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二章 韓楓的回答

  眾人互相看了看，多少都有點不自在，因為在坐的人，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韓楓和陳曉的感情，也知道韓楓對待小顏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只有小顏自己還被蒙在鼓裡。這種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讓所有人都為她惋惜和難受。 

  可小顏卻好象一點也沒有發現下面朋友們的感情變化，依然唱的非常投入，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韓楓的方向，似乎並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向韓楓傾訴著自己的心聲。 

  韓楓哪裡有正視她的勇氣，只能是刻意的迴避著，不敢去看小顏。在這一刻，韓楓覺得自己非常的卑微，和小顏的那份深情相比，自己的做法確實是有種見異思遷的感覺。特別是想到歐陽一一那句聽似無意的話：「如果我當初沒有救活小顏，對大家而言，是不是倒是好消息」，更是讓韓楓覺得心亂如麻。 

  凱子看出了韓楓的難受，悄悄湊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哥，嫂子唱得多好呀，你好好想想吧，這麼好的人，辜負了，真的可惜了。」 

  聽到這句話，韓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看著凱子，對他說道：「凱子，老實告訴你，你跟小顏都說什麼了？！」 

  凱子緊張起來：「沒，沒說什麼呀？！」 

  「你小子還騙我是不是，這麼長時間的兄弟，你的脾氣我能不知道，快說。」韓楓敏感的覺察到了凱子和小顏之間一定有「貓膩」，立刻追問道。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就是在吃快餐，我和嫂子都去洗手的時候，她拉著我說，讓我晚上一定要幫忙，拉你出來唱歌，她說有話想對你說，我一開始不答應，架不住她一個勁兒的求，我就同意了。」凱子見韓楓逼問的急，只能說出了實話。 

  聽到小顏只是事先收買凱子來幫忙出來唱歌，並沒有了解到其他內幕，韓楓才塌實了一點，但也從心裡為小顏的煞費苦心而感動，越發的覺得內疚和不安。 

  就在這時，一首歌結束了，凱子帶頭鼓起掌來，韓楓等人也不得不跟著鼓掌。台上的小顏卻沒有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沖著眾人的方向，深情的說道：「老公，我的歌已經唱完了，你現在可以上來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韓楓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雖然小顏沒有說出來，但其實他已經大致猜出，小顏是打算問什麼問題，而他現在也明白，在這個相對比較公開的環境，用這種方式向自己進行「詢問」，肯定是小顏精心設計的了…… 

  韓楓在低頭沉思，可台上的小顏卻還干在那裡，獃獃地看著台下。雖然歌廳里的客人不算很多，但是還是有人開始起鬨了：「人呢，上去呀，女孩等著呢，去啊。quot; 

  韓楓尷尬地坐在原地，他不知道是該保持著不動，還是應該站起來走上台去。上台意味著，他就必須直面小顏問出的那個問題，而無論是哪種回答都會使他非常的為難，可如果不上去，眼前這種局面，將更加的尷尬和難以處理。 

  看到韓楓不動，小顏有些緊張了，她茫然地看著韓楓，不知道為什麼他遲遲不肯做出反應。而孫燕、陳曉等人，也很緊張地看著韓楓，因為他們明白，這個時候的韓楓，實際上是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旦他做出結果，採取了行動，那可能就是一個別人無法左右，也將影響今後他和小顏還有陳曉感情的決定。 

  「老公，我知道事先沒和你商量，就在這樣一個場合之下提出這樣的問題讓你來回答，確實是很難為你，但我真的是只想讓你當面回答我一個問題，無論你給出的答案是怎麼樣的，我都不會後悔，也不會怪你，我只是想聽一句實話，行嗎？」看到韓楓遲遲沒有反應，小顏終於忍不住又開口了。 

  在這種情況下，韓楓已經別無選擇了，他站了起來，陳曉、孫燕、歐陽和凱子等人都專註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出一個怎麼樣的回答。 

  「你認為我該上去回答這個問題嗎？」韓楓開了口，卻不是回答小顏的問題，卻是在問陳曉，期待陳曉能給他個答案。 

  「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還可能逃避嗎？去回答吧，說出你心裡最想說的話，這是你最後一次的選擇機會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會有分寸的。」陳曉思索了一下后，給出了她的答案。 

