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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我只讓我的女人

  「吃藥吧。」她伸手,把葯遞給他。 

  她還是一身寬鬆的休閑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大學生。 

  他看著她,沒有接。 

  夏堇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將他的手拿起來,然後將葯放在他的掌心,也不管他有沒有接,東西放好,就往後退了兩步。 

  「我知道,宮深拓,你不是這麼任性不看場合和時機的人,」夏堇雙手環胸,淡淡的道,「你要是想見我,可以直說。」 

  「你不會來。」宮深拓淡笑,陳述這個事實。 

  的確,要不是城逼她,她根本就不會來。 

  她衣服的袖子很長,袖口蓋住了她的手背,顏色稱得很好看,顯得她的手很白。 

  「我來,是想說清楚一些事情,」夏堇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開口,沒有她往日習慣性的做出來的甜美笑容,也沒有她對著夏影和城時的憤恨和刻薄。 

  她看上去很平靜,「我知道,因為孩子的事情,你會覺得很愧疚,甚至是很後悔,所以想要彌補我,或者覺得有什麼事情是你誤會我了……」 

  「沒有,」她才講了幾句話,就被他打斷了,宮深拓緩緩開口,「堇兒,不是這樣的,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 

  「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也很後悔,我知道,對你而言,這些都改變不了什麼。」他依舊是淡淡的笑,其實他並不是很愛笑的男人,甚至,他是不怎麼笑的,只是對著她,總是要強行扯出這樣的表情似的,「你猜的都沒錯,讓城和小影去找你,讓他威脅你,都是我的意思,因為我想見你。」 

  是的,夏堇之所以回來,不是因為她關心他,也不是因為城的威脅或是小影開口求她,只是因為,她知道這是他的意思,她更知道,如果她這一次不來,那麼,還會有以後無窮無盡的糾纏。 

  她不愛糾纏,更喜歡快刀斬亂麻,所以她來了。 

  「你想見我了,就可以讓我來,宮老大,你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不講理。」夏堇也是淡淡的笑。 

  她這樣的表情如果讓別人看到了,甚至會覺得,跟那個整天笑眯眯或是裝的很無辜很純良的夏堇相比,這才是真正的她。 

  風輕雲淡,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讓她放在心上。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雖然輸了血也動過了手術,但是到底是傷得很嚴重,有點蒼白的感覺。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問的很平靜,彷彿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傷害和距離。 

  但是,若是往深處聽,卻可以感覺到他說這話時的黯然的絕望。 

  像是,就是因為絕望,所以才能這麼平靜。 

  「恨過,不想恨了。」夏堇輕描淡寫的回答他的問題,「如果你可以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那麼為了感謝你,就更加不會恨了。」 

  她說的都是心裡話,不是她不恨了,是她沒有力氣去恨。 

  如果放在以前,或者她還是那個任情任性的夏堇,她也許,還有心力,有精力,去恨他。 

  宮深拓看著她,沒有說話。 

  「看在死去的孩子的份上,看在你覺得很抱歉的份上,我不希望,我們再有任何的關係,」她說的很緩慢,很認真,她很少用這麼認真的姿態跟誰說過話。 

  不要再有任何的關係嗎?這怎麼可以。 

  他不是這麼想的,或者說,他曾經試過這麼想,試過把她從他的生命里踢出。 

  但是,如果,在知道她不愛他,在知道她愛著其他的人,在他知道,她為其他的男人懷孕的時候,他還是放不下她。 

  那麼,在這樣的時刻,他又怎麼放得下她呢? 

  如果,這一生,他可以對她放手,那麼,他們如今,早就沒有關係了。 

  都說,維持愛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愧疚,如果是這樣,那麼,不管她那天為什麼會去皇朝,不管她為什麼她願意懷上他的孩子。 

  他都只能比以前更愛她。 

  更加,沒有辦法放手。 

  他看著她,只覺得她怎麼變得這麼瘦,這麼單薄,瘦到他只想把她擁入她的懷裡,然後看著她一點點胖起來,一點點恢復以前沒心沒肺愛笑愛鬧夏堇。 

  「堇兒,你多想要南家?」他字斟句酌,還是選了最簡單的說法,「你真的覺得,如果我不讓,你和南森燁,可以贏得了葉門嗎?」 

  夏堇臉色一變,微微冷笑,「難道,你要拋棄南雅冰,把南家給我?」 

  宮深拓聽出了她話里的諷刺,淡淡的道,「想要南家的一直不是南雅冰,是我。」 

  夏堇驀然睜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他出手幫南家,雖然有一部分是由於利益,但是,這還不至於讓他插手一個豪門貴族的內部爭端,何況,南家是白道,葉門是黑道。 

  他想要南家,為什麼? 

