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五章 遲來的證據
可阿果就好象沒聽見一樣,還在繼續地想要上前去救韓楓。
「阿果,不要這樣,我不想你有事,你知道嗎?!」看著瘋狂的阿果,韓楓再次開口了。這句話雖然聲音不高,卻比曲烏的大喊要有效的多,阿果停了下來,獃獃地看著韓楓,茫然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不願意看到你有事。」韓楓再次大聲地重複道,「雖然我不能再給你任何的承諾,也不可能和你有什麼結果,但是我不是石頭人,我清楚你對我的感情,所以我也同樣希望你不要有事,能夠平安地活下去,不然即使是我死了,我也不安心。」
聽了韓楓這句話,阿果又一次落下了眼淚,傷心地哭著。她能夠感覺到韓楓所說的話里包含的深意,這既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解釋,但卻讓阿果脆弱的神經再次崩潰了。
看到阿果不再癲狂,曲烏馬上向村民們做出指示,趁著阿果發獃的機會,將她制住,然後拖向了人群外。
阿果一路回頭看著被綁在石柱上的韓楓,眼淚不停地流著,卻沒有再哭喊出來,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表現出了一種決絕。
韓楓看著阿果遠去,主動轉頭對著曲烏說道:「來吧,這次應該沒人阻止你了。希望執行族規之後,你能遵守之前對我的承諾。」
「你放心吧,我不像你們漢人那樣背信棄義。」曲烏冷冷地回答著,然後向村民再次下達了點火的命令。
看著火焰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升起,撲面的熱浪再次向自己席捲而來的時候,韓楓的心裡忽然想起了很多東西。也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朋友和兄弟。
「陳曉,對不起,我要先走了,我無法再兌現給你一個家的承諾了,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找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也希望你的後半生能夠幸福。」
「小顏,非常抱歉,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深愛,可我卻必須要說,我真的不適合你。希望你回到北京以後,可以平靜下來,不要再做傻事,以後也找到你的幸福。」
「孫燕姐,能夠有你這樣的一個好姐姐,一直再幫我,我真的感到自己很幸福,也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過得平靜,不再有那麼多的波折,這是弟弟我最後的心愿。」
「秀姐,你好好保重吧,感謝你當初救了我,可我再也不能去看你了。監獄的生活會使人改變很多,希望你出來以後能夠好好生活,不要再做以前那樣為別人犧牲的傻事了。」
「還有美娜,阿果,你們的深情,我都明白,可我只能對你們說很遺憾,我必須要離你們而去了,你們都是善良單純的姑娘,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活下去。也希望你們能讓各自的家族和山寨儘快的富強起來,不再有那麼多的感情悲劇發生。」
想完了身邊的這些女人,火焰已經越來越旺盛,逐漸的逼近了韓楓,他卻沒有一點的恐懼,他的眼前又浮現了出了他的那些兄弟們。
「凱子,哥先走了,三哥傷成那樣了,他的事和燕姐的事都全都拜託你了,你可別再衝動了,做事多留點心眼兒,你要是不好好地做事,回頭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戴煒,好兄弟,跟著我以後,你也吃了那麼多的苦,回到北京以後,跟著梁司令好好乾吧,他是個好人,你跟著他,會有一個好前途的。如果有可能,來生我們還做兄弟。」
「彭浩、猩猩、豆子,你們三個也好好保重,不管以後是誰做老師,你們都要好好學習,不要再整天胡鬧了,爭取都能考上大學,這是老大沒能完成的心愿,只能靠你們幾個小子來完成了,我知道你們能做到的,別讓我失望啊。」
火越燒越大了,發出了「劈啪,劈啪」的聲音,很多村民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紛紛轉過了頭,曲烏和高台上的長老們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但是像韓楓這樣慷慨赴死,到了現在都沒有哼一聲的年輕人,卻是第一次碰到,很多人都惋惜地低下了頭。
火已經燒到了韓楓的身邊,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疼痛,但他卻不想叫喊,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一個人影,那就是他的親生媽媽溫嵐,韓楓的眼角開始掛上了淚花,「媽,這麼多年您受委屈了,因為我,還讓你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侮辱,都是兒子不孝,以後也不能在您面前盡孝了。您多保重,如果下輩子還能在一起,我還做您的兒子,好好報答您。」
