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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千貴妃才主動開口,打破了這一片冰得詭異的氣氛。她的話里儘是對冷寒雪的不可置信,眸底更是噙著滿滿的驚悚。「你……你……你竟然向皇上收取酬勞?」
聽了千貴妃的問話,冷寒雪也僅僅是白了她一眼,臉上依舊冷若冰霜。「有何不可?論身份,本宮是皇后,你是貴妃。論感情,本宮與你的交情幾近負分。無論是哪一點,本宮都沒有義務去照顧你!」語畢,她的眼神轉到皇上身上一會,又轉回千貴妃身上。「假若皇上當真要本宮去照顧千貴妃你,則皇上付予本宮酬勞,當是買本宮的服務。這,又有何不可?」
冷寒雪的這一番話,如果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的話,也許會是一條人人都懂得的道理。但相反的,如果是將它放在現今的騫雨國,尤其是在當今聖上面前,它其實是可以被視為大逆不道的。
即使是與冷寒雪交好的艷后,此時也不禁在心中佩服冷寒雪的勇氣。然而,在那份佩服過去之後,靜下心一想,頓時又覺得冷寒雪說的話其實也蠻有道理。只是,原本一個非常淺白易懂的道理,在經歷了地方身份及立場的不同之後,就被扭曲成是個大逆不道的舉動。
艷後轉過頭望了一眼身側的冷寒雪之後,再將視線投到皇上身上。「爵帝,不知我可適合在這個場合說幾句話?」
她的話一出,皇上尚未答話,冷寒雪就非常緊張的轉過頭望著她,並按住了她的手,以此示意她別再說了。她剛才就是為了不讓艷后插手自己跟皇上及千貴妃之間的事情,所以才會在他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一面。如果,艷后現在為了自己,真的說了什麼開罪皇上的話,那麼,她剛才所做的一切可以說是白費了,功虧一簣。
皇上將冷寒雪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對於她與艷后間的感情有了一番的計較,卻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僅僅點了點頭,沉聲的應了艷后的話。「艷后但說無妨。」
「老實說,方才聽雪后說起,只要爵帝您付予她酬勞,則她答應前往千綉宮照顧千貴妃,如此的說法,還是我第一次聽見。乍聽之下,頓感雪后是仗著皇上您對她的寵愛及縱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可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那麼一瞬而已。在細想之後,我又覺得雪后的話不無道理。」艷后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皇上的反應。在發現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露出任何不悅之後,她才繼續把話說完。
「不論是在騫雨國,還是在我們的風淵國,都少不了買賣這兩個字。買賣,是維持一個國家的根本,一個國家收入的基本。在民間,只要你有銀子,我就可以將你所要的賣給你。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是服務的,都有得賣。服務的諸如接生產婆、車夫、大宅婢女管家,在民間更可以說比比皆是。可是為什麼,在民間看來平常不過的事,只要一轉到皇家,在當今聖上面前,卻變成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千貴妃雖有孕在身,但也並不代表身為後宮之主的雪后必須去照顧她。將懷有身孕的主子照顧得妥妥噹噹,確保萬無一失的,永遠都是整個千綉宮宮女的責任。假若千貴妃真的要雪後去照顧她,那就是她看中雪后的服務,以銀子買下雪后的服務,則雪后盡心儘力照顧她。依我看,這絕對是個正常的買賣,而並不如表面所看見的大逆不道。」
「當然,這也只是我一個局外人的看法。假如因此在言辭中不小心得罪了爵帝及千貴妃的話,我現在這裡向你們兩位道歉。」說完,她朝兩人抱了抱拳,以示敬意。
艷后的一席話,說得千貴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卻因為與艷后地位差異的關係,她無法開口反駁她的話。如今,她只能將希望放在皇上身上,等著他出口訓斥冷寒雪的大逆不道及艷后的強詞奪理,多管閑事。
可惜,事實永遠都不從人願。
皇上抿唇聽著艷后一番話的同時,心底其實也在默默地分析著。徹底消化及分析完艷后的話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也很同意她所說的。對冷寒雪原來的一丁點不滿,也因此悄然散去。
「要多少?」皇上將視線投到冷寒雪身上。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就已經充分表現出他的意思了。
「一個時辰的陪伴費八千兩黃金,如果有需要我做事的話,則一件一千兩黃金。當然,有相當難度的任務,所疊加的價錢就會越高。應得的酬勞,必須在當晚結算,絕不賒賬。」冷寒雪按照自己從前在二十一世紀所定下的費用,針對騫雨國的情況,做了些許的調整。唯一不變的是,價格依舊是貴得嚇人。
他們之中,就只有冷寒雪臉色不變。饒是艷后早在心中為自己做了n遍的心理建設,這時也不免被冷寒雪所開出來的價格給嚇到。她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心中對冷寒雪的敬佩更升一分了。
「就算要銀子也不是那麼猖狂的吧?簡直跟劫匪沒什麼兩樣吧?」千貴妃輕聲的嘀咕著。
「劫匪?」冷寒雪冷哼了一聲,續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是劫匪又如何?我向來都只認銀子不認人。所以,不要跟我談其他的,要談就談銀子!」
千貴妃頓時默了。
一直未曾開過口的皇上,雙眸此時緊緊的直盯著冷寒雪。如此的冷寒雪,對皇上而言是陌生的。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疏離,頓時讓他感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
半晌之後,皇上點了點頭,薄唇只吐出了一個字。「好!」
皇上的應下,並沒有讓冷寒雪感到欣喜若狂。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凝,朝著皇上福了福身。「謝皇上。」她站直身子以後,又再對著皇上說道:「假若沒其他事的話,臣妾先行與艷后告退,明日定必準時出現在千綉宮。」
艷后對著皇上抱拳示意之後,就偕同冷寒雪一起離開了。
皇上雙手負於身後,望著冷寒雪及艷后離去的背影,臉上布滿複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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