  韓楓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這確實是我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了。」 

  說完，他不在跟其他人說話，起身走向了舞台，而凱子又帶頭鼓起掌來，雖然他不知道韓楓最後所做的選擇到底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結果，但他還是為韓楓有勇氣站出來直面這個問題而感到欽佩。 

  「小顏，我來了，想問什麼，你問吧？」走上舞台的韓楓看著面前的小顏開口問道。 

  小顏走上前，握住了韓楓的手，然後深情的說道：「老公，謝謝你能上來回答我的問題，我只想讓你告訴我，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會是你未來的妻子嗎？」 

  果然和一開始猜想的一樣，小顏提出的就是這個最棘手的問題。韓楓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台下的眾人也一起關注的看著韓楓，等著他給出答案。 

  韓楓猶豫了好一會兒，一直不敢正視小顏的目光，他的內心還在激烈的鬥爭著，他既不想放棄和陳曉的那份經歷過生死的戀情，可同樣的也不想給小顏任何傷害，畢竟她為自己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小顏看著韓楓，卻不說話，似乎她知道韓楓要回答這個問題，會非常困難一樣，並不催他，只是耐心的等著。 

  沉吟了好一會兒，韓楓終於抬起了頭，對小顏說道：「小顏，不知道我這個答案你是否會滿意，但是我確實不想再隱瞞下去，也不想再欺騙你，我只希望，你能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無論我的結果是什麼樣的，你能保持一個冷靜的心態，不要衝動，可以嗎？」 

  小顏似乎猜到了韓楓要說的肯定是對她不利的結局，但看到韓楓堅決的態度，也明白韓楓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所以也很堅決的說道：「好，你放心，只要你說的是心裡話，我保證不管是怎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胡鬧，也絕對不會衝動的做什麼事。這裡有這麼多人做證，我不會反悔的。」 

  得到了小顏肯定的答覆，韓楓這才開了口：「小顏，你剛才問我，你在我眼裡到底算什麼，其實這幾天我一直也在思考這個我恩體，從一開始我們兩個結合，到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必須承認，我虧欠你的真的好多，你也真的為我做了很多……」 

  「我不是要聽這些，我只想聽你對我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感覺。」小顏打斷了韓楓。 

  「我現在要說的就是對你的感覺，請你耐心聽我說完可以嗎？」韓楓回答道。 

  「好，你說，我不再打斷你。」小顏見韓楓這麼說，也不再催他了。 

  「剛一開始，我們兩個所謂的交朋友的時候，那時候我真的不懂男女之間交朋友是怎麼回事，我以為就是一起上學，一起聊聊足球那麼簡單，也沒想到還有後面這麼多的事情，所以我對你就是一種敷衍。可後來，我去替我哥報仇，你為我和你家人鬧翻，差點喪命開始，我就覺得你在不停地為我付出著，可我卻始終沒有給你任何回報，所以我對你老有一種歉疚的感覺，總覺得我要找機會補償你。而在那個時候，你又受了重傷，需要手術才能維持生命。在那個時候，我覺得，似乎只有答應你，以後永遠在一起，永遠愛你，才是對你最大的回報，對你最大的補償。」韓楓滔滔不決的說著，將自己對小顏的態度和感覺變化的整個過程都說了出來，小顏也沒有去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所以，在那個時候，我才做出了那個決定，要去更改我們的年齡，提前和你去辦理結婚證，讓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覺得，這樣，我的心裡才會塌實，你也不會留下遺憾。」韓楓繼續說道。 

  「你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因為，你心裡認為，我的手術一定成功不了，而我一定會死，對嗎？」小顏終於忍不住接話了。 

  所有人都看著韓楓，都怕他會如實的說出實話，讓小顏受不了，但韓楓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絕對不再欺騙小顏，所以他還是咬了下牙，然後回答道：「是，我當時確實認為，你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 

  「可現在的結果是，我的手術很成功，而且對移植過來的器官，我居然也沒有出現排斥現象，所以這一切打亂了你原來的想法，使你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們的關係，是嗎？」小顏的語氣慢慢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