韓楓的眼前出現了爺爺、奶奶和大哥,那些已經逝去的親人,在他的面前不斷晃動著,臉上都帶著微笑,彷彿都在向他招手一樣,韓楓的嘴角在這一刻掛上了一絲淺笑:「爺爺、奶奶、哥,我來了,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希望這次我們能過得幸福……」
火焰慢慢地向韓楓逼近,將他的身體吞噬了……
「不要燒我老大,不要燒他!」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戴煒背著一個登山包出現在了人群外圍,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鮮血凝結在他的衣服和裸露的皮膚上,可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在繼續的大聲喊著,「我找到證據了,我找到證據了。」
戴煒像瘋子一樣地衝進了圍觀的人群,雖然村民們聽不懂戴煒到底在說什麼,但是看到他癲狂的樣子,也都紛紛閃避,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使他衝到了石柱前。
整個石柱這時已經被大火包圍,根本就看不到石柱的情況,也無法確認韓楓是否還活著。
戴煒大聲地叫喊著:「老大,老大,我是戴煒,我來救你了。」可任憑他怎麼叫喊,卻根本聽不到韓楓的回答。
戴煒急了,向著火堆猛衝過去,可火勢實在是太大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穿越過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阻攔回來。
但戴煒又一次被大火阻攔退回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大聲地叫喊著:「老大,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是我害了你。」
他悲痛的哀號,感染了場內的很多人,眾人都關注地看著他,一些心腸軟的人,臉上也已經開始有淚花閃動了。
「好了,韓楓已經死了,你再哭也沒有用,還是等火熄滅之後,把他的骨灰帶回去安葬了吧。」坐在高台上的曲烏看著戴煒開了口。
「你住口!」戴煒回身憤怒地看著曲烏,「如果不是你,我老大也不會死,是你燒死了他,是你害死了我老大,我要殺了你,替我老大報仇!」
戴煒說完之後,瘋狂地沖向了高台,就要去和曲烏拚命。那些站在高台前負責護衛的黑衣女子當然不會允許戴煒衝上去傷害曲烏和那些長老,一起阻攔著他,雙方展開了搏鬥。
一是因為對方人多,再者戴煒的體力早已經嚴重透支,沒一會兒,他就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被幾名健壯的村民給按住。儘管如此,他還是在使勁的掙扎著,嘴裡也在高聲地罵著曲烏。
「把他放開,要報仇來找我!」人群外響起了阿果威嚴的聲音,看到已經無力挽救韓楓后,她冷靜了下來,命令看護她的村民將房門打開,把自己放了出來,而才一回到廣場,就看到了戴煒正瘋狂地叫喊著,所以開口制止著。
由於對她的懲罰已經結束,她現在還是寨子里至高無上的權力者——族長,所以村民們給她讓開了路,並按照她的吩咐,鬆開了戴煒。
戴煒回身看著阿果,無比痛心地說道:「阿果,我們老大你為了救你才來山寨的,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要看著這個老妖婆燒死他。」
阿果默默地低著頭,並不去為自己做一點辯解,只是淡淡地說道:「你說得沒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的老大,對不起韓楓。」
她看似平淡的表情激怒了戴煒,戴煒瘋狂地站起,又向著她撲了過來,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阿果的臉上:「你還好意思說對不起她,你簡直不是人!」
戴煒的行為使村民們震怒了,他們不能允許一個外人這樣侮辱他們的族長,都叫喊著要衝上來。
「我說了,誰都不許動,都退下!」阿果厲聲地制止著,聽到她的命令,村民們都停下了腳步,只能是怒視著戴煒,卻都不敢再向前。
「我剛才已經說了,想報仇就沖我來,你還想怎麼樣出氣,就儘管招呼吧,沒有人會阻止你,我也不會躲閃的。」阿果再次淡淡的對戴煒說著。
這時候的戴煒已經近似瘋狂,他又大吼著一掌打在了阿果的臉上,阿果的兩邊臉都腫了起來,可她卻始終保持著直立,面對著戴煒,不躲不閃。準備迎接戴煒新一輪的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