  但是他像是沒打算解釋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南家不不可,但是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否則,你也不必為了這個原因而處心積慮的勾引白迪王子。」 

  是,夏堇眯著眼睛,他都說對了。 

  南家對她而言,確實是非要不可,她幾乎是賠上一切了。 

  所以,他現在,是在威脅她了。 

  夏堇看著他,手放了下來,「你要跟我爭到底?」 

  「為什麼不?」他亦是風輕雲淡。 

  夏堇咬牙,「你不是很抱歉嗎?你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那就讓給我。」 

  她一點都不覺得,讓他把南家讓給她有什麼過分的,南家對她而言是雪中送炭,於他只是錦上添花。 

  「可以,」他淡淡的笑,「跟我在一起。」 

  「這不可能。」她斬釘截鐵。 

  明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心還是一沉,「跟白迪就可以,跟我就不可以?你真的喜歡他嗎?」 

  理智告訴他,夏堇是不喜歡白迪的,否則她就選擇嫁個他了,而不是在他們宣布訂婚的那一天去找他。 

  但是,她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他,還是讓他很吃醋。 

  「白迪是紳士,招女人喜歡,跟他在一起雖然說不上多麼高興,但是也沒什麼不高興,但是,你,宮深拓,我不喜歡跟你在一起。」 

  夏堇說得直白,不留情面。 

  宮深拓忍著他心底的痛楚,還是淡笑,「我只讓我的女人。」 

  夏堇咬唇,那小小的樣子,似乎在極力忍受什麼。 

  尖細的下巴,淡淡的唇色,瘦弱的身子,看上去,很惹人心疼。 

  宮深拓沒有忍住,起身走進她,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不敢太用力。 

  夏堇握拳,忍著沒有掙扎。 

  她冷笑漣漣,「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他想都沒有想,立刻就回了,好似這是多麼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夏堇抬著臉蛋,嫣然的看著他,她眼角笑芒諷刺,「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費盡心思想要把我困在身邊。」 

  她在指控他,她很少真正的指控什麼。 

  他伸手一手就捧著她的臉蛋,低低的道,「堇兒,公平一點,從一開始,就是你在推開我,是你不要我,是你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只要你說,哪怕一次,你需要我,我怎麼會不在。」 

  他怎麼會不在,她是他最愛的人,他多恨她,都不會不在。 

  她閉著眼睛,呵呵的笑,「我求你救我的時候呢?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他臉色頓時黯然下來了,這是他最大的錯誤,一念之間。 

  「是,」他貼著她的臉蛋,她的皮膚都是溫溫涼涼的,「是我的錯。」 

  「那你就放過我。」 

  「除了這個。」他抱著她,「其他的,都可以。」 

  南家,南家是她的死穴,應該說,書兒是她的死穴。 

  「宮深拓,我這麼恨你,都可以放過你,你為什麼不能也仁慈一點,我們恩怨兩消。」 

  「不是我不想仁慈,是這太殘忍。」他們的姿勢親密,他把她抱在懷裡,臉貼著她的臉蛋,夏堇不願意看他,這個模樣,如果放遠了看,更像是女朋友在鬧脾氣,男人在耐心的哄著她,「你為什麼當初非要離開我?」 

  就這樣失去她,他不甘心,應該說,失去她,他怎麼都不會甘心。 

  他是做錯了事情,他不該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掛了她的電話,也不該為了牧野澤靜看著她流掉他們的孩子。 

  「我是罪該萬死,但是,堇兒,什麼都好,不要判我的死刑。」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呢喃道。 

  夏堇抿唇,沒有說話。 

  「你要怎麼樣,才肯把南家給我?」她閉了閉眼,聲線平緩。 

  她的感覺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書兒的命才是,她已經耽擱不得了。 

  她這個表情,更像是死水無瀾,沒有任何的波瀾,連著她的心,都是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知道,她不是對他妥協,她是對南家妥協。 

  這樣想著,他只會比她更絕望,這樣死死的掙扎,他愛她,她恨她,到底誰更痛苦? 

  他頷首,輕輕的道,「回到我的身邊。」 

  「這並不公平,」夏堇仰著臉,神色堅決,「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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