹天星質問道。
“什麽關係？我懷疑你竊取監察司機密，所以你現在必須聽我的，否則監察司的大獄就會給你分一間。”徐凝陽威脅道。
“你……”
尹天星想要反駁，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自己是弱勢，再怎麽反駁也沒有用。
“你就先留在這裏，我先去處理政務。”
徐凝陽說完便大笑著走出了房門，這笑聲讓尹天星聽了十分想抽徐凝陽兩個嘴巴子。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虧我還給你們送情報！”尹天星指著屋門大罵著。
突然已經離開的徐凝陽折返了回來，嚇了尹天星一跳，他還以為徐凝陽聽到自己的怒罵聲來找自己算賬來了。
“掌櫃，這幾天城裏不太安生，最好少出門。”說完徐凝陽轉身再次離開。
尹天星害怕徐凝陽還會回來，跑到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他真的離開才回到屋裏。
“掌櫃的，就這麽讓他走了？萬一他不管他們怎麽辦？”一個胖胖的夥計伏在掌櫃耳旁說道。
“那就讓他們走唄！還能怎麽辦？要不你養著他們？”掌櫃的沒好氣地白了那胖夥計一眼。
“那藥錢怎麽辦？”胖夥計繼續問道。
“就當喂狗了，難道你還敢去六扇門要不成？”
掌櫃無語地看著胖夥計，心裏合計著‘怎麽收了這麽一個白癡夥計。’
胖夥計想了一下市井中流傳的關於監察司的種種傳說，例如什麽用小錘一點點敲碎犯人的骨頭，又或者扒皮抽筋什麽的。
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哆嗦，害怕的四下看看，生怕有監察司的人在暗處盯著自己，把自己抓去監察司上刑。
“事情都解決了，大家都回去繼續睡覺吧！”掌櫃對著大家說道。
“你就留在這裏給我看門。”掌櫃對尹天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