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三十九章 最後的交代
孫燕也才反應過來,原來美娜跑出去,真的找了醫生回來,心裡對美娜是非常的感激,趕忙答應著,按照醫生的吩咐躺了下來。
醫生很認真地給孫燕檢查了體溫,然後進行了中醫的把脈,這才用很肯定的語氣對二人說道:「恩,你們可以放心,她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前段時間休息的不好,導致身體非常虛弱,又感染了風寒,才會一下子發高燒的,只要按時吃幾付我開的中藥,再注意調養,很快就會好了。」
醫生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對美娜說道:「好了,小姑娘,一會你就跟我回去,我會把葯開好給你,你就拿回來按時給你姐姐吃,她就沒事了。」
美娜連聲答應著,可卻又站在醫生的旁邊,猶豫著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出聲。
「哦,對了,你把出診費還有藥費先給我吧,省得一會你還要麻煩。」醫生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對美娜說道。
美娜和孫燕對望一眼,兩人都愣住了,如果不是身上沒有錢,她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又怎麼會連飯都吃不上。
「哎,你們這是怎麼了?」醫生回過頭來,看到兩人都獃獃地望著他,也覺得有點奇怪,疑惑地問道。
「撲通」美娜直接跪在了那醫生的面前,「大叔,對不起。」
醫生一見這情景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攙扶她:「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起來,有話好好說。」
美娜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大叔,你聽我說,我跟我姐都不是本地人,我們身上沒有錢。」
孫燕也掙扎著要坐起來:「是的,大叔,真的對不起,我們身上的錢都被壞人搶光了,所以我們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孫燕畢竟社會經驗比美娜豐富,馬上就為自己找出了理由。
「哎呀,你們怎麼不早說呀,真是的。我這可是私人診所,小本經營,你說這可怎麼好?」醫生一聽,大聲地叫起委屈來,本來大晚上的被拉到這麼一個地方,就已經很不甘心了,可最後卻又收不到錢,這不是更讓他心裡堵得慌。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出診費用還有給人開藥之後收的藥費,都是要上交給老婆的,可現在弄這麼一個結果,他在老婆面前也是無法交代的。
「大叔,我們真的不是成心騙你的,我們是真的沒有錢,我也知道,您也不容易,要不我從明天開始到您的診所給您幹活來還帳,我很能幹的,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我什麼都可以乾的,求求您了,大叔。」美娜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
「是的,大叔,等我的病好了,我也會儘快跟家裡人聯繫,讓他們給我寄錢,欠你的錢一定會儘快給你的。」孫燕也跟著一起哀求著。
「唉,算我倒霉吧,誰讓醫者父母心呢,我看你們倆也不像是說瞎話的孩子,這次就當是幫你們吧。」醫生看著兩人,也實在是覺得可憐,終於答應了美娜的請求。
「謝謝大叔,謝謝大叔。」美娜跪在地上,連聲道謝。
「好了,別客氣了,快起來吧,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跟我回去拿葯,然後好好照顧你姐姐就行了。」醫生將美娜攙扶起來,然後就要告辭。孫燕對醫生也是千恩萬謝,然後讓美娜跟著他回去取葯。
兩人離開后,空蕩的屋裡,又只剩下了孫燕一個人。
因為剛才忙著招呼醫生,她的情緒一下子轉變了過來,可現在一靜下來,她又由自主地想起了韓楓,想起了剛才那個夢。
如果說在地牢里那段日子,對韓楓的思念還只是為了生存而保留的希望,但現在對於韓楓的思念卻是一種鑽心的疼痛,這個中的原因只有孫燕清楚。
雖然她早已經不在是處女,也早已經歷過太多人世的滄桑。但是就如她自己曾經說過的,卻從來沒有體驗過愛情是怎麼樣一種滋味,即使是最後跟向老三再一起,決定要廝守終老,也更多的是出於對向老三一片真心的感激,愛的味道還是差了一些。
可是對韓楓那就完全不同,如果說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只是想有一種肉慾上的佔有和發泄,但隨著兩人的深入交往,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變成了一種很異樣的愛。她很清楚韓楓的心裡裝著誰,也很明白韓楓其實對她不是沒有好感,她也更清楚正常的情況下,兩人無法走到一起。
但命運卻偏偏那麼捉弄人,一系列的變化,使得她終於將心聲向眾人暢談,而韓楓也表示了願意和她成為一家人。可儘管如此,她還是認為,那不過是韓楓孩子氣的一種玩鬧,算不得數,直到那天,兩人之間,真的發生了那種關係,孫燕的心也隨之變化了。
雖然那不是兩人真正感情的融合,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能夠被自己親愛的男人所擁有,那也是一種幸福,一種享受,和一種渴望。也正因為如此,才使一向很現實的孫燕也又了一些幼稚的想法,甚至覺得,如果能夠重新和韓楓在一起,即使沒有名分,但還可以享受到他的愛,那也算是一種幸福了。
清晨的曙光揮灑在海邊別墅的花園中,一個人緩緩走來,被陽光照射后,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影子,一直延伸到了花園的涼亭中。
一張精緻的小桌上,擺放著一套功夫茶具,梁明成靜靜地在擺弄著,給自己沏著茶。此時的他顯得非常的安靜,沒有了往日的浮躁與驕狂,留下的只有一種淡淡的哀怨。
嚴傑遠遠地看著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雖然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超越梁明成,獲得更高的地位,但他心裡也清楚,如果沒有梁氏父子的提拔,自己的地位也不可能短時間提升到這麼高,現在樹倒猢猻散,梁明成倒了,自己的日子未必就能好過的了,所以也頗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站在外面幹什麼,一起進來喝一杯吧。」梁明成靜靜地招呼著嚴傑,此時的他不再向平時那樣頤指氣使,而是顯得異常的隨和。
「司令員,我……」嚴傑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話就直說吧,是不是中央的命令下來了,要撤我的職?」梁明成似乎早有預感,平靜的問道。
「是,是許副主席親自下的指令,他說疫苗丟失總要有人負責,你是首當其衝,但他已經儘力幫你周旋,但還是……」嚴傑知道已經瞞不住梁明成,只能如實的做著回答。
「不該說過程了,直接告訴我結果吧,是不是要把我送到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梁明成打斷了嚴傑,直接問道。
「那倒沒有,許副主席只是將你暫時停職,讓你認真反省,說以後如果有機會,再爭取讓你恢復職位,如果不行,就安排其他工作給你。」嚴傑趕忙解釋著。
「哦,那很好啊,我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了。」梁明成笑了笑,又開始繼續擺弄他的功夫茶。
嚴傑卻很不平衡地:「司令,為了這個計劃我們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卻是這麼個結果,這對你實在是太公平了,尤其是老司令,他還……」
聽嚴傑提到自己的父親,梁明成手裡的動作明顯的停了下來,抬起了頭,看著嚴傑:「不要提我的父親可以嗎?」
雖然他的話是非常客氣的話,但語氣卻明顯的加重了很多。嚴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收斂起來,道著歉:「對不起,司令員,我不是有意讓你難過,只是替你不平而已。」
「不平?呵呵,有什麼意義嗎,中國的政府和社會,不都是這樣,用得著你的時候,你怎麼樣都可以,可需要你去擔責任的時候,又馬上一腳把你踢的遠遠的。所謂狡兔死,走狗烹,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很正常,我早已經想到這個結果了。說實話,這結果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很多呢。「梁明成淡淡的說道。
「可這樣一來,我們的辛苦都白費了,而且許副主席雖然承諾以後有機會會讓你復職,但我看這……」嚴傑還安慰梁明成,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行了,我知道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想安靜地過一段時間平靜生活,我真的太累了。能這樣什麼都不再操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梁明成說這話的時候,卻帶著明顯的哀怨,顯然這樣退出,還是讓他的心裡有幾分不甘。
「好吧,既然您這麼想,我也不好說什麼了,那對下面的兄弟們呢,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嚴傑問道。
「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還能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只想說,如果這邊的研究一切都要停下的話,那就安排兄弟們回北京吧,然後那些科研人員,該怎麼處理,我想你也不用我說了吧。」梁明成做著最後的